林青在雲隱村待了三天。
三天來,各類小道消息傳的漫天飛。
有的說林青和雲隱村談崩,把村子上上下下屠戮殆儘,血流成河。
還有人說林青早已在來到雲隱村的第一晚,就被人暗殺,如今屍體都臭了。
更有甚者說雲隱村找了三十六個擅長雷遁、水遁的豐腴女人,把林青迷得神魂顛倒,流連忘返,打算常住在雲隱村。
隨著三天後,林青和佐助在奇拉比等人的護送下走出村子,諸多謠言,不攻自滅。
雲隱村給林青找了一艘船,船上有足夠放置白蛇仙人頭顱的貨倉,還有賠款和後續對接的文件,請林青一並幫忙帶回去。
林青站在河邊,對奇拉比等人擺擺手說:“回吧,彆送了。”
眾人揮手道彆。
輪船啟動,林青和佐助的身影漸漸變小。
奇拉比看了眼身邊,靜靜佇立,目送林青離去的大弟子·薩姆依。
她看起來十分的疲憊。
這是必然,三天來,薩姆依在和村子各方溝通霧隱村對接的事情。
工作的忙碌是一方麵。
另一方麵,就是源自雲隱村同胞的譏諷。
“真羨慕你啊,薩姆依,抱住了一個粗壯的大腿。”
“背叛村子,獲得權力的感覺怎麼樣?”
“我要是不聽你的,會不會被你記上名字,改天讓林青打死?”
當然,譏諷的總歸是少數。
雲隱忍者大多是直爽、率真的。
所以,薩姆依聽到最多的話就是:
薩姆依,我操——
“哎。”
奇拉比遞過來一瓶果汁,打斷了薩姆依的回憶。
“我需要茶或者咖啡。”
薩姆依嘴上這麼說,還是接過了果汁,擰開,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把懸在心頭的石頭重新壓了下去。
“林青和你說什麼了,讓你接了這個活?”奇拉比問。
薩姆依望著林青遠去的背影,沉默了許說:
“他說,這個活不好乾,問我要不要跟他一起走。
他還說,木葉村和未來的砂隱村都需要一個熟悉「覺醒知識」的人。同樣的工作,不同的環境,做起來會輕鬆一些……
但是我拒絕了。”
“為什麼?”奇拉比問。
“因為這份工作,在雲隱村,不論誰去做都不好做,會被人討厭。既然如此,不如由本就是叛徒的我來承擔。”
「隻要村子的人,能夠因此,露出更多的笑容就足夠了。」
奇拉比撓了撓頭。
他知道薩姆依並不是叛徒。
若是當初,她的信鴿飛出去了,這場戰鬥或許就不會發生。
大哥仍是雷影,忍術班一眾精英不會受傷,他們還是最強的村子。
薩姆依是真的出於村子的角度作出的判斷。
奇拉比想要安慰兩句,卻不知怎麼開口,伸手在懷裡掏了掏,取出一張紙遞了過去。
“我看你最近辛苦,這是我給你寫的一首新歌。”
薩姆依接過紙看了眼,寫的全是一些激昂人心的ra歌詞,搖頭歎息說:
“今天下動蕩在即,老師是否無遠誌,寫歌詞聊以消遣?”
言罷,不理會呆若木雞的奇拉比,轉身回到村子,繼續工作。
……
雷之國就在水之國北部。
一路南下,穿過海洋後,就抵達了水之國。
趁著坐船的間隙,林青繼續研究白蛇仙人的大腦袋。
死了這麼久,它還在源源不斷向外釋放生機,並且與尋常活物的生機不同,白蛇仙人頭顱釋放的生機,更像是一種……輻射。
“人的體溫是熱的。”
“但某種放射物質,在半衰期釋放輻射,也會持續性產生熱量一樣。”
“兩者都是熱量,性質卻截然不同。”
林青手掌觸摸上去,波紋向內滲透,在磅礴生機的乾擾下,無法仔細感知。
不過,這麼多天的探索,林青漸漸摸索出了方法。
調整波紋的頻段,變得更加鋒銳、纖細,向著核心部位刺去。
又是漫長的嘗試,因為波紋過於尖銳、狹小,相較於碩大蛇頭,隻能一點點的探索。
就在林青準備今日探索到此為止時,波紋忽然觸碰到了一個東西。
那是一枚拇指大小、材質未知的球體,一半是純白色,另一半呈現黃金般的色澤,白蛇頭顱釋放的所有的生命波動,全部源自這顆小球。
滋滋——
林青的波紋被彈開,感知斷裂。
他仔細回憶小球的細節,半張著嘴:
“剛才的小球,不會是白蛇仙人化龍的……龍丹吧?”
林青心跳加快。
他的波紋修煉再次進入瓶頸,要是能吸收白蛇仙人積蓄千年的生命精華,或許能更進一步,比如……
得到飛出星球,去月球看看的力量?
又或是像卡茲一樣,成為真正不死不滅的究極生物?
不論哪種結果,對林青都是好事。
他自「裂縫」中抽出破滅大刀,召喚白金之星施展時停,又砍又砸,前前後後,忙活了十幾分鐘,總算是按照記憶的位置,砍出了一個缺口。
林青順著缺口,伸手摸到了「龍丹」,正要扯出來。
可隻是稍稍動了一點,大量的生命力量就釋放出來,龍丹上的黃金色澤一下就削減了一縷。
林青明白過來。
“白蛇仙人的腦袋就是一個保鮮袋,一旦拿出來,龍丹內的生命精華就會散去。”
可是放在蛇頭裡,林青根本沒辦法研究龍丹,更彆提吸收了。
他思索片刻,把龍丹重新放回了保鮮袋。
“等回去後,去趟妙木山,拜訪大蛤蟆仙人吧。”
能夠窺視未來的蛤蟆仙人,沒準能給林青提供一個思路。
林青擦掉手臂上的蛇血,回到甲板,瞧見佐助正在整理禮物。
這是佐助在雲隱村買的伴手禮。
這幾天,林青和奇拉比談論後續安排,閒來無事的佐助就在村子內閒逛。
“雲隱村的三天過得怎麼樣?”林青問。
“很有趣。”
雲隱村有著木葉、霧隱村都沒有的山嶽地帶,對於佐助來說的確是十分新奇的體驗。
“就是總有一群穿短裙、低胸裝的姐姐,在我身邊晃來晃去,嘰嘰喳喳,煩死了。”
林青啞然。
輪船繼續前行。
海平麵的儘頭能看到陸地。
林青向著港口方向駛去,注意到港口站滿了人,有平民,有霧隱忍者,最多的還是武士和侍從。
武士腰間掛著長刀,身姿筆挺,手中握著旌旗在海風中不斷搖曳。
侍從提前在港口鋪上大片綢緞,舉起一頂頂寬大遮陽傘。
齋藤絢蝶和四歲的兒子,跪坐在兩個蒲團之上,恭恭敬敬等待船隻靠近。
等船停好,齋藤絢蝶帶著兒子以土下座的姿態行禮,並開口說:
“恭迎老師,斬白蛇,勝雲隱,凱旋而歸。”
話音落下,一眾的武士、侍從紛紛齊聲大喊:
“斬白蛇,勝雲隱,凱旋而歸!”
林青站在船上,與齋藤絢蝶對視,又與一眾武士、侍從、平民、忍者相望。
每個人眼中都透著光。
這是親眼見證曆史,見證傳奇,與有榮焉的光輝。
林青一步一步走下船。
齋藤絢蝶馬上起身,款款而來。
“你又打的什麼主意?”林青問。
齋藤絢蝶說:“林青老師,您說笑了,我什麼都沒做,大家是聽聞您近日就要歸來,自發前來迎接。
我見天氣炎熱,提前為眾人準備茶水、遮陽傘罷了,而且。”
她上前一步,幾乎是貼在了林青身上,一縷香氣飄來,小聲說:
“……而且,霧隱村遭受外敵襲擊,有不少傷者,還有不少人失去了家、房子、工作。
人們需要一點精神慰藉,幫助他們走出悲傷。
這句話,我不是以大名妻子的身份和您說,是以水之國成員的身份,還請您不要拒絕。”
她說著,指向後方。
高頭大馬。
專門用來展示白蛇仙人頭顱的馬車。
以及掛在一旁的華美鎧甲、寶刀。
這些都是為林青準備的。
“這麼浮誇?”
齋藤絢蝶捂嘴淺笑:“以您的實力,這已經算得上是簡陋。”
何止是簡陋?
單槍匹馬乾翻雷影和八尾人柱力,這是絕對的武力。
擊潰敵人後,又讓敵人與己方真心誠意的合作,這是絕對的手腕。
擁有武力的人很多,有手腕的人也不少,可是同時兼具兩者,並且走到極致的人……
齋藤絢蝶自詡見過不少強者。
但這些人,根本不配和林青相提並論。
林青用隱者之紫,把白蛇仙人的腦袋、戰爭賠款全部拉出來,扔在準備好的馬車上。
“就這樣吧。”
林青推開隔絕了平民的武士,拉著馬車的韁繩,走向城鎮。
齋藤絢蝶愣住了,視線落在林青一身樸素的麻布衣服上。
“可是馬和衣服……”
佐助小跑過來,幫林青牽馬車,聽到齋藤絢蝶的話,說:
“衣服,能遮蔽身體就好了,至於馬匹……”
佐助看向走入人群中的林青。
他笑了笑,沒有繼續解釋,追了上去。
齋藤絢蝶望著融入平民的林青,又點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華美的長裙,隻覺得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過往,這份格格不入,給了她無比的優越感。
齋藤絢蝶將優越感轉變為了上位者對下位者的寬容、疏離和俯視。
可是今天,她的優越感不知為何,消失不見。
仿佛……
齋藤絢蝶才是被「落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