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丹入腹。
短暫的沉寂後,之前被林青壓製的欲望、蠱惑再次迸發,並且更為洶湧。
咚——咚——咚!
林青的心跳無比沉重,像戰鼓,又像雷鳴,轟轟作響。
起初聲音還局限在大蛤蟆仙人的房間內。
但很快,林青身邊的砂石,就在無形的力量下,脫離地心引力,緩緩漂浮起來。
大地,跟隨他的心跳,一同震顫,響徹妙木山。
震顫沿著地麵傳遞,自來也手哆嗦了一下,一滴墨水滴在了稿紙上。
他顧不得擦拭,扭頭看向大蛤蟆仙人房間的方向。
自來也知道林青過來了。
隻不過林青和大蛤蟆仙人談正事,他想著等會兒再去找林青敘舊。
可這個聲音……
“不會是打起來了吧?”
一想到傳聞中被剁了的白蛇仙人,自來也猛地站了起來。
他小腿往下還是石頭,不過大腿已經可以發力,他一蹦一蹦的向山頂方向跳了過去。
不僅是自來也,所有還在妙木山的蛤蟆都感知到了大地的震顫,以及蘊含其中的恐怖自然之力。
深作和誌間,兩位高層,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衝了過去,緊隨其後的是蛤蟆文太、蛤蟆健等大型蛤蟆。
它們在山嶽間騰躍,順帶還捎上了袋鼠一樣雙足蹦跳的自來也。
一眾蛤蟆浩浩蕩蕩奔來,剛落地,就聽轟隆一聲,大蛤蟆仙人的房子牆壁碎裂,轟然倒塌,灰塵彌漫,遮住視線。
蛤蟆文太第一時間拔出了刀子,就要衝上去。
深作趕忙把它攔了下來。
“彆急。”
一陣風吹過,散去了塵土,就見大蛤蟆仙人灰頭土臉的坐在椅子上,茶杯裡落滿了土。
可它根本不在意這些,往日昏昏沉沉的眼睛,瞪得滾圓,死死盯著前方。
一眾蛤蟆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林青盤膝而坐,懸在半空,洶湧的自然之力散發,微風卷著塵土,盤旋環繞,宛若降世的仙人。
可當自來也看清林青的臉時,瞳孔微縮,隻覺得腦袋裡像是被人塞了炮仗,砰的炸響,炸的他腦子一片空白。
就見林青半張臉變成了蛇臉,皮膚上還長出了純白色的鱗片,而在蛇瞳中……
是濃烈、邪惡、不似人類能具有的情緒!
“白、白蛇仙人!”
半張蛇臉咧嘴大笑,屬於白蛇仙人的記憶複蘇,並在林青的靈魂、血肉、細胞間病毒般滋生。
龍丹,任何生物都無法拒絕的生命饋贈,是白蛇仙人的底牌之一。
“我本以為,你能遏製自己的貪婪,沒想到……你終歸是凡夫俗子!”
半張蛇臉得意的狂喜,喜悅背後是濃濃的怨毒。
“林青!”
白蛇仙人大吼一聲:“你的身體不錯,現在它是我的了!”
龍丹中釋放出大量生命力量,鱗片蠕動,伴隨白蛇仙人的笑聲,向另一半身體蔓延。
但下一秒,笑聲戛然而止。
鱗片……在被吞噬。
林青的血肉如同濃硫酸,蔓延上去,所有觸碰的蛇鱗從基因層麵被波紋與自然之力改寫,重新轉化為人類的皮膚。
白蛇仙人的笑聲轉變為了恐懼的哀嚎。
它能感覺到自己正在被一點點的蠶食。
從生命波動、自然之力,再到修行千年的化龍妙法,都在被眼前的人類一點點、一口口的吃掉。
若是真正的白蛇仙人,或許還能在生死間靈光一現。
可是它不過是寄存在龍丹內的一縷記憶,與那些從金蛋內逃走的小蛇並無區彆。
它無法製止,隻能眼睜睜看著屬於自己的一切都被林青掠奪走,甚至它看到……
林青額前緩緩生出兩個白玉般、不帶絲毫蛇類氣息的龍角!
深作仙人一張皺巴巴的老臉滿是驚愕:“這是……白蛇仙人的化龍妙法?!”
不,這根本不是尋常的化龍妙法!
白蛇仙人的殘魂在心底大吼。
純粹的波紋之力抹掉了所有「蛇」的駁雜,以純淨之軀,毫無弊端的踏足為龍!
這是白蛇仙人追求了一生都沒有涉足的境界,恐懼、憎恨與嫉妒幾乎要將它吞沒,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它不甘心!
它要拉著林青一起死!
與白蛇仙人不同,一眾蛤蟆和自來也屏息凝神,忘卻了一切,隻想把眼前的一幕記在心中。
他們正在見證一場足以寫進曆史的奇跡,由人轉變為龍的奇——
哢嚓。
無數思緒,被這一聲脆響折斷。
林青伸手,掰斷了兩個即將凝聚的龍角,隨意扔在了地上。
咬牙切齒,誓與林青拚命的白蛇仙人,僵住了。
它呆呆看著地上的龍角,林青的聲音回蕩在耳畔:
“你以為,我會放棄身體的潛力,把肉身固化為「龍」?”
“你也太小瞧我了。”
自己追逐一生的、完美無瑕的「化龍」,卻被人當成垃圾一樣扔在地上。
白蛇仙人眼眸灰敗下來,像藤壺一樣黏在林青身上的鱗片,嘩啦啦的掉落,轉眼成灰燼,隨風而散。
藏匿在龍丹的意識,徹底崩潰,消失殆儘。
林青拍了拍掉落的蛇鱗,與一眾蛤蟆對視,最後視線投向大蛤蟆仙人,略帶尷尬的說:“不好意思,我沒想到會鬨出這麼大的動靜……重建要多少費用,我賠你。”
大蛤蟆仙人擺擺手,“你讓我見證了一個奇跡,這可比這幢屋子要珍貴多了。現在什麼感覺?”
林青不知該怎麼形容,龍丹龐大的生命和自然之力下,全身上下的細胞像是被「重置」了一遍,如同一個剛剛誕生的嬰兒。
對波紋、自然之力的操控更加細致,並且……
林青看向腳下。
他能依稀感知到「大地」的力量。
雖然做不到白蛇仙人般,不死不滅,但隻要腳踩大地,波紋、自然之力、精神、恢複等,會得到全方位的提升。
原本陷入瓶頸,找不到提升方向的波紋,在大地的增幅下,隱隱多了幾條值得探索的方向。
不過,這就需要林青花時間慢慢去琢磨了。
「先是3000靈魂碎片,隨後是大量的金銀財寶,現在又幫我找到了波紋提升的方向。」
林青又想到了死後還在為他提供技術支持的大蛇丸。
“這麼看來……我和「蛇」有緣啊。”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林青像是一位走讀生。
在霧隱村吃過早飯,就抱著麻友理做好的便當來妙木山修行,晚上就再次傳送回霧隱村,去主持夜間小課堂。
妙木山的自然之力濃鬱,方便他更好的適應提升的力量,遇到修行過程中不懂的問題,還能趁著大蛤蟆仙人清醒時谘詢。
當然,林青也不是一味索取。
龍地洞的化龍妙法記載在龍丹之中,相互交流的過程中,將之告知了妙木山,彌補了妙木山仙術的不足。
時間一晃就過去了三個月。
三個月來,
自來也的腿總算是解除了石化,不用天天像袋鼠蹦著走。
綱手走馬上任,出任火影。
照美冥與砂隱村談判成功,派遣一隊成員去輔導砂隱忍者進行「覺醒課程」,負責課程領隊的正是近期在村子內大受歡迎的岩峰源雅子。
至於林青——
他漂浮在空中,無數細小碎石環繞周身,攤開掌心,一縷金色火焰在掌心燃燒。
“總算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