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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9章 這個姿勢很不舒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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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甜的幽香驟然侵襲,秦野呼吸一滯。

他還未開口說話,書房門外忽然傳來蓮心焦急的聲音:“殿下,姑娘發高熱了,嘴裡一直在叫您的名字,求您去看看她吧。”

蓮心,是林書妍剛來京找到蕭王府時,錢嬤嬤安排伺候她的侍女。

跟了林書妍不到兩月,現在已然成了她的心腹丫鬟。

雲姒站直身,沉默的看向秦野。

秦野也正看著她,兩人視線相對,氣氛卻沒有先前那般平和。

一個為他擋刀,一個捅他一刀,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選後者。

“調查神秘人身份的事,你彆再插手。”

秦野開口說了一句,起身往門口走去。

雲姒站著沒動,更沒回應他。

秦野走到門前,打開門,又回頭看向她:“本王會派人去盯著,有消息了也會告訴你,你彆輕舉妄動。”

說罷,便走出了房門。

雲姒快步跟出去,見他不知跟蓮心說了什麼,蓮心俯身後先行離去,他卻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不是要去看林書妍麼,怎麼往反方向去了?

他答應會派人去盯著,這一趟也不算白來。

雲姒回去,繼續鑽研她的醫術。

……

三天後。

薔薇院。

林書妍身穿寢衣坐在梳妝台前,輕輕梳理著頭發,氣質溫婉嫻靜,從容淡定。

三天了。

她豁出一條命,也隻換來在王府養傷的機會。

他一次都沒看過她。

真是個無情的男人。

林書妍看著銅鏡裡的自己,年輕貌美,儀態端莊,除了因失血過多還有點蒼白的臉色,其他不輸任何女子。

原本,秦野同意納她為側妃,她就覺得太過順利,果不其然,還真出了變故。

雖然小時候,他母親確實說過,想讓秦野娶了她,可秦野從未答應。

她一直清楚,秦野並不喜歡她。

但那又如何,嫁給秦野,將來能成為這世間最尊貴的女子。

上一世,她沒能把握住機會,隻做了秦野的乾妹妹,嫁了一個勳貴子弟,看似風光無限,實則就是個空殼子,一家子都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她婚後的日子過的苦不堪言,被蹉跎半生,死的時候身邊連一個人都沒有。

沒想到,老天爺會讓她重回到秦野對侯府那位徹底寒心的時候。

而丞相府的那位,要半年後才會出現。

這個時候,是她改變命運的最好時機。

她算準了時間,從江南老家趕到京中,正好是秦野被雲姒傷的最深的時候,她趁虛而入。

雖然不知道是哪個點,打動了秦野,終於讓他鬆口答應娶她為側妃。

還給她購置了城南的一處宅子,讓她在這裡風風光光的嫁入蕭王府。

然而,婚禮的臨時取消,卻讓她始料未及。

林書妍放下梳子,指尖輕輕摩挲著桌沿,眸色微沉。

“雲姒。”

她低聲念著這個名字,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上一世,雲姒不過是個愚蠢的棄婦,被沈謙利用殆儘後慘死,可這一世,她為什麼突然又回了蕭王府?

按照時間來算,她現在應該早就死了才對。

林書妍覺得事有蹊蹺。

她不能坐以待斃。

但自從婚禮取消,秦野派人給她送了許多補償的東西來,就再無動靜。

她沒有辦法,隻能兵行險招。

好在,這一招還算成功,她被留在王府養傷。

可這還遠遠不夠。

她的傷快好了,等徹底好了,她便沒有借口再繼續留下。

得想個辦法,一直留在王府才行。

不過,當務之急,是要先弄清楚雲姒是怎麼回事,解決了這個女人,再製定下步計劃。

與此同時。

藥房內,雲姒指尖撚著一根銀針,寒芒淬毒。

這幾日,她依手劄所載,不僅調配了幾種常用之藥,更調配出數種見血封喉的毒藥。

將銀針浸藥,效用各異,或麻痹,或致命。

角落裡,一塊粗布靶心上已釘了七八根針。

她退後三步,腕間發力。

嗖!

銀針直刺靶心,隻偏了半寸。

她眯了眯眼,又抽出一根。

“主兒。”

蘭辛又來了,站在門口跟雲姒彙報府裡毎日發生的事情。

“那林姑娘傷剛好點,就開始給府裡的人發禮物,連奴婢和陸漁也有份,主兒,這麼下去,府裡的人都得倒向她那邊了,咱們怎麼辦呀?”

雲姒一邊聽,一邊重新調整了一下距離,再次將銀針擲出。

這一次,正中紅心。

“主兒!”

蘭辛氣惱地喊了雲姒一聲:“你有沒有聽奴婢說話?”

“聽見了。”

雲姒衝她安撫一笑:“不用理會,她願意做什麼,是她的事情,咱們順其自然就好。”

這幾日,關於林書妍的事情,雲姒不想知道都不行。

蘭辛不來說,陸漁便來。

當初,林書妍來京時,雲姒正好離開王府,林書妍投奔秦野而來,剛來的時候在王府住過一陣,王府上下所有人都很喜歡她。

她最終沒能嫁進王府,府中的下人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而且,原本大家就不喜歡雲姒這個王妃,因為這件事,對雲姒的怨氣更加重了不少,隻是礙於自家殿下的態度,才不敢表現的太過明顯。

對於此,雲姒自己心裡也很清楚。

但這能怪誰?

隻怪她自己以前做的蠢事太多,對秦野的態度尚且惡劣,對府中的下人,更是沒有半分好臉色,大家不喜歡她才是正常的。

自己給自己挖的坑,如今要麵對這種局麵,雲姒也沒什麼好說的。

討好彆人,不如提升自己。

“主兒,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見雲姒是這反應,蘭辛不禁有些著急:“雖然,那林姑娘人還怪好的,可她會影響主兒的地位……不然,讓奴婢和陸漁想個辦法把她趕走?”

雲姒:“你覺得她人好?”

蘭辛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確實很好。”

說完,她偷偷看了雲姒一眼,見她沒有生氣,才放下心來。

午後,雲姒休息了半個時辰。

這兩日用藥,再加每晚藥浴,她覺得身子輕盈不少。

一覺睡醒,精神是前所未有的好。

陸漁守在門口,等她出來,又跟她說了一個消息。

“主兒,你知道殿下遇刺那晚,進宮去乾什麼了嗎?”

雲姒搖頭:“不知。”

“奴婢剛剛路過教武場,從幾個侍衛口中得知,原來,主兒跟殿下和離的事情,殿下沒有跟宮裡稟報,但不知道是誰泄露了消息,把這件事傳到了皇上的耳裡。”

他竟然……沒有跟宮裡說?

那皇家玉蝶……

雲姒的心微微一緊。

陸漁還在繼續說,聲音既憤怒,又擔憂。

“說是有人狀告殿下,把罪臣之女窩藏在府中,皇上把殿下叫去宮中問詢,不知殿下是如何解釋的,最終皇上隻斥責了殿下一通,讓他在禦書房外罰跪了兩個多時辰,才放他離宮。”

雲姒聽完,平靜的心緒被激起一絲漣漪。

不用想也知道,他頂了多大壓力,才換來她如今這一方安穩的容身之所。

他總是這樣。

默默付出,不求回報。

晚上,雲姒特意梳妝打扮一番,拎著一壺酒去了主院。

秦野近日忙著驗收新製的連弩,兩年之內,已經出現過數批質量問題。

這些事本應由兵部侍郎沈謙負責督辦,但沈謙失蹤數日,兵部尚書將責任推給工匠,事情得不到解決,帝王震怒。

沒人敢迎難而上。

秦野在這個時候,將這個燙手山芋接了過來。

“殿下,這批連弩的機括又有問題。”

書房內,牧澤遞上一把弩機,語氣凝重:“和上個月那批一樣,射到三十發就會卡弦。”

秦野接過弩機,指腹撫過機括處新鑄的銅件,眼神漸冷。

這批銅件的成色明顯不對。

本該是上好的赤銅,卻被摻了雜質。

他太熟悉這種手法,當年在錦州街頭,那些黑心鐵匠也是這般偷工減料。

“查過這批銅料的來源嗎?”

“屬下已經查過。”牧澤壓低聲音:“銅料是從沈家名下的礦場采買,但銅料運進軍械司之前是沒有問題的,問題還是出在……成品上。”

這就很奇怪了。

“或許,咱們查錯了方向。”

坐在角落裡的一名黑子男子突然出聲:“牧澤,彆再查銅料了,這幾日,安排幾名眼線進軍械司,盯著那些工匠師傅。”

“曲先生,你的意思是,問題還是出在工匠師傅的身上?”

“是與不是,得查過才知道。”

“好,屬下這就去辦。”

牧澤正要離開,秦野見他衣襟上染了血跡,不由蹙眉:“你的傷口還沒愈合嗎?回頭讓季大夫給你開點好藥。”

“屬下好的很,殿下無須擔心。”

牧澤離開後,曲昀也起身,打了哈欠,拍拍屁股準備走人。

“好困,涼州新店開業,錦州的酒樓翻修,京中的小報也需要我過審,我天天來回奔波,已經好幾天沒睡過囫圇覺了,隻要不是天塌下來,殿下都不要來打擾我。”

兩人前後腳離開,在門口碰到雲姒。

牧澤裝作沒看見,直接走了。

曲昀倒是樂嗬嗬的打招呼:“王妃來了,快進去吧。”

雲姒朝他點點頭:“曲先生慢走。”

曲昀一臉懵。

王妃今天這麼客氣?

雲姒笑意盈盈的走進書房,徑直走到書案前,看向秦野問道:“殿下忙完了嗎?”

“嗯。”

秦野神色淡淡:“你來的正好,跟你聊聊那個神秘人的事。”

雲姒的目光,落在他那張幾乎無可挑剔的臉上。

從她回府以後,他總是冷冷淡淡,讓她很是挫敗。

如果他不在意她,她可以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可明明……

雲姒心中忽然竄出一絲邪念。

“不急。”

她把酒壺放到一邊,身子前傾,指尖輕輕點在他的手背上,順著他的腕骨緩緩上移,最終停在他緊繃的下頜。粉潤的唇貼近他耳畔,嗬氣如蘭:“殿下。”

秦野眸色黑沉,身體微微僵直。

他猛地扣住雲姒纖細的手腕,掌心灼熱,力道卻克製,隻將她稍稍推離:“雲姒……”

“是你先招惹的我。”

雲姒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理直氣壯用曾經的舊賬來倒打一耙:“你給我下藥,毀我名聲,怎麼,才過去一年,你就不想負責了嗎?”

“……”

秦野渾身僵住,眸色一片晦暗。

良久,才低聲說道:“是你不要本王負責。”

雲姒心底蔓出一抹苦澀,麵上卻不顯,眼波流轉間,勾人而不自知:“我錯了,殿下還要我麼?”

上輩子與秦野相處一年總結的經驗。

坦誠,直接。

秦野盯著她此刻顯得嬌媚動人的臉,眼神暗沉灼熱。

滾燙的呼吸交纏,雲姒感覺被他目光掃過的地方像是要燃燒起來,心底劃過一絲顫意。

這個姿勢,很不舒服。

中間隔著的書案抻的她腰疼。

雲姒身體剛往後退了一點,就被秦野一把拉近:“撩完了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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