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靶越藏越刁鑽,馬修是有感覺的,但是他並不在意,不過是一點小麻煩而已。
但是偽裝靶的出現,確實讓他有了一秒鐘的意外。
人質靶標各種樣式都有,匪徒靶標隻有一種,最簡單的靶標,頭上畫了一個麵罩示意。
當視野中出現一個阿拉伯女性裝扮,戴著麵罩的目標時,老實說,馬修第一時間也無法判斷這鬼玩意算人質還是算匪徒。
不過沒關係,考核再貼近實戰,也不是真的,考核本身就會幫助他判斷目標。
果斷擊斃這組的另外兩個匪徒靶標之後,剩餘靶標沒有立刻倒下,他毫不猶豫掉轉槍口,一槍擊倒那個奇葩的偽裝靶標。
得分+1,總分121分,時間還剩下40多秒。
馬庫斯臉上滿是讚賞,他一點也不心疼即將送出一支新槍,馬修這樣的好苗子就該給他最好的裝備!
與馬庫斯的欣賞形成對照的,是麗貝卡陰沉的臉。
不知究竟是馬修的淡定表現還是科爾的擅作主張讓這位女警督心情十分不美,此時她手邊的杏仁餅乾已經被捏成了碎屑。
誰都知道,129分已經沒有懸念,隻看馬修會將分數定格在一個如何令人絕望的記錄!
最後一組靶標倒下,時間還剩下3秒,不會再有新一組靶標立起來了。
放下槍,點上煙,馬修微笑著轉身,在一片寂靜中,計分器機械的電子報幕,鳴響如加冕的禮炮:
“命中匪徒靶標137個,命中人質靶標0個,總得分137分!”
馬修抬手和馬庫斯擊掌慶祝,笑道:“看來要讓你破費了。”
馬庫斯滿不在乎:“小意思!哈哈!老子高興!”
馬修也不是小氣的人,低聲道:“明晚藍線照常,我掏錢,你請客,ok?”
這小子看起來臭屁哄哄的,也沒那麼難相處嘛!
馬庫斯越看馬修越順眼,笑嗬嗬地應下,他是個急性子,一刻也不願欠著彆人:“沒問題!我叫幾個老夥計給你認識認識。考核結束到上班還有些時間,一會兒跟我來,咱們挑槍去!”
……
果然如馬修預料,當他展現出絕對碾壓的實力,他和同期的菜鳥之間其實已經不再構成競爭關係,起碼在成績方麵,不存在競爭的餘地。
除了個彆腦子秀逗、實在想不開的,多數完成考核的菜鳥都來找馬修打招呼,混個臉熟。
誰都知道,隻要馬修留下,這一期最出挑的新星非他莫屬,和他搞好關係沒有壞處。
“你好,布雷特·米切爾,科爾隊裡的,哥們你的表現太酷了!令人印象深刻!”
來示好的菜鳥中,最顯眼的是一個年輕的白人,一看就是那種典型的美利堅白人男孩,學生時期四分衛那種,也是馬修之前的最高分。
聽到科爾的名字,馬修皺了皺眉,沒有去接布雷特伸來的右手。
布雷特敏銳地覺察到了,瞥了一眼從控製室裡怒氣衝衝走出來的科爾,小聲說道:“我和他不對付,實習結束,就會調去彆的隊。”
馬修這才露出笑容,和布雷特握了握手,科爾看到,臉色更難看了。
……
考核還在繼續。
137分第一名滿分,意味著及格線高到誇張的83分,已經完成考核的四組警員,除了馬修,無人及格。
最後的第五組可能會有人及格嗎?
起碼站上靶位的歐文不認為自己能夠及格。
想到父親嚴苛的標準、失望的目光,以及那種始終把他當作小孩子的輕視,他就覺得胸腔裡憋著一口氣,龐大的壓力讓他頭暈目眩,如墜深淵。
在連續兩槍命中人質之後,那根繃緊的弦徹底斷裂,一陣天旋地轉中,歐文腳下一軟,暈了過去。
這場鬨劇也為這次注定多年以後還會被人反複提起的射擊考核畫上了一個奇妙的句號。
不,或許是分號。
麗貝卡臉色難看拿著成績單,反複深呼吸平複心情。
宣讀成績的環節,在她看來,簡直是對她的公開處刑,她來好萊塢分局以後,還從未有過如此難堪的時刻。
幸運或是不幸的是,有人幫她中斷了這個環節,以一種令她感到十分棘手的方式。
滿臉雀斑的菜鳥女警茱莉婭,舉手示意後請求道:“麗貝卡警督,我一直非常讚同您對性彆平等的倡議,您簡直是我的偶像,正是由於希望追隨您的腳步,我才申請來到好萊塢分局。”
聽到前半段,麗貝卡微微點頭,鬱結的心情舒暢大半,卻沒想到茱莉婭的後半段發言直接給她添堵:
“我認為,出於男女生理結構的不同,雙方在腕力等方麵存在不容忽視的差異,將男女警員納入同一標準進行考核是對女性警員的不公,不利於改善警局女性警員的處境,因此我建議,女性警員的考核成績應當單獨排名,單獨劃線。”
人群一片嘩然,按照茱莉婭的建議,第三項考核女性警員中的最高分僅為62分,所有的女性警員都能輕鬆通過考核,其中三個更是能夠拿到a等的成績!
雖然即便如此,茱莉婭也隻能拿到c,但及格和不及格之間的差彆可是有如天塹!
麗貝卡會支持茱莉婭的建議嗎?
才怪!
她倡導平權是為了給自己爭取好處,可不是真為了給廣大女性謀福利!
茱莉婭的建議,好處歸了這些菜鳥,得罪男警的惡人卻要她來當,麗貝卡心裡已經把茱莉婭這個碧池罵了個狗血噴頭,臉上還不得不堆起親和的笑容:
“茱莉婭警員,你的建議很好……”
“我反對。”
“嗯?”
“我說,我反對。”馬修懶洋洋地開口,“警督,你口口聲聲我們的考核貼合實戰,我隻問一個問題,實戰中,那些匪徒,會不會因為對麵的警員是女的,就主動棄槍投降?”
麗貝卡本來打算拒絕茱莉婭,但是看到馬修反對,她又改主意了:“拋開實戰不論,馬修警員你難道不承認這種差異是客觀存在的嗎?”
“我無法克可說。”馬修攤攤手,你都拋開實戰不論了,我還和你爭個吉爾。
他本來的目的也不是阻止茱莉婭,他隻是看不慣這些滿口平等,侵占他人利益最多的奇葩。
“我有話說!”一名黑人女警站出來,堅定說道,“我也反對!我們需要的平等,是同樣的晉升機會,是承擔同樣的工作領取同樣的報酬,而不是當個舉不起槍,隻能縮在搭檔身後的碧池!”
“我們也反對!”其餘幾名女警紛紛附和黑人女警。
沉默的大多數,社會中還是正常人居多,隻要有人帶頭,人們並不憚於對抗那些聒噪的聲音。
眼見自己成了孤立的唯一,茱莉婭立馬紅溫了:“你個碧池罵誰!”
“罵的就是你這個沒人要的老修女!”黑人女警還嘴之後,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buff疊滿的她哪裡會慣著茱莉婭毛病,撲上去廝打起來。
麗貝卡趁亂匆匆逃走,這場一波三折的考核終究以一地雞毛落幕。
馬修權當看戲,樂嗬嗬地站在一邊,馬庫斯過來拍拍他的肩膀:“沒意思,走,選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