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修貼著生鏽的車門滑步移動,雨水順著戰術背心滴落。
他忽然急停,側麵的縫隙中,伸出兩把手槍,兩個黑人槍手在雨水中瑟縮著前進。
biubiu~
開槍的刹那,馬修同時前撲翻滾,24的轟鳴如同死神索命的鐮刀,緊追而來,卻隻撕開了那兩個倒黴槍手的屍體。
sr15槍口上挑,反溯狙擊手的位置,一槍盲射,暴露的狙擊手不得不立刻換位。
衝!
馬修發足狂奔,不再掩藏身形,槍手們此起彼伏的呼喝驟然激烈,所有人都向著交火處彙集。
1,2,3,4,5……
5槍5條命,馬修幾乎沒有減速,在小步奔跑中連連開火,一個個槍手哀嚎著倒下。
路過,補槍,換彈,右側伸出一支槍管,馬修單手將背負的霰彈槍甩至身前,隔著車門連摟兩槍。
慘叫傳來,切線轉入內角,完成換彈的sr15補上兩槍。
一切如行雲流水般順暢。
馬修腳步不停,閃身翻入輪轂之後,狙擊子彈如期而至,卻隻穿透三層鐵皮,徒勞地濺起一朵水花。
拉開車門,穿車而過,馬修眼前豁然開朗,進入一片新的區域,大多數蒼蠅般的槍手都被他甩在身後。
但麵前的威脅也不容小覷。
兩個老兵交替掩護守住這片區域,長短點射交替而至,死死地壓住馬修,並隨著他們步步推進,逐漸縮小馬修藏匿的區域。
馬修用了1秒回憶地圖,對比地形和環境。
他猛蹬車架借力撲進一輛側翻的巴士,16銳利的火線伴著他的腳步揚起硝煙。
人在空中,馬修拔出226,抬手兩槍,打滅照向巴士的車燈。
黑暗降臨的刹那,他踹開巴士後窗。
雨水灌進來,他仿佛一條黑曼巴滑出窗口,sr15同步奏響殺戮的尖嘯。
三發點射,兩發胸口一發頭。
防彈衣濺起火星,老兵仰麵栽進積水,濺起的泥漿糊住了泛白的雙眼。
狙擊鏡的反光在雨幕中一閃而過。馬修立刻側滾,原先站立處的油箱被762彈擊穿,汽油混著雨水流成詭異的彩虹色。
剩下一名老兵再無顧忌,扳機到底,向著那條雨夜中的鬼影盲射。
回應他的是身側870乍響的轟鳴。
皮肉燒焦的糊味在雨水中很快淡去,屍體還沒倒地,馬修已經摘下他的戰術耳機。
“alha點失守!他在b區廢車堆!“電流雜音裡傳來指揮官沙啞的吼叫。
馬修把耳機扔進積水,踩著車頂躍上集裝箱。居高臨下看見達裡爾正縮在貨車底盤下發抖,往日精致的西裝襯衣浸透了汙水。
狙擊鏡的反光再次閃現。馬修無暇料理達裡爾,團起身體,躍下集裝箱,身後傳來一股大力,破碎的插板帶著未消的餘力,將他狠狠淩空撞出。
強烈的眩暈,翻湧的劇痛持續了足足數秒。
馬修擦擦嘴角的血跡,冷然回望。
他用自己的暴露鎖定了狙擊手的位置,西北角吊車操控室。
三發步槍彈將狙擊手逼回掩體,馬修一邊向吊車突進,一邊手槍步槍交替雙點壓製。
任何敢於露頭的槍手都被一槍撂倒,精準的射擊節奏竟然壓住了機槍的追擊!
打空彈匣的同時,他抵近吊車下方,插回226,左手攀住生鏽的鋼梯,右手撈起身後的870,一槍轟碎門鎖。
左手用力一撐,整個人躍進操控室,順勢一腳踹飛正在給25換彈的狙擊手。
一槍轟飛半邊肩膀,裝彈,第二槍打斷脊椎。
垂死的狙擊手抽搐著去摸腿槍,被馬修踩住手腕。
“說晚安吧,大兵。”霰彈槍頂住下頜,扣動扳機,整個頭顱像西瓜般爆開。
“最後兩個。”馬修撿起戰術對講,輕聲說道。
語氣平淡,卻仿佛在宣告一個不容置疑的事實。
指揮官耳機中傳來令他崩潰的宣言,他一邊咒罵,一邊命令山竹操作60,掉轉槍口,拉出一道連綿的彈線,將不遠外的控製室撕個粉碎。
控製室下方,馬修在掩體後麵悠然換上最後一個步槍彈匣,深深呼吸,放任腎上腺素撫平後背的灼痛,心臟如戰鼓一般轟響。
“我們正麵壓製,讓你的人繞後!達裡爾?人呢?fuk!就知道你們這些雜碎半點指望不上,集合!都靠過來!集合壓過去!”
指揮官踹開變形的車門,16抵肩掃出扇形彈幕。山竹的60e3同時嘶吼,762彈鏈將廢車殘骸撕成蜂窩。
馬修蜷身滾進排水溝,三發跳彈擦著脊背掠過。
他單手甩出霰彈槍盲射,12號鹿彈轟碎五米外舉槍的墨西哥d梟膝蓋。
“¡hijo de uta!(西語臟話)”d梟跪倒慘叫。
馬修補槍時順勢側翻,d梟保鏢的45子彈打空了他原先位置的積水。
山竹的機槍突然卡殼。
戰場上出現了令人窒息的瞬間空白。
sr15三發速射,第一發擊穿指揮官防彈插板,第二發掀飛山竹半隻耳朵,第三發釘進試圖繞後的紅蠍槍手咽喉。
指揮官踉蹌後退撞上油罐車,戰術手電掃到馬修藏身處。
馬修蹬著鏽蝕車門躍起,空中雙發點射。556子彈鑿穿指揮官戰術目鏡,血漿混著玻璃碴在油罐上噴出抽象的畫作。
最後一個。
山竹咆哮著拔出軍刺撲來。
馬修隨手用霰彈槍槍管格開軍刺,同步擰腰閃避,霰彈槍管卡進對方腋下。
轟然巨響中,山竹的右臂連根斷裂,殘肢掛著戰術服碎片飛上集裝箱頂。
最後一名墨西哥保鏢舉槍的手在顫抖。
馬修不緊不慢給226換上新的彈匣,自顧前行,擦肩而過的瞬間,揚手一槍。
安靜了。
刺鼻的血腥和濃烈的硝煙氣味,在大雨中依然清晰。
警靴踐踏積水的聲響由遠及近,似在心頭炸響。
達裡爾趴在貨車底盤下,緊緊捂著自己的嘴巴,好像美恐中被boss追殺的傻嗶主角。
他的目光透過車底的縫隙,尋覓著那雙警靴,明明聲音就在左近,卻毫無蹤跡。
一個聲音,那個他現在最怕的聲音,突兀在他頭頂響起:
“你在這下麵趴著,讓我很沒有安全感,要是再不出來,我就把這破車炸了。”
警笛聲響成一片,正在逐漸向這邊靠攏。
達裡爾平生第一次覺得警笛聲竟是如此親切,如此讓他感到安全。
他寧願在警局接受嚴刑拷打,或者在鵜鶘灣監獄麵對一百個彪形大漢,也不願麵對頭頂那個恐怖的死神。
“我投降,我投降!”
達裡爾手指放在扳機護圈外,舉著雙手,從車底鑽出。
馬修坐在車架上,吊兒郎當地抖腿,226如同西部時代的牛仔,沉於腰間,蓄勢待發。
他嘴上叼著煙,掏出火機摁了兩下,可惜風雨太大,根本打不著。
“馬修警官,我們之間是不是有點誤會?我們沒必要這樣,為了表示歉意,我願意拿出十萬美刀請求您的諒解。”
達裡爾見馬修心情似乎不錯,大著膽子開價。
“我這裡有火……”他堆起諂媚的笑容,手伸向胸兜裡的zio。
馬修似笑非笑一挑眉:“你剛才說什麼?”
達裡爾一愣:“火機?”
“上一句。”
“十萬美刀?請您放心,執業律師辦理,流程正規,內務組絕不會找您的麻煩。”
“再上一句。”
“投……投降?”
達裡爾預感到了什麼,兩腿開始發抖,瞳孔逐漸擴散。
“對,就是這句。”馬修斂去若有若無的笑意,扣動扳機,“抱歉,你拒捕了。”
抬起槍口,借著槍焰的餘溫點燃香煙,馬修呼出一口煙氣,眸中冷光湛然:
“派人殺我,就得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