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李昂和邦妮兩位午夜工作者才剛剛起床。
這一天邦妮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狂躁,指著李昂的鼻子進行不間斷輸出。
雖然距離和戴維斯約定的時間還差兩個多小時但李昂已經沒法在這所房子繼續待下去了,背上吉他灰溜溜的出門。
穿過布滿幫派lo塗鴉的塗鴉牆他來到一所教堂附近,這裡每天都會有公益組織為極端貧困人口和流浪漢提供餐食。
對於布朗斯維爾那群好麵子的年輕尼哥來說,這種救濟餐他們就算餓死也不會吃。
李昂身為一名二十歲出頭手腳健全的年輕人,每次來領餐都能感受到中年流浪漢們鄙夷的眼光。
但他一點都不在乎,連肚子都填不飽扯什麼都沒有意義。
“fxxk!又是甜玉米加土豆泥”李昂一邊吃一邊痛罵。
一個星期七天,有五天都是爛土豆泥配上甜到惡心的玉米。
他甚至忍不住懷疑這個公益組織的發起人和赫魯曉夫先生有什麼關係,不然為什麼會對玉米和土豆有著如此狂熱的癡迷。
他一邊強迫自己將土豆泥艱難地吞咽下去,一邊迷茫的看向教堂的方向。
耶穌像矗立在那裡,張開雙手看起來像是在擁抱前方正在排隊領取救濟餐的貧民。
突然他的視線感到一陣模糊,教堂、耶穌聖像、十字架
這些畫麵扭曲在一起,震撼的搖滾音樂如同不可阻擋的鋼鐵洪流湧入他的腦海。
i was born sick but i love it
我天生殘缺但我樂意
and to be well
聖諭令我須成完璧
aan an an
阿門阿門阿門
“wtf這是什麼?”
節拍、音符、歌詞,畫麵通通如同刀刻般留在了李昂的腦袋裡。
他手中的土豆泥散落一地,還沒完全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
在腦海中反複搜索一番後,最終確認這是自己從沒有聽過的聲音。
“太棒了”
無論是從歌詞到編曲,這首歌挑不出任何毛病。
他的臉上露出抑製不住的笑容,笑的有些變態。
身邊那群生活折磨的神誌不清的流浪漢們抬頭看著他,一臉茫然的表情。
“好好享受你的爛土豆吧混蛋!”李昂拍了拍身邊的黑人流浪漢,隨後快步往地鐵站的方向衝去。
布朗斯維爾的群眾似乎知道今天會有tray這樣的大人物駕臨,地鐵站台內擠滿了吃瓜群眾。
不用問這一定是戴維斯乾的好事,八字還沒一撇的情況下他已經通知了整個社區,連狗都沒有拉下。
很符合尼哥好大喜功的性格。
好不容易在人群中擠出一條縫隙後,李昂終於看到戴維斯,此刻他正在和一名路人c激情battle(罵街)。
“yo~我的迪克就像一把巨型衝擊鑽,今晚我就為你的女朋友疏通隧道~”
“貧民區的尼哥馬上成為百萬富翁,快去通知你的妹妹也許我會給她的浦西鑲滿黃金~”
圍觀人群跟隨押韻的停頓擺動身體,在聽到“金句爆點”的時候從不吝嗇奉上驚歎與掌聲。
在戴維斯強大的嘴炮火力之下,對麵的高個子黑人很快敗下陣來。
一張黑臉憋成了醬紫色隻能落荒而逃。
“惡霸犬”戴維斯再度碾壓對手,為自己的battle c即興對抗生涯再次添上了一場簡單的勝利。
李昂對這種形式的音樂並不十分了解。
在他的印象裡這跟千年前就存在於東大,流行在乞丐之間的貫口藝術沒什麼本質區彆。
戴維斯從沒寫出過什麼完整的作品。
作為一名battle c,攻擊性足夠強的歌詞和花俏的技巧是他引起tray興趣的唯一理由!
“讓開,快給老子讓開你們這群肮臟的尼哥!”
地鐵進站口方向傳來謾罵聲。
圍觀的人群紛紛自覺的站到兩邊,為中間留出一條通道。
一位蓄著大胡子的肥胖尼哥在兩名馬仔貼身保護下,一邊抽著雪茄一邊閒庭信步般走到戴維斯身前。
他的十根手指中有一半都戴上了浮誇的鑽石戒指,更紮眼的是他胸前那條比狗鏈還粗的大金鏈子。
若是在平時想這麼一位高調的有錢人走進布朗斯維爾,不出十分鐘他就隻能穿著內褲回家了。
但這個尼哥可是在布朗斯維爾大名鼎鼎的tray。
不但擁有幫派背景更是捧出了“紐約之子”nas這樣的說唱巨星。
“你就是惡霸犬戴維斯?號稱是布朗斯維爾最硬的男人?”
tray戴著墨鏡,沒有人能夠看到他的表情,這使得平時一向表現強硬的戴維斯突然緊張起來。
“是是的先生。”
tray身旁一名人高馬大滿身紋身的尼哥見狀立馬譏諷道:“這混球嚇得像一個受驚的小婊子,就這也敢叫布朗斯維爾最硬的男人?”
“閉上你的臭嘴馬丁!”tray一邊大口吸著雪茄一邊沉聲說道:“來吧,讓我看看你有些什麼本事!”
圍觀群眾們紛紛歡呼著給戴維斯打氣,他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冷靜,誓要抓住這可能是此生僅有的一次機會。
音響中發出迷人的808鼓點,戴維斯貼著伴奏飛行開始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freestyle表演。
肥厚的嘴唇就像一挺法術機關槍,吐出的那些肮臟下流的文字很快引爆現場的氣氛。
不過tray就一直沒有跟隨旋律扭動身體。
“停下吧”
表演剛到一半就被tray叫停,“你就隻會這個嗎?沒有自己的原創作品嗎?”
“這就是我的原創作品”
tray發出嘲弄的笑聲,“你管這叫作品?”
“孩子你以為現在還是90年代匪幫說唱的黃金年代嗎?”
“如果你隻會罵人的話那我媽媽可比你強多了,她可以不間斷的罵上24小時”
“你要是都能出道那我老媽豈不是早就成了麥當娜了。”
周圍人發出哄笑,地鐵站內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戴維斯把拳頭攥的死死的,儘管受到這種羞辱也隻能忍著。
他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
o求求你,我真的很需要這個機會”
tray把雪茄煙蒂扔到戴維斯腳邊,沒有絲毫猶豫的轉身離開,“你這家夥還沒意識到娛樂圈有多麼殘酷,搖尾乞憐在那裡得不到任何施舍。”
就在他順著地鐵站樓梯向上走的時候,突如其來的歌聲讓他停下了腳步。
take to church
帶我去教堂
i'll worshi like a dog at the shre of your lies
我會像隻忠犬將你的謊言奉若神明
i'll tell you y ss and you can sharen your knife
供訴我的所有罪孽你大可磨刀霍霍
offer that deathless death
賜予我永生的死亡
od d let ive you y life
主啊讓我把生命獻給你
癲狂又沙啞的歌聲把tray徹底迷住,他就像在尋找什麼了不得的財寶一樣,眼睛往地鐵站內不停掃視。
“誰?”
“誰t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