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爾這一番話對李昂確實有所觸動，從某些方麵來看他和菲爾的確有臭味相投的地方。
他凝視著對方沉聲說道：“這件事對於你來說也許沒什麼，出了事你大不了躲進布魯克林高地這裡的警察還是很有辦事效率的。”
背叛倒是小事，李昂真正擔心的點在於，tray背後站著的可是血幫的喬治。
這尼哥除了滿腦子的暴力一無所有，完全憑借狠辣的行事風格在布朗斯維爾站穩腳跟。
在上世紀90年代，那時候初出茅廬的big還不認識吹牛老爹和jayz，他在社區裡有恃無恐的最大底氣就是喬治。
得罪了這瘋狂的尼哥還想在布魯克林有好日子過？
誰知菲爾聞言直接笑出聲來。
李昂不解的問道：“有這麼好笑嗎？”
“太可笑了現在這個年代和過去已經不一樣了，你怎麼還不明白這一點？”
“貧民區的尼哥們互相殘殺沒有警察過問，曼哈頓那些西裝革履的家夥身上哪怕少一個零件就是大新聞。”
“隻要你有錢有名望，沒人拿你有任何辦法。”
菲爾說的話不無道理，紐約最頂級的娛樂圈大佬jayz可是正經的毒販出身。
據他自己在采訪節目所說他販運毒品的數量還不少，而且手上沾染過人命。
然而這種近乎招供的坦白說法卻並沒有給他招惹任何麻煩，dea、紐約警署都沒有找過他的麻煩。
隻因為jayz此時已經是橫跨多個產業的富商巨子，有錢確實可以為所欲為。
短暫的沉默之後李昂說道：“我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你問吧，我會把我知道的一切毫無保留的告訴你”
“你為什麼會在職業生涯巔峰期放棄史詩唱片的職位？”
李昂提問的方式已經很委婉了，言下之意就是你怎麼混成了現在這個鬼樣子？
這也是他心中最大的疑問，他實在不放心將前途交由這麼一位落魄的職業經理人手上。
菲爾默默起身，從辦公桌的抽屜裡摸出半瓶傑克丹尼，“要來一杯嗎？”
“不了，我不習慣白天喝酒。”
聞言菲爾倒是沒有過多相勸，給自己倒上滿滿一杯威士忌，直接猛吞一口。
“我之前跟你提起過，我離婚了”
原來如此。
在這個國家離婚和破產是牢牢綁定在一起的。
數以百萬計的流浪漢們大多都是離婚官司的敗訴者，不僅因為離婚失去絕大部分財產，還要按月支付與收入嚴重不符的撫養費。
新千年以來由於女拳思潮高漲，白左傾向在美利堅社會中越發明顯。
民主黨執政之後，在離婚案件的判決之中，判決的天平無限向女方傾斜。
許多男人一邊按月支付高額的撫養費，一邊還要為房子還貸款。
而在那“愛巢”之中住著的正是自己的前妻和小白臉。
可即便菲爾已經這麼說了李昂還是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普通人可能會因為離婚而直接破產，菲爾可不一定。
這家夥在史詩唱片拿著上百萬美元的年薪，隻要工作不出變故撫養費什麼的總不至於讓他直接破產。
“你確定隻是因為離婚？”
菲爾凝視著李昂好一會兒，似乎在為眼前這位年輕人的敏銳而讚歎。
年齡雖然不大，心眼卻比樂事薯片裡的空氣還多。
無奈之下他隻能吐露心聲：“我之前和你說過，我的職業生涯和艾薇兒小姐是高度綁定的”
“她要是完了我也就完了。”
李昂有些摸不著頭腦，艾薇兒糊了？
我怎麼不知道？
雖然艾薇兒在2007年以《girlfriend》和《nocence》兩首熱單達到職業生涯頂峰之後迅速衰落。
時代變更的太快，在蕾哈娜、dy gaga等新一代diva的強勢衝擊之下，轉型為暗黑哥特風的艾薇兒在市場上受到了冷遇。
但始終強勢保持著一線地位，和“糊”這個詞彙壓根就不沾邊。
想到這裡李昂說道：“我不理解”
菲爾露出輕蔑的笑容，端著酒杯在辦公室內來回踱步：“你一個圈外人能知道些什麼？”
“我可以坦白的告訴你，艾薇兒在和德裡克離婚之後精神就有些不正常了”
精神不正常？
直白點說不就是精神病嗎？
菲爾又從抽屜裡翻出一張泛黃的老照片，上麵是他和艾薇兒在2000年的合影。
那時剛出道的艾薇兒像降臨人間的天使一樣青春，一顰一笑儘顯稚嫩，和後來的哥特風小魔女形象形成了鮮明反差。
菲爾的眼眶有些泛紅，“是她成就了我我也成就了她。”
“你要知道艾薇兒巔峰時期在史詩唱片的地位甚至要高過ceo毫不誇張的說整個公司都靠她養活”
“我發誓我已經試過了所有方法，但依舊不能拯救她”
“2009年時，她的情緒隨時處於崩潰的邊緣，表現出了極為明顯的躁鬱症傾向。”
“職業經理人隻是藝人的附屬品，如你所見公司把艾薇兒的消沉完全歸咎在我身上。”
根據菲爾的講述，就在自己離職不久後，心灰意冷的艾薇兒就從史詩唱片轉投了美國廣播唱片公司。
而史詩唱片在失去了艾薇兒這個搖錢樹之後也迅速宣布被索尼音樂這家行業巨頭收購。
“不瞞你說小子，我的心裡始終憋著一口氣”
“在這渾渾噩噩的一年裡，我麵試了無數新人，但他們都是些隻會抄襲和模仿的垃圾罷了。”
“但你和卡迪b的出現讓我看到了人生的轉機。”
“我們完全可以借著這個機會互相成就！”
這些充斥著宏大敘事的毒雞湯李昂壓根沒往心裡去，他很快抽絲剝繭在腦海中還原了菲爾的真正意圖。
菲爾有能力挖掘新人，在娛樂圈還有雄厚的人脈，但他卻沒有錢為相中的歌手出一張唱片！
於是，此時尚未簽下任何賣身契並且即將發片的李昂就成了他的頭號獵物！
tray在這個複雜的關係中完全變成了一個工具人，隻要李昂能夠一炮而紅，菲爾就會想儘辦法將他迅速踢出局！
這就相當於你花了很多錢和精力培養的孩子剛考上名校轉頭就給隔壁老王喊爸。
而且老王還不忘無情的嘲諷一句“愚蠢的cuckold（老綠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