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誌軒是他們村首個考到燕京的大學生，可以說代表著全村全校的希望。
本以為自己七百出頭的高考成績，已經是算得上非常厲害存在，但來到燕大數學科學院後卻頗受打擊，首先就是蔣旭這位競賽保送生。
因為在此之前，他甚至沒有聽說過五大科競賽。
更不知道不參加高考，也能進入燕京大學。
確定徐銘和倪明傑與自己一樣，都是正常參加高考填報誌願被燕大錄取後，心裡才算是稍微鬆了口氣。
可現在他聽到了什麼。
徐銘居然是考了741分的理科狀元？
每天還學習十八個小時？
雖說都是七百多，可兩人之間卻相差三十分，根本不屬於同個層次。
他為了走出大山不讓父母老師失望，可以講比彆人付出了數倍的努力，哪怕吃飯的時候都會背誦單詞。
但和徐銘每天十八個小時的學習強度相比，他這日子都能稱得上舒適了。
思維快速運轉到這裡，心中頓時湧出佩服之情。
“狀元就是狀元，我不如徐銘。”
……
徐銘這時候可顧不上舍友怎麼想，疑惑之下當即開口向倪明傑追問道：
“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我在學校未名bbs社區看到了你的采訪，底下還有很多學長學姐評論呢。”
“大家都說你是這屆數學院新生裡的狠人。”倪明傑嘴角噙著笑意如實回答。
聞言徐銘頓時滿頭黑線。
對於未名bbs社區，他自然不陌生。
作為燕大官方認可的校園論壇，可以說是全校師生使用最廣泛的存在，除各院係會發布課程通知，學術講座活動招募外，還涵蓋二手交易社團招新等，每天都會有大量師生登錄討論學校熱點。
他暑假裡偶爾去網吧，查閱文獻資料，瀏覽燕大數學院教授信息時也有上去瞅過幾眼。
未曾想眼下，他倒成被討論的內容了。
如果隻是在省報和省電視台報道，傳播範圍以及影響力確實有限。
然而不知道被哪位學長發到校園社區上，怪不得會直接在新生裡出名。
他說報到時輔導員和學姐的眼神不對，敢情是從學校社區上看到了采訪視頻。
蔣旭這時也來了興趣。
滿臉好奇問道：“徐銘你在高中真每天學十八個小時？”
狀元雖說每省才隻有兩個，但燕大數院有六個，遠不如每天學習十八個小時有意思。
“講實話，我也挺懷疑的，不會困嗎？”倪明同樣附和。
床鋪上的朱誌軒雖沒有開口，腦袋早伸到外麵，滿臉期待徐銘的回答。
把兩人的話聽進耳中，徐銘倒沒扭捏，隨即大大方方點頭承認。
“對啊。”
“死後自會長眠，生前何必久睡。”
他向來是享受學習的過程，每天能學十八小時，正是自身最靚麗的名片。
“太變態了，數學係果然是‘瘋人院’，我還是研究下能不能轉係吧。倪明傑臉上現出驚恐對數院的誤會更深。
蔣旭則若有所思道：“咱們這屆有徐銘在，看來是容不得半點鬆懈了。”
說完便回到自己書桌旁，整理起數學書籍，剛開學帶來的鬆弛感，因為徐銘兩句話瞬間緊迫，他作為參加數學競賽的國集保送生，哪怕是自家舍友也不想落後於人。
況且徐銘還是高考生，對數學知識的學習，和他們競賽生比本就處於劣勢。
然而他的這種刻板印象，在腦海中連五分鐘的時間都沒有停留到，便立刻被迫給強行清理出去。
沒辦法。
誰讓他偶然間瞥到，徐銘正從包裡往外掏書。
高等代數上冊。
數學分析下冊。
解析幾何。
甚至還有本吉米多維奇習題集。
這是高考生應該有的嗎？
在蔣旭的認知中，參加高考的學生，高中階段根本不會接觸超綱內容。
全部精力用於高中知識學習。
這也使得進入大學，尤其是數學院後，突然接觸高等數學往往會出現跟不上節奏的狀況，習題作業無法及時交上學業掛科，那都屬於很正常的事情見怪不怪。
可現在徐銘卻拿出了大一階段的數學教材。
且詳細程度簡直比他還像競賽生。
無比疑惑之下，蔣旭略作遲疑，最終還是起身主動朝徐銘走了過去。
“徐銘。”
“你已經在學數分和高代了嗎？”他隨手拿起一本高等代數看似不經意的詢問。
徐銘淡然回道：“暑假自學了一些。”
“這不是怕開學，擔心跟不上課程進度嘛。”講到這裡抬眼看向蔣旭。
“原來隻是自學嗎……”蔣旭暗自嘀咕句，鬆了口氣的同時當即接過話茬給予肯定。
“暑假確實應該先提前接觸，這樣過幾天新生摸底考試會好的多。”
話音剛落。
倪明傑猛地轉過身驚呼道：“什麼摸底考試，數院還有這種傳統？”
“聽學長說是老傳統了，主要是為分層教學，試卷包括百分之四十的數學分析和解析幾何題，考試成績的前百分之二十會分到高班。”蔣旭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全部講出來並沒有隱瞞什麼。
但這對倪明傑和朱誌軒兩人來說，無異於天塌了。
“也沒人說啊，我還沒接觸過分析和幾何。”朱誌軒根本保持不了沉默一點。
倪明傑直接選擇擺爛：“普通班就普通班吧，剛好壓力能小不少。”
“可是後百分之十的學生會組成補習小組，要求強製參加助教的晚間輔導。”蔣旭聞言隻是再次丟出一個信息並未勸說倪明傑。
徐銘儘管沒有蔣旭了解的多，卻也明白這種用來分流的摸底考試，是比較偏向於數學競賽生的。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是一種資源傾斜，早期便選拔重點培養對象。
彆說普通高考生會懵逼，連狀元都照樣有可能被分流到普通班裡。
當然不包括他。
不過正當他準備開口時，又聽蔣旭熱心腸的說，把他的話給打斷。
“往年都是新生結束導師見麵會後，才會開始分流摸底考試，這幾天我可以幫大家熟悉下容易考的定理。”
“那太好了。”倪明傑眼睛一亮。
朱誌軒也連忙感謝道：“謝謝你蔣旭。”
聽到這番話，徐銘自然不好再提輔導的事，加上中午飯點四個人商議後決定先填飽肚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