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摩托車的轟鳴聲降臨,一道銳光穿過人群,撕裂空氣的銳聲刺耳,‘乓!’一聲響,一把長劍把壯漢手臂帶開釘在土牆上,強大的衝勁把那條手臂帶出一個血洞。
這次淨化之靈沒有灼燒皮肉,但利器傷害讓‘流血’效果不可避免地出現了。而這一下乾脆利落,迅雷不及掩耳,壯漢的手無力地鬆開,女孩掉在地上,捂著喉嚨艱難吸氣,聲音像是在拉風箱。
男孩幾乎是爬到她身邊的,趁著壯漢還在劇痛中發愣,他艱難地把自己的姐姐往後拖。結果沒兩下就變成了力量屬性更高的姐姐艱難地把他往後拖。
現在顯然有人來了……
……會是誰?能是誰?難道是雲妮找來的救兵?
不,不不不……
城裡還有那麼多人,這個時間……就算是軍隊和警察的,都騰不出手吧?
兩人努力眨眼,扛著模糊的視野試圖看清不遠處。他們隻看到那些殺死他們親友的畜生如同蘆葦般倒下,半空中斜刺裡橫飛出……一輛摩托車?!
那是一輛氣勢宏偉的黑色摩托,雖然它通體發光但隻是一輛摩托而已。說氣勢宏偉其實是因為……它飛過來了!!!
姐弟倆目瞪口呆,身隨視動,一瞬間轉頭。
‘轟隆!!!!!’
勢大力沉的摩托車撞上壯漢又一頭撞進後頭的土製平房,當場給他去了半條命。
“……?”
這一刻,所有人都轉頭,看向同一個方向。
一道發光的身影持盾衝了進來。
他身披護盾的光芒,手中木盾打頭,像卡車一樣衝進人群,盾上熾熱的白色光芒讓四麵八方所有黑暗生物血統的人都慘叫著躲避。他大步衝上凹凸不平的土路,順手對著平房一招,一道寒光飛射而來,那把長劍重重落在他手裡。而他竟然去勢不竭,順著長劍歸來的力道,平舉劍柄,旋身滑跪!
‘歘——’
一圈又一圈血光炸開。
完美無缺的戰鬥技藝,當前最好的武器,幾乎沒有短板的屬性,吸血鬼在夜間獲得的力量增益……
最重要的,是二十年萬軍取首……好吧,也有時候不止取首的刺客經驗!
人數?
笑話,哥們兒畢竟世界boss,中州守衛者——雖然現在隻有6級。
但在座各位,都是垃圾!
聶維揚沒有動用boss技能樹,等他停下時,漫天潑灑的血液像黑暗中綻放的花叢。而他身處眾人之前,膝蓋微彎,卸去力道。
不遠處,十幾個老人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片刻之後,聶維揚站起來,拋了拋手裡的長劍,將血甩去。他看了一眼從廢墟裡爬出來的壯漢,露出一個沒什麼感情的微笑:“殺人,我的經驗更豐富。”
雖說他在微笑,看起來人畜無害,甚至身上還籠罩著一層朦朧的光,但周圍人下意識低下了頭。
現在攻守易型了,到處都是傷殘病號,但前盜獵者一方死的更多。剩下幾個人緊張地盯一眼聶維揚,又緊張地移開目光尋找生路。
誰也不知道這是何方神聖,但倒下的人再也沒站起來,這一點他們看得清清楚楚。
聶維揚偏了偏頭,有點後悔自己沒把阿隆的頭一起拎過來:阿隆的頭已經被砍掉了,但他不確定現在的雲妮心理接受能力如何,因此沒在她麵前乾這種糙活兒。
但沒關係……
這兒還有一顆效果相似的。
壯漢發出戰吼聲衝過來時,聶維揚側了一下身,對方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而他一把摟住了對方的脖子,腳下生根似得原地穩穩轉了半圈,帶著微笑低頭:“‘打手’職業?”
壯漢心裡一咯噔。
他確實是‘打手’!
“你們這些打手……”聶維揚低頭,放低了聲音,說出四個隻有兩人聽得見的字:“……蠢得掛相。”
壯漢一愣,心中火起,但頸邊一道冰涼蔓生,下一刻,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聶維揚殺人,從來不拖泥帶水。
壯漢的血飆得像噴泉一樣,聶維揚順手把那顆頭顱往人群中間一扔,走向剩下幾個敵人。
“報仇就彆隔夜了。”走過那姐弟倆身邊時,他順口說。姐弟倆呆呆地看著他,好像已經失去了思考能力。
……
一小時後,聶維揚扶著一個老人,讓她在村邊坐下。
高魅力值帶來的高說服力的確很好用,這些老人沒有一個不願意聽他的話——雖然這更多的是因為他的武力自帶威懾,但聶維揚看得出來,他們的確心悅誠服。
村裡的血腥味太重,四麵八方有刷新的喪屍慢慢挪過來,聶維揚指示那對姐弟清理並拿點經驗,他們從善如流地聽了指揮。
“朗城正在安排民眾,不用怕。”聶維揚說,他溫和的神色令人安心:“你們兩個在這兒守著,我去一趟朗城報告。”
“好……”那個女孩小聲問:“大哥,你……你是誰?哦,哦對了,我是……”
柳葉寧。聶維揚在心裡說。
他當然認識她。在上一世,他最後一句話就是對她說的。
“我是柳葉寧,我弟弟叫柳葉平。”女孩眨巴著大眼睛,緊緊盯著那張英俊可靠的臉:“您是……?”
“聶維揚。”聶維揚說。
他並沒有隱藏身份的想法,無意義的隱藏比暴露更不可取。
柳葉寧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聶維揚……這個名字她聽過!
在之前的係統公告裡!
“聶聶聶聶聶……”一旁的柳葉平震驚出聲:“聶維揚?那個聶維揚嗎?開場倆小時就弄死個boss的那個聶維揚?我的天啊,哦,那把劍!那把劍是不是boss掉的裝備?太酷了!好帥!大哥你好強!我看你戴著戒指,你結婚了嗎,哦那是小拇指,你是不婚主義者?抱歉我現在看東西都帶重影的,可能讓人扇散光了……”
“……”聶維揚沉默。
上輩子的柳葉寧是個純種賽級話嘮,為數不多的幾次交集裡她次次一張嘴就把他吵得頭疼。但現在看來,她其實並不是個話癆,相反,她這個弟弟才是真話癆。
但那時候並沒有柳葉平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聶維揚沉默地站起來,他無意去猜測在這之中都發生了什麼,想那也必不是什麼好事。
“我先去城裡,很快回來。”他說著,把摩托從廢墟裡扶起來,離開了大柳莊。在他身後,一片隱約的啜泣聲被夜風吹散。
聶維揚沉默地加速。
他這樣的外人,不該知道這些失去父母的孩子與失去孩子的父母,要怎樣哭泣。
但在半路上,他居然看到一個一瘸一拐的身影躲躲藏藏地走過小路,慢慢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