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發,所有人都以為好戲即將開場時,不遠處那部專屬電梯卻“叮”的一聲。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已經陷入癲狂的宋世傑,都不由自主地被那聲音吸引過去。
電梯門緩緩向兩側滑開。
光影交錯中,一道挺拔冷峻的身影出現在眾人視野裡。
男人身著一套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裝,挺括的肩線襯得他身形愈發修長,每一寸布料都透著不容侵犯的矜貴。
他沒有打領帶,襯衫領口隨意地解開兩顆扣子,露出線條分明的鎖骨和一小片冷白色的皮膚,禁欲中又帶著一絲致命的性感。
他隻是站在那裡,什麼都沒做,那股子從骨子裡透出來的壓迫感,就足以讓整個喧鬨的大廳瞬間死寂。
宋時淵。
他怎麼會在這裡?!
陸青檸的心臟在那一刻幾乎停止了跳動,隨即又瘋狂地擂鼓。
他是來救她的嗎?
不管他之前如何羞辱她、逼迫她,但至少,他要的那個孩子還沒到手,他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死在宋世傑這個瘋子手裡!
對,他絕對不會!
這股突如其來的希望,讓陸青檸幾乎要不顧一切地喊出他的名字。
她用儘全身力氣,從宋世傑的禁錮中抬起頭,帶著孤注一擲的乞求,望向那個站在交界處的男人。
救我。
她在心底無聲地呐喊。
宋時淵的目光,終於穿過人群,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平靜無波。
他的視線,慢條斯理地從她被撕裂的衣領上劃過,最後,精準地對上了她那雙滿是希冀的眼睛。
四目相對。
一秒。
兩秒。
陸青檸心頭燃起的那點火苗,就在他這冰冷的注視下,一寸寸地熄滅了。
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與自己毫不相乾的的陌生人。
轟的一聲。
陸青檸腦子裡最後一根名為理智的弦,徹底斷了。
她怎麼會蠢到以為他會救自己?
這個被她親手推入地獄,又從地獄裡爬回來的男人。
這個把報複她寫在每一個眼神裡的男人。
在他眼裡,自己現在這副狼狽不堪、任人宰割的樣子,恐怕比世界上任何一場好戲都更讓他愉悅吧。
她甚至能想象到,如果今天宋世傑真的在這裡失手殺了她,宋時淵大概會是第一個上前,慢條斯理地替她收屍,再附送一句活該的人。
是啊。
他憑什麼救她?
憑她是那個曾經把他踩在腳下,用最惡毒的言語羞辱他的陸家大小姐?
還是憑她現在是他名義上,那個有名無實的……嫂子?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猛地沉入冰冷的深淵。
徹骨的寒意,從腳底瞬間竄遍四肢百骸,比身上被撕開的衣物帶來的涼意,要冷上千倍、萬倍。
絕望,鋪天蓋地。
空氣仿佛凝滯了半秒。
宋時淵站在電梯門口,像是那片光影裡的王者。
可惜,這份壓迫感隻維持了一瞬,很快就被人群裡的躁動衝淡。
有人咳嗽一聲,有人低頭點煙,甚至有幾個喝高了的男人還吹起了口哨。
“繼續啊!”
有人催促,“彆管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