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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憨憨朱高熾(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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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輝還算不透將來的情況,隻能先算眼前的“科研項目”。

得靠這些“實驗數據”完善他的新公式。

現在全都是在明製營造尺的度量之下重新測量,數學題隻能現算,根據朱瓊枝更嚴重一點的近視再進一步打磨內球麵。

現在已經隻能用更加細膩的解玉砂,拿著一個章子一樣的球頭銅錘小心打磨。

期間又不斷用銅絲比對他算出來的新球麵,再貼到鏡片上各個方向比對沒有磨到位的地方。

等兩個鏡片都打磨到他初步估計的度數,才好拿最細膩的解玉砂配上勉強湊合用的油料均勻拋光。

他也知道這種打磨有損健康,但不是長期做,他隻儘量戴了個綢布覆麵。

受誥命之日到大婚之日還有大幾天,他乾脆足不出戶地忙碌著。

不管朱棣和他的兒子們準備怎麼做,趙輝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大婚,是婚後繼續開展工匠大業。

到了正月二十六,胡三夏找的兩個首飾匠被請到了趙宅,進去之後就在廂房裡一直忙碌著。

他們的工作隻是按趙輝所畫的圖樣,用金銀銅混著做一副鏡框出來。

他們早就聽說了駙馬爺在為公主磨製一副專門的靉靆,眼下實在沒想到駙馬爺竟有這手藝。

“駙馬爺……還懂作畫?”

“這哪裡算畫?”

他當然會畫畫。

作為規劃設計專業的基本功,大一就是各種繪畫基礎課。

目前,包括陳瑄父子、鄭遠捷、聶真等人隻知道他在開始練字、畫畫,哪知道他作畫的基礎不低?

字是真得練,畫嘛……其實也要學。

他這美術風格,和傳統國畫本就很不一樣。

給這兩個首飾匠看的圖樣都是帶著具體尺寸、三個角度的工筆,確實不能算“畫”。

“材料都齊備了,我已將鏡片開了槽。銅線嵌著這槽,能固定就好。難就難在這眉心鼻托和耳架……”

他既見過了朱瓊枝,私底下也畫了一個畫像,用自己之前大膽“量”的尺寸設計了一個他覺得很適合她的鏡架。

現在切割並在側沿開槽好的鏡片仍不能確定度數和瞳距是否合適,所以眉心的橫梁、鼻托既要好看又方便後麵稍微彎折或拉直以進行調整,還要兼顧牢固度及美觀。

但這些都難不倒兩個首飾匠,反正知道是幫駙馬和公主做事,他們本就經驗豐富又有動力。

於是具體還要和他們商量,聽他們的建議再調整設計。

最後這幾天,趙輝準備把眼鏡完成。度數雖不準,但相信她一戴之後視力就大有改觀。

看著他們開始工作,趙輝回到自己的臥室裡拿出了自己畫的朱瓊枝,心裡已經想象著她成為眼鏡娘的模樣。

封印她的公主身份,這是計劃的一部分。

……

二月初一淩晨,天還沒亮,駱雪聽到了不遠處的動靜。

今天就是他的大婚之日,街坊鄰居都準備看熱鬨,但駱雪不想看。

輝哥哥要大婚了,新娘不是她。

但輝哥哥說還欠她的。

“你說不想我早嫁的,反正公主殿下也是十九才嫁,我才十五!”

不遠處,陳瑄在趙輝家中先為他醮戒。

他這部分儀式需要更早一些,隨後他要親自去宮裡迎接公主出宮。

宮中也早就燈火通明。

朱瓊枝昨日就開了麵。細線塗抹了脂粉,在她的臉頰和脖頸滾過去除了汗毛,也讓她的皮膚變得更加光潔白皙。

開麵就意味著從此將開始一個妻子和母親的生活。

她這邊是先去奉先殿辭彆。

然後,她要到坤寧宮。皇後之位無人,就隻有身著常服的皇帝訓戒她。

今日他的身份亦兄長,亦君父。

前麵都有規定禮儀,訓戒卻是隨意。

朱棣看著盛裝的朱瓊枝,心中一時感慨萬分:“可惜皇後沒等到你大婚這一天。”

朱瓊枝頓時泫然欲泣。

“今天是大喜日子。”朱棣溫聲說道,“駙馬是朕用心為你選的,他很不錯,如今選的這路子挺好。以後好好過日子,朕盼著你們能無病無災,白頭偕老。”

“臣妹謹記,謝皇兄撫養賜婚之恩。”

“將來你要多提醒他,定要明白朕讓他選尚公主的用意,為後來人之表率。”朱棣歎了一口氣,“要是他讓你受委屈了,或是旁人讓你們受委屈了,皇兄給你做主!”

他歎氣,是因為是非免不了。

就算他有心讓幼妹隻過個尋常人的生活,可她生在皇家,身份使然,正如那小子所說“樹欲靜而風不止”。

眼下已經有人在做手腳。

既然不能止,就隻能引導利用,但願那小子像陳瑄一樣懂得風向。

趙輝家裡,他則早就告完祠堂、受過陳瑄的訓戒,此刻已經便服騎馬到了午門外麵西側。

在朝房裡換上了駙馬禮服進入紫禁城,再經奉天門的西角門到了謹身殿西側的後右門,在這裡等待醮戒完畢的公主。

已經定為寶慶公主府中使司司正的費緡、司副餘統接引他到了黃儼麵前,等候公主醮戒完畢出來。

公主儀仗已經在後右門南麵排列好,趙輝在門外西側朝東而站。

他的下一個動作是等朱瓊枝出來之後,為她揭開鳳轎的轎簾。

等待的時間裡,他觀察到黃儼與費緡的眼神交流更多,因此留了個心眼。

不久唱報聲中,公主府其餘宦官、女官和使女、嬤嬤簇擁著鳳冠霞帔、蓋頭覆麵的朱瓊枝出來。

據說宋以前都是用卻扇,而宋之後漸漸興起了蓋頭,這也是一種“不可拋頭露麵”的寓意。

趙輝不用開口說什麼,隻是在禮儀官唱他揭簾時為公主揭開鳳轎轎簾。

“公主殿下當心腳下。”

她身旁的兩個侍女一左一右地扶著她坐進了鳳轎之中。

“駙馬出宮,先至府上候公主至。”

於是趙輝先拜彆鳳轎,從西角門再出午門,到了上馬的地方上馬回家。

身後是龐大的公主大婚儀仗,而從紫禁城到北城獅子橋,最近的一條路今天都清掃好了。

朱棣敕命錦衣衛“儀仗隊”沿路清道,今天這條長路上趙輝就是最靚的仔。

他騎馬先行,這段路對他的騎術當然有要求。

好在不用快跑,也不會顛簸。他隻是被牽著輕車簡從回家,路上則對陳佐說道:“辛苦世子了。”

“駙馬爺哪裡的話。”

陳佐今天為趙輝牽馬,他是剛過子時就和父親一起到趙家的。

儀仗在身後走得更慢,趙輝無法親眼目睹太子送親的盛況。

隻是到了家等了兩刻鐘之後,終於看到了混合了太子儀仗和公主儀仗的龐大隊伍。

都說十裡紅妝,朱瓊枝大婚典儀又豈止十裡紅妝能儘述其莊重?

看著朱高熾以太子之尊親自送親,趙輝隻覺得大明勳貴們都在等著看將來。

他應該算是朱高熾的“自己人”,朱高熾把他當做自己人嗎?

太子親至,趙輝母子、平江伯陳瑄父子和其他人都要參拜。

而趙輝隨後才被朱高熾引到了鳳轎前。

“駙馬當善待吾姑,相敬如賓,謹守法度,則宗室之幸,家國之幸。”

他臉上是長者叮囑晚輩的凝重,說的是訓誡之語。

趙輝想起了那一天的朱高煦。雖是在他母親靈前,但朱高煦直言不諱要為他討差使,對他笑。

朱高熾卻隻擔心他以後成為宗室和家國的“不幸”。

“臣謹遵太子殿下訓諭。”

大胖疑似對他並不熱心。

憨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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