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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不省心的崽子和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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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很放鬆的側躺在臥榻上,手裡還拿著一卷書在看,張口聲音渾厚又帶些嘶啞:“哦?有什麼異樣又要報來?”

“去的奴婢說……公主殿下離開趙家上鳳轎時哭得厲害。”

朱棣半天沒說什麼,最後才開口:“知道了。你接著暗中留心,再看看公主府裡還有哪些奴婢之前和各府有往來。”

“臣明白了!”

海壽領了命之後就告退離去。

乾清宮裡,朱棣在臥榻裡緩緩縮起來了些,看著窗外漸漸西沉的太陽。

她哭什麼?那小子又沒膽真欺負他,舅姑禮也如她所願。

她想念生母,誰又不是呢?

這最小的妹妹也算是在朱棣身邊長大的,以朱棣的閱曆,哪能看不懂她?

隻恨有些人或是真蠢笨,或是裝聾作啞,不能好好體悟他的深意!

朱棣就這樣想了一陣才緩緩地起了身,挺直背脊踱步向外。

他也已經是孤家寡人了。隻不過有些想做的事還沒做完,有些隱憂還放不下。

長兄如父,為人兄的事他已經做完。

現在就隻是為人君父的那些。

不省心的崽子們!

……

朱高熾回到太子府之後就叫來了他的太子妃張氏。

在朱棣麵前驚了一場,回家之後更是氣喘籲籲。

而說完了經過之後,夫妻二人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他到底錯在了哪。

隻是許蘿筠選錯了嗎?皇帝也不至於因此發那麼大的火。

直到朱瞻基回來了。

“跑哪裡去了?這麼久才回。”

“去見了老和尚啊。”

朱高熾自然知道是哪個老和尚,他聞言有些意外,又看著兒子:“你去問爹入宮請罪這件事了?”

朱瞻基坐下喝著茶歎著氣:“自然不止。兒子又要隨皇爺爺北狩了,當然要多問些彆的。”

“……先說這件事。老和尚怎麼說?”

朱瞻基看著自己爹:“皇爺爺怎麼說?”

朱高熾並不因為他不直接回答而不高興,這小子心眼多,或許另有玄機。

因此他就先把朱棣的反應如實說了一遍,朱瞻基邊聽邊思索。

過了很久之後他才歎了口氣:“哎,皇爺爺說得沒錯,爹委實對小姑奶奶大婚不甚用心。看看二叔,知道了駙馬幫小姑奶奶磨製眼鏡之後就幫他向皇爺爺討差使了。爹你呢,倒是一口回絕。”

“大報恩寺好不容易先緩緩……”

朱高熾話還沒說完,朱瞻基無奈地說道:“爹!為什麼要修大報恩寺,您怎麼就不分輕重呢?”

“……這也不緩那也要辦,朝廷哪有那麼多錢糧!”他被兒子數落,轉頭數落他爹,“父皇也不管這的那的,就是都要辦!”

真是不省心的爹。

“爹,和二叔比勇武,您比不過。和三叔比心思,您也比不過。”朱瞻基一點都不客氣,“您就剩仁、孝了!愛惜民力,施政當仁自然沒錯,可這孝字……哎,就算皇爺爺都要辦,您就是該辛苦籌辦的啊!小姑奶奶這駙馬,皇爺爺沒如二叔三叔的願,那不就是幫您嗎?怎好也不上心!”

真是不省心的爹!

朱高熾聞言很不樂意:“這還不夠上心呐?還要辦成什麼樣啊?”

朱瞻基深深地看著他:“爹,皇爺爺會不會換心思,可不是看您在民間風評如何。大婚花費是多了點,可您都親自送親了,怎麼沒過問一下前後安排?母妃,那許蘿筠怎麼回事?老和尚都知道那許蘿筠在宮裡風評不好,怎麼和貴妃娘娘商議後仍選了她?”

張氏愕然:“她風評不好嗎?論禮數周全,宮裡可是數一數二了。”

朱瞻基哀歎:“雖說做了太子該謹慎些,可宮裡怎麼都沒些機靈人了?消息都不通!皇爺爺那天氣成那樣,也不過是讓爹去皇祖母那裡跪了跪,問一問又怎麼了?考察官吏還要問問同僚呢!母妃,她在貴人麵前自然恭謹,私底下呢?這都五年多了啊!”

“……她風評怎麼了?”

“怎麼了?老和尚都知道幾家勳臣向她遞過銀子。當年處處效仿皇祖母,可既然入不了皇爺爺的眼,如今就倚仗身份把小姑奶奶待價而沽了。費緡早年服侍爹,但回宮後怎麼做了黃儼乾兒子?怎麼和那許蘿筠対食起來?還有,禮部知道沒有舅姑禮的又不止呂震,怎麼就沒一個人報予爹知道?”

朱瞻基撫額輕捏:“爹啊,您底下人都想著費緡是黃儼乾兒子,將來出了事就把臟水往二叔三叔那邊潑。可您知道二叔幫趙駙馬討差使這事啊,怎麼您也沒跟底下人說?”

“我既以他年幼推脫過了,大報恩寺大工又暫緩,有什麼好說的?倒像我在編排老二……”

朱瞻基倒在地毯上躺平了:“罷了,您想不明白錯在哪。”

“那你這孩子倒是說清楚啊!”張氏著急不已。

朱瞻基悠悠歎道:“老和尚說:不能識人禦下者,何以為君?爹,皇爺爺既然不選二叔三叔中意的人,所選的當然是利於您的人。也怪我,那天沒看看您送小姑爺爺的到底是什麼。送書就罷了,怎麼反是二叔幫他,您隻知道訓他?您就沒正眼瞧瞧他,細細想想皇爺爺選他的用意。而您底下的人,您選的人,您又管不住!”

“這……那典正司正也不是爹選的啊!”他有點無奈地看向張氏,“她這麼多年也沒過錯啊!”

“又有什麼不同?那就多一樣,用人不察。”朱瞻基坐起來挪了幾步到他麵前抬頭看他,“您操心朝廷財計,但怎麼就不懂錢財呢?公主開府,禦賜豐厚,賀儀又多。小姑奶奶素來敬畏那許蘿筠,駙馬根基又淺薄,公主府內財帛動人心啊!有心人將來再以利誘之挾之,您撒手不管,小姑奶奶遲早為人所用!這不,人家隻是以二三奴婢為刀,您就已經挨了一下!”

“那爹就是錯在不能識人禦下,用人不察?”

“隻能這樣說。”

“什麼叫隻能這樣說?”朱高熾煩躁不已。

“那怎麼辦?皇爺爺既盼您能統攝文武讓二叔三叔死心,您又不能真的現在就能統攝文武了。”朱瞻基也替他爹無奈,“總之多虧了老和尚點醒,您後麵不能對小姑爺爺那麼輕忽了,至少要讓皇爺爺知道您明白他老人家一番苦心了。不過這一出也是該挨的,北狩之前,您總要挨罵就是。”

做太子難啊。

要監國的太子更難。

朱高熾隻好次日又專程到朱棣麵前請罪,總算委婉地把意思說明白了。

朱棣準備了多日的一頓臭罵終於宣泄出來。

“讓你親自送親,你隻盯著要多花銀子!你不重親親之誼,老二老三將來可不可以有話說?”

“朕賞賜那麼多,莫非要讓妹妹過委屈日子?你倒好,送書教訓姑父,選人管束姑母。不預則廢,現在就防著他們將來驕縱害民?”

“你要繼往開來,勳戚都不要了?”

“就知道信用那些八百個心眼子的文臣,讓老二老三把勳戚拉攏完得了!到時老子兩腿一蹬,你拿什麼抵擋?靠他們的筆和嘴?”

“就知道做個好大哥,讓你爹做個偏心老子?”

“就知道仁仁仁,儲君做成你這樣,大明遲早被你和那些滿口仁義的家夥仁亡了!”

“恩!威!王!霸!懂不懂?”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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