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這麼講呢？
因為不是所有雌性都有信息素，也不是所有雄性都能找到自己的命定伴侶。
大部分時候，雄性都不得不選擇“將就”。
畢竟，他們想要活得像個人，就得找個願意安撫他們的雌性。再加上星際性彆比例失衡，找個願意的都不容易，更不要說這種適配度高，能夠讓他們聞到信息素的雌性了。
頂層雄性還有可能，像宦錦、宦晉這種底層雄性就彆想了。
出於社會穩定的考慮，星際聯係一直都不太在網上宣傳“信息素”方麵的內容。
姚瑤聽著外麵的“霹靂哐啷”的聲音響了好一會兒，懷疑外麵的房間都被兩人給拆了。
她不清楚信息素對二人的影響，但僅僅隻是聞一個味道，就能讓他倆打起來，為了安全起見，短時間內她不準備出去。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姚瑤聽到了敲門聲。
“我給你在門口放了一瓶除味劑，你數到十再出來拿。”
是宦錦的聲音。
“好。”姚瑤輕輕應聲，從十數到了一，打開了一條門縫。
她十分警惕，因為她不確定宦錦是不是在騙她開門。
顯然，宦錦沒有騙她，門口確實隻有一瓶除味劑。
對他的惡感少了些。
雖然他確實算計了她，但他還是有自己的底線，沒有不顧她的意願讓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
或許他有私心，但這種私心她能理解。
就像在沙漠裡的旅人，忽然碰到了一個帶水的小孩子，你怎麼會不想從他手裡哄幾口水喝呢？
又不是要他的命。
因為自己聞不到，姚瑤隻能拿著除味劑往自己身上噴，噴完噴整個洗手間，一直到把整瓶用完了才出來。
姚瑤推開門，隻見客廳的金屬貨架歪倒在地，報廢機甲改的桌子斷了條腿，罐頭盒風鈴散了一地，連牆上焊著的合金板都被撞出個凹陷——果然是拆家級彆的混戰。
“你好了嗎？”宦錦從門外探出頭，左臉腫得老高，額角還掛著血痂，手裡捏著塊破布捂著鼻子。
看到姚瑤，他試探著鬆開手，喉結劇烈滾動。
儘管除味劑噴得刺鼻，那股若有似無的甜香還是鑽了進來，像羽毛掃過心尖。
他瞳孔驟然收縮成豎線，黑眸裡泛起獸性的猩紅。
姚瑤下意識後退半步，魔紋在胸口發燙。
但下一秒，宦錦猛地咬住舌尖，血腥味壓過了迷亂，豎瞳硬是逼回圓形，隻是眼底殘留著未散去的灼熱：“整瓶除味劑你都噴完了嗎？”
“嗯！都噴了！”
宦錦有些不可置信，整瓶都噴完了，居然還會對他有這麼大的影響？！
他隻知道“信息素”的存在，沒想到“信息素”的威力這麼大。
難道，這就是最佳伴侶的魔力嗎？
他緊緊地盯著姚瑤，有那麼一瞬間慶幸，還好他騙她，她是自己的雌性。
眼神微閃，宦錦說道：“以後你不要隨便洗澡，要洗的時候跟我說一聲，到時候我給你準備一瓶除味劑。”
“好。”姚瑤自然沒有不應的，還問了一句，“你哥呢？他應該還好吧？”
“不太好……”宦錦說道，“我把他綁到了通風口，讓他醒醒腦子。短時間內，你不要去見他。”
姚瑤肯定不會給自己找麻煩，這不是擔心他哥在她手裡出了事，他會記在她頭上嘛。
“好，我聽你的。”
姚瑤剛彎腰去撿地上的齒輪，手腕就被宦錦給攥住了。
“你是我媳婦，哪能讓你乾這個？”他把她按到墊了太空棉的破椅子上，將一台外殼開裂的光腦塞進她手裡，“嘍，給你打發時間。”
“我看著你乾活，不太好吧？”
“沒哪個雄性會讓自己的雌性碰乾這種粗活。”宦錦說著，隨手抄起斷腿桌子扔到角落，金屬碰撞聲震得姚瑤耳膜發疼。
他卻像沒事人一樣，用破布擦了擦光腦屏幕，調出幾個像素風格的單機遊戲，“先玩這個，我很快收拾好。”
姚瑤看著他單手提溜起歪倒的貨架，手臂肌肉線條在破損的製服下賁張，額角血痂隨著動作裂開，滲出的血珠滴在生鏽的地板上。
這家夥剛才還被哥哥揍得鼻青臉腫，現在卻跟沒事人似的搶著乾活。
那股子獻殷勤的架勢，恨不得把“討好媳婦”寫在臉上。
光腦屏幕亮起來，顯示著老舊的彈珠遊戲界麵。
姚瑤劃了劃屏幕，餘光瞥見宦錦偷偷往她這邊瞟，每次對上視線就立刻轉頭，耳朵卻紅得滴血。
這副純情小男生的模樣，和之前撒謊時的狡黠判若兩人。
姚瑤：“……”
靠！
太會演了！
“那個……”宦錦擰著個變形的罐頭盒，開口說道，“等我哥汙染值穩定些，我帶你去黑市逛逛，到時候給你買幾件新衣服。”
姚瑤挑眉。
新衣服？
在這個用垃圾拚房子的地下城？
她晃了晃光腦：“先把你這光腦修好吧，至少得能聯網。”
宦錦立刻放下手裡的活，蹭到她身邊：“能聯網！就是信號不好……你想查什麼？我幫你！”
其實是怕刺激到姚瑤的神經，讓她提前恢複記憶，他特地把網絡信號給給調了。
他身上還帶著淡淡的血腥味和機油味，卻努力往姚瑤身邊湊，活像隻搖尾巴求撫摸的大型犬。
姚瑤看著他亮晶晶的眼睛，大概能猜出來他打的什麼主意——他不會是信了“信息素”那一套，想要趁她失憶拿下她，讓她真的做他老婆吧？
姚瑤指尖劃過光腦屏幕，裝作苦惱道：“你之前說讓我幫你哥淨化，可我一點頭緒都沒有，想查查資料學學。”
她抬眼望向宦錦，眼尾微微下垂，像隻迷茫的幼鹿。
“我早準備好了！”宦錦立刻湊過來，膝蓋撞在金屬桌角也渾然不覺。
他調出一個文件夾，裡麵密密麻麻的文檔映在眼底，“這裡麵有基礎的淨化方法，還有注意事項，我怕你要用，剛剛趕緊下載的！”
姚瑤點開文檔，餘光瞥見宦錦這個時候有些緊張，連呼吸都放輕了。
而這所謂的“資料”，明顯是篩選過的，“淨化”的步驟和注意事項十分詳儘。
她麵上露出驚喜：“你怎麼這麼貼心？”
“那當然！你可是我老婆，老婆的事情怎麼能不上心呢？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好的老婆了……”離得遠還好，離得近了，宦錦還是能夠從姚瑤滿身的除味劑中捕捉到一抹似有似無的香味。
因為聞到過，所以他瞬間就判斷出來，那是她身上的信息素。
不由自主靠近，有些癡漢地說道，“老婆身上的信息素，比任何味道都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