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上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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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

剛踏入後院,一股濃烈刺鼻的藥味便撲麵而來。

陳慶走到練功房外,拱手道:“師父。”

“進來吧。”

屋內傳來周良的聲音。

陳慶應聲推門而入,隻見練功房內陳設著各式器械,沙袋、兵器架。

周良身著白色短打,正用毛巾擦拭額頭的汗水。

他看向陳慶,眼中帶著讚許:“不錯,今年第一次參加這武科,便能高中武秀才,你的通臂拳已經到達大成了吧?”

陳慶抱拳道:“師父明鑒,弟子前些時日確已突破大成。”

“不錯。”

周良滿意的點了點頭。

眼前弟子雖然根骨稍差,但是悟性卻遠非常人。

隨後,他又查看了一番陳慶淬煉暗勁的進度。

周良沉聲道:“武舉還有一年半的時間,接下來你要打磨氣血,使得暗勁貫通全身,尤其要注意百會穴,湧泉穴,這兩個穴位是最難貫通之處。越早到達暗勁圓滿,越容易明、暗兩勁合一,也能增加突破至化勁的概率。”

說到這,周良語重心長的道:“我通臂拳精髓,便是明勁,暗勁,化勁,而這化勁才是最難的。”

明勁算是初入武道,在縣中便可以某得一份生路。

而暗勁已屬不凡,放在一些大勢力都能當個小頭目,在尋常人眼中已經是高高在上。

至於化勁,則堪稱高林縣頂尖高手,縱是五大豪族、兩大幫派這等勢力,亦會奉為上賓,極力拉攏。

陳慶抓住時機,問道:“師父,弟子愚鈍,不明明、暗二勁如何融合?化勁之妙,究竟何在?”

此時正是好機會,他自然把心中不解問出來。

學藝學藝,就是要主動去學。

要知道還有許多人去偷學。

“明勁剛猛,聲勢奪人;暗勁綿柔,卻能直透肺腑。化勁則取其精髓,融會貫通,講究圓融如一,收發由心。”

周良深吸一口氣,目光陡然銳利,“看仔細了!”

話音未落,他手腕輕轉,對著前方丈外一根木樁隔空擊出一拳。

拳出無聲,卻令陳慶瞬間寒毛倒豎,一股凜冽寒意直透骨髓。

隻見那木樁表麵完好無損,內部卻已寸寸碎裂,化為齏粉。

隔空碎木!

陳慶瞳孔微縮,心中震撼。

此等手段,比之明勁的剛猛、暗勁的陰損,確實高明了許多。

“化勁繁瑣,其中諸多巧妙,如果有機會到達化勁的話,到時候你自己就會明白了。”

周良看了陳慶一眼,提醒道:“你當下最要緊的便是將暗勁淬煉至圓滿。”

“是,弟子謹記。”陳慶肅然應道。

周良轉身,從一旁櫃中取出一卷色澤深沉的牛皮卷軸,遞了過來:“此物收好,若有疑難,隨時可來問我。”

“這是……?”陳慶雙手接過,入手微沉。

“通臂拳的勁力根本圖。”

周良緩緩道,“其上詳載拳法勁力流轉變化之根本,以及淬煉勁力的獨門要訣。”

陳慶聽聞心中一動。

周良說的不多,但是他卻十分明白這勁力根本圖的重要性。

這圖上記載著招式間勁力轉化的精髓,對於實戰運用有想象不到的好處。

先前練習時幾處不明所以的招式,此刻想來,就和根本圖有很大關係。

果然如此!

陳慶早有預料,周良肯定有壓箱底的私藏。

每月繳幾兩銀子學費,就能學走真傳?

“參悟此圖,我通臂拳雖非上乘絕學,卻也足可躋身中乘武學之列。”周良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傲。

陳慶順勢追問:“敢問師父,何謂上乘武學?”

“上乘武學……”

周良眼神微凝,透出向往,“其理至精至微,威力超凡,更涉及‘內練’之道,乃化勁之上的功夫。”

提及“內練”二字,周良神情複雜難明。

陳慶聽聞也是心頭一熱。

這內練的說法他也聽過一二,玄之又玄,可以溫養身軀,延年益壽,才算是接觸到武道真正玄奧。

“師父,青囊堂的司馬師傅來了。”

陳慶剛想細問內練之事,門外響起弟子孫順的通稟。

周良揮了揮手,道:“你先回去吧,研究一番這勁力根本圖,越早到達暗勁圓滿,第三次叩關機會也就越大。”

陳慶拱手告退。

退出房門時,恰見孫順引著一位手提紫檀藥箱、身著玄色長袍的老者匆匆步入後院,周良已快步迎上,將其恭敬請入房中。

青囊堂?

高林縣首屈一指的藥堂。

看來師父為救治秦烈,當真是不惜代價了。

陳慶麵無表情的回到了前院,繼續練功。

他要儘可能抓緊一切時間修煉,儘早到達化勁。

傍晚。

院內弟子陸續散去。

陳慶拭去身上汗水,走出周家武院,轉往河司。

河司衙門內一片冷清,人影稀疏。

“老李,出了何事?”

陳慶攔住步履匆匆的李老頭。

“唉,就武科這幾日,出了大事!”

老李左右張望,壓低嗓音,“柴幫幫主寧石暴斃!望遠鏢局走的一趟重鏢也被劫了,死傷慘重,元氣大傷啊!”

他湊得更近,聲音幾不可聞,“都尉大人負傷歸來前,寧幫主和望遠鏢局的劉總鏢頭,可是最殷勤的幾位……”

都尉受傷,然後便清除其麾下勢力。

其中關聯,昭然若揭。

這環環相扣的雷霆手段,高林縣內,能有這手段的,屈指可數。

“鬥吧,隻要不影響到我就行。”

陳慶暗道一聲,轉而問道:“頭呢?”

“程頭兒?”

老李搖頭,“好幾日不見人影了,也不知忙些什麼。”

廂房內。

濃重的藥味幾乎凝成實質,刺鼻難忍。

秦烈躺在床榻上,臉色慘白如紙,身上裹纏的繃帶滲出點點暗紅。

周良推門而入,沉聲道:“司馬先生走了,他開了一個方子,說是有希望”

“希望?”

秦烈激動地想撐起身體,劇痛襲來,額頭瞬間布滿冷汗,但他強忍著,手緊緊抓住周良的衣袖,“師父!我想要好起來!我想站起來!我想重新練武!師父,您一定有辦法,一定要想想辦法!我不能廢了我不能啊!”

“你傷勢太重,先安心靜養。”

周良按住他,沉聲道,“按時服藥,恢複的幾率……不低。”

“幾率?”

秦烈眼中血絲密布,聲音帶著哭腔,“師父,您看看我!看看我現在這副鬼樣子!一個躺在等死的廢物!”

他死死盯著周良,仿佛抓住最後一根稻草,“師父,我是您揚眉吐氣的指望!是您唯一的指望啊!求您救我!不管用什麼法子!花多少錢!找什麼人!隻要能讓我好,能讓我再握緊拳頭,我什麼都願意做!師父……求您了!!”

這字字泣血、撕心裂肺的哀求,如同重錘,狠狠砸在周良心口,令他呼吸都為之一窒。

“放心!”

周良反手用力握住秦烈的手,眼神堅定的道,“為師,定當竭儘全力。這藥便是那線生機,哪怕隻有一絲,我也絕不放棄。”

秦烈望著師父眼中的決絕,重重點頭:“好師父,我喝!我一定會好起來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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