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推開家門,道:“娘,契文簽妥了,收拾收拾咱們搬家吧。”
韓氏點頭應下:“嗯,我現在就收拾。”
韓氏隻帶著幾個包裹,裡麵裝著換洗衣物和些許舍不得丟的舊物。
隔壁高嬸聽見動靜探出頭來:“陳家嫂子,真要搬了?”
韓氏聞言,腰背不由挺直了幾分,臉上笑意舒展:“是啊,搬到阿慶練武的院子附近去,往後方便些。”
“小慶這孩子,真是出息了!”高嬸眼裡滿是羨慕。
啞子灣十幾個孩子,就數陳慶最有能耐,讓老娘過上了好日子。
韓氏笑道:“有空到新家來坐坐。”
高嬸點頭道:“那是一定的!”
母子倆很快收拾妥當,趙老三叫人送來一輛板車。
板車一路吱呀作響,穿過長平街喧嚷的市集,拐進幽深靜謐的巷弄。
推開那扇沉甸甸的樟木大門,午後陽光穿過老槐繁茂的枝葉,在青磚地上投下細碎的光斑。
韓氏站在院中,打量著開闊的庭院、結實的井台,喃喃道:“這地方好”
她粗糙的手,小心翼翼地撫過井沿的冰涼,又摸了摸厚重的門閂,內心帶著一股踏實的感覺。
陳慶默默將母親的包裹放進東屋,他轉身走到井邊,放下木桶,繩索摩擦著深深的繩痕,發出軲轆聲響,清涼的井水打上來,他舀了一瓢遞給韓氏:“娘,喝口水。”
韓氏接過水漂,看著陳慶挺拔的身影,臉上綻開了輕鬆的笑容。
連船上隨波搖晃的日子,終是落定在這方安穩的天地了。
小憩片刻,韓氏便閒不住了,手腳麻利地開始收拾院子。
陳慶則回到自己房間,從懷中拿出從宋虎身上得來的東西:七十兩銀子,大半是碎銀;九粒血氣丸;還有一張皮卷。
他展開皮卷,低聲念出上麵的字跡:“內壯秘術釣蟾勁?”
這皮卷,赫然記載著一門武道秘術——《釣蟾勁》。
武學之道,品類繁多,其中硬功與內壯之分尤為鮮明。
硬功外練筋骨皮,攻擊方式也極為簡單,剛猛直擊,運用的勁力也多為明勁,大多為下乘武學。
其中最為出名的便是《鐵布衫》,《金鐘罩》之類。
當然,亦有極少數精妙高深的硬功絕學。
內壯,則屬極為珍貴的武道秘術,以獨特呼吸法為根基,專攻五臟六腑之錘煉。
所以一般內壯法,都屬於上乘武學。
陳慶凝神細看皮卷
這《釣蟾勁》共有三境。
第一境為‘吞氣鼓腹’,以口鼻吞氣入腹,鼓蕩腸胃,聲如蛙鳴。
初步鍛煉臟腑,抵禦普通拳腳衝擊。
第二境為‘內震臟腑’,氣息下沉震蕩丹田,波及五臟六腑。
使得內臟堅韌如牛皮,抗住明勁高手的重擊,一般鐵拳砸腹不傷,而且還能化解暗勁的三成滲透勁道。
第三境‘雷音洗髓’,以氣息牽引骨髓震動,發出‘嗡嗡’雷音。
可以洗精伐髓,排除體內雜質。
使得氣血旺盛如熔爐,寒暑不侵,需要配合特殊藥浴。
“這真是好東西!”
陳慶看著手中釣蟾勁,心中一動。
且不說第三境可以洗精伐髓這等功效,前麵兩境都有著難以想象的好處。
尋常攻擊無效,致命傷變成重擊,這無疑給自身多了一層巨大的保障。
陳慶拿起皮卷仔細研究起來,不多時腦海中便浮現一道金光。
【釣蟾勁入門(11000):一日十練,天道酬勤,三月小成,一年大成】
陳慶握緊手中皮卷,自語道:“這釣蟾勁可以保護臟腑,如果能夠練成的話,保命的手段便又添幾分!”
畢竟搏殺之時,五臟六腑算是要害之處,也是極容易受到攻擊的地方。
不過這《釣蟾勁》畢竟是從宋虎身上得來的,不能在周院修煉,免得引起不必要麻煩,還是在家中修煉穩妥。
午後,陳慶仔細檢查確認血氣丸無恙,吞服一粒後便動身前往周院。
此時已經來到了盛夏,天氣燥熱難耐,大地宛如火爐一般。
院內弟子有的咬牙堅持練拳,有的則躲在樹蔭下喘息納涼。
“陳師兄!”
“陳師兄!”
看到陳慶到來,不少弟子紛紛起身招呼道。
陳慶一一回應之後,便來到了自己位置準備練功。
他在木樁上沉心靜立,雙腳生根,沉肩墜肘,雙臂如猿舒臂,緩緩前伸,指尖微撐似含無限張力。
脊骨節節鬆沉,尾閭內收,氣息綿長沉入丹田。
一遍通臂樁功結束後,進度提升是尋常三倍。
這得益於血氣丸的藥力。
藥補,食補對他都是大有裨益,可以極快增加進度。
陳慶又練習了兩遍通臂拳,隨後坐在一旁休息。
這時,他察覺院中弟子竊竊私語,話語間頻頻出現“秦烈”二字。
陳慶心中一動,叫來了宋宇峰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陳師兄您還不知道?”
宋宇峰朝四周瞥了一眼,壓低聲音:“師父花重金請來了青囊堂的司馬先生,他給秦師兄開了秘方,他的大筋……竟開始愈合了!”
陳慶雙眼一眯,“哦?”
對於周良全力醫治秦烈,他並沒有感到意外。
畢竟秦烈是周良的關門弟子,關係十分親密,甚至在一些老武師眼裡,這種關係超越了一般父子。
而且秦烈是被鬆風武館高盛所傷,其中不排除他‘自身’問題,但是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周良。
隻是,那斷裂的大筋竟能愈合,這消息的確令他意外。
“這司馬先生不愧是杏林聖手”
宋宇峰感慨道:“我聽李師姐猜測,如果秦烈能夠恢複,破而後立,可能直接到達暗勁圓滿,有望嘗試三次叩關。”
陳慶微微頷首,旋即又找孫順求證。
談及此事,孫順眉頭舒展,眉宇間帶著喜色,確實為秦烈由衷高興。
再看四周,不少弟子神情複雜微妙,唯有鄭子橋獨自佇立,眉頭深鎖,目光不時掃向後院深處。
“先靜觀其變再說。”
陳慶總覺得事情有些蹊蹺,這大筋斷了說好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