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蜜,我們分手吧。”
大蜜蜜凝視著沈善登,卻等來了這句話,一下沒繃住。
“我還沒有怪你,你先和我分手?”大蜜蜜難以置信。
沈善登失望的看著她。
“你明白一個男人的清譽有多重要嗎,你來做什麼?”
聞言,大蜜蜜很想頭上頂個問號,讓沈善登深切明白她內心無語。
“佟麗丫,你旗下戲的女演員,進了你的小辦公室,還讓小助理把門”
“你懷疑我?”沈善登不可置信:“我沒說錯吧,你根本不把男人的清白當回事。”
“我告訴過你,拍戲期間,不要來打擾,最好不要來探班。作為一個女孩子,應該支持自己男人事業。”
“現在這樣,你不是合格的女朋友,這是我電影的處女作,你來上演這一出,佟麗丫會怎麼想,王凱會怎麼想,其他工作人員心裡怎麼想,會怎麼看佟麗丫。”
“劇組磨合了半個月,好不容易形成的氛圍,被你破壞了。拍攝計劃大改,劇本台詞需要現寫,你知道我多大壓力嗎?”
“你知道事業對於一個男人多重要嗎,你在毀掉我的未來,你在拖我後退,讓我飛不起來。”
“分手!”
大蜜蜜人傻了,但聽著確實這個理。
“你說的好像是我錯了,我是來給你探班”
“不!你就是聽到有人打小報告,然後興師問罪來了。還狡辯!”
沈善登讓她趕緊認錯。
大蜜蜜:“我作為你的女友”
沈善登:“承認了,你承認了,你就是絲毫不在乎一個男人的名聲,也不在乎男人的事業。你這樣的女孩子,你覺得有人喜歡嗎?”
“啊!”大蜜蜜抓狂。
感覺常識遭遇了挑戰。
“不對,節奏不對,不是這樣的。”
“我沒有安全感,你之前經常和其他女人打電話。”
大蜜蜜翻起了舊賬。
沈善登道:“你應該感到高興,有很多女孩子追說明我是一個優秀的男人,你擁有這樣優秀的男人。你應該感恩。”
“而不是捕風捉影,想要毀掉一個優秀的男人。”
片場。
眾人目光時不時看幾眼導演休息區,又時不時看向在演員區尷尬到腳趾扣地的佟麗丫。
丫丫此時真是極為尷尬。
她是頗為保守的人,一個鬼使神差,讓自己陷入了這樣的境地,有一種辭演跑路的衝動。
沈善登和大蜜蜜從屋子出來。
嗡。
人群出現輕微騷動。
眾人目光觸電般避開了導演小屋。
相處共事以來,沈善登已經積累了一定威望。
這個威望不是因為導演的身份,而是沈善登做的事,能把各種出現的矛盾處理的井井有條,劇組內外一把抓,有些刺頭,被輕易鎮壓然後剔除。
然後。
驚掉一地下巴。
“臥槽!”
“導演也太牛逼了!”
“我的乖乖!”
眾人眼睜睜看著沈善登帶著大蜜蜜,來到了演員區。
“丫丫,我給你介紹,這是蜜蜜。”
沈善登給佟麗丫介紹。
“蜜蜜,這是丫丫。”
又給大蜜蜜介紹丫丫。
還給大蜜蜜介紹了其他角色演員。
於是,眾人驚歎然後目光怪異,看著剛才幾乎要擦槍走火的兩個女人,熱絡聊了起來。
聊學校,聊購物,聊保養,聊吃喝玩樂
默契避開了一些尷尬話題。
沈善登處理完這個突發事件,然後繼續拍攝。
和他預料的差不多,狀態和氛圍有所破壞。
一場沒有難度的戲ng了好多次。
好在沒有真的爆發衝突,否則佟麗丫狀態肯定會變差,劇組氛圍會變得更差。
“要不要我幫你放鬆一下?”
大蜜蜜等到收工,想要儘一下女朋友的義務。
順便看看情況,冷靜下來的她,分析了佟麗丫和沈善登單獨相處的時間,幾分鐘,不符合沈善登的戰鬥力。
沈善登拒絕了:“不要打擾我創作。”
他的激情和興奮,要統統留給電影,不能打給大蜜蜜。
要像小鍋爐一樣,不斷的燃燒著情緒。
要是輕易的給出去了,重新興奮要再次啟動。
和工廠一樣,重新點火的成本很高。
8月25日。
丫丫的最後一場戲。
“燈光要在丫丫的瞳孔上一點,讓她眼睛靈動起來。”
沈善登是信守承諾之人,重新給丫丫設置了出場。
“丫丫,不需要笑的絢爛,要用眼神笑,刺入人心的不一定要銳利,文弱未必不是一種強硬。”
“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冰天雪地裡遞出清幽之香,成為冰冷深宮的一抹溫暖。”
沈善登發現,往海外評價標準走,人物會符號化,功能化,反之,人物會鮮活起來,像個活生生的人。
接連拍了數遍,沈善登終於喊了過。
佟麗丫的殺青宴,隻是多炒了兩個菜。
臨走前。
佟麗丫專門向沈善登道彆:“導演謝謝。”
“不用嗚~”
沈善登掙紮,竟然被佟麗丫偷襲了一下,嘴唇帶著薄荷味道,絕對有所準備。
該死的魅力!
時光流轉,進入九月。
《督公》已經拍攝一個月。
北電開學迎新生,沈善登帶著人搬出了宿舍,住進了招待所。
走之前,讓人把宿舍全部收拾了一遍,打掃乾淨。
北影廠招待所是典型的老式單位招待所,房間非常基礎,隻有硬板床、桌子、椅子、臉盆架,空調也隻有老舊的窗機。
隔音差,設施陳舊,衛生條件一般。
好在成本低,距離北影廠更近。
9月23日,第48天。
《督公》劇組迎來了殺青戲。
原定《督公》35天拍攝日程,因為劇情改動,超了13天。
預留的30萬跑獎的錢全花了進去。
電影最後是假皇帝陳忠駕崩,太監傳話,然後百官哀慟,幾個哭的差點笑了出來,留下百姓或悲或喜高喊“皇帝死了”的鏡頭。
這是電影最後一段劇情,拍攝分不同場景。
最後一場戲是假皇帝陳忠(陳默)忽然喉嚨一痛,便咳出一口血。
耳邊傳來“傳太醫”的聲音。
聽到“傳太醫”,陳忠心頭一緊,連忙阻止,卻已無力阻止。
陳忠臨死之前,看到了血,又似乎看到了海。
藍藍的海,象征著生機的海,那是文明的方向。
本來這是討好外麵獲獎的,沈善登想了想,保留了。
如果是二十年前,這種類似狼圖騰般的表達,確實是諂媚,但現在是07年,明年就是08年。
海洋在近代史可以成為索命的,而當國家強大,波譎雲詭的大海同樣可以帶來財富。
一如太平洋足夠大,地球也可以足夠大,隨著實力變化,同樣的詞彙,不同人不同時間說,涵義也許是相反的。
鏡頭也是如此。
20年前獻媚的鏡頭,20年後並非如此。
如今,可以遠眺大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