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又告訴她:“見喬貴人也是不行的。她被陛下禁足了,非旨不得出,自然也不能召見家人。”
喬大嫂遞上紅包,謝過管事,心情複雜的回家了。
她回了自己的院子,跟丫鬟說:“去把大爺請來。”
“是。”
喬大哥今年也不過23歲,還在埋頭苦讀,準備參加明年的科舉。他尚且沒有公務在身,平時會協助喬父做一些事情,大部分時間都在書房待著。
年齡不大,但成婚早。他17歲就娶了比他小一歲的媳婦,現在倆人的長子都4歲多了。
聽到丫鬟來請,喬大哥心裡還疑惑呢,夫人不是進宮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一路思索著回了喬大嫂的內院,就見自己的夫人愁眉苦臉,夫妻倆心有靈犀,屏退了左右。
喬大哥問她:“可是進宮的事不順?”
喬大嫂說:“何止不順,根本就沒進去!說陛下口諭,昭嬪要養胎,不見外客。”
喬大哥皺了皺眉,“這確實不是個好消息。不管下這個命令的人是小妹還是陛下,對喬家來說,都不算好。”
喬大嫂歎氣,“更糟糕的是,大姐也不能見人。她從喬嬪變成了喬貴人,而且還被陛下禁足了。”
喬大哥眉頭皺的更深,這真的太糟糕了,“這件事情還是不要告訴母親了。我怕她會遷怒小妹。”
喬大嫂說道:“我知道。所以我回來以後還沒去給娘請安。”
頓了一下,她問喬大哥:“你說,這事是小妹的意思嗎?”
喬大哥思來想去,無法下定論。“母親和小妹見麵的具體情況咱們不知道,小妹現在成了什麼樣,我們也不知道,不好猜測。不過,如果小妹性格變化不是天翻地覆那麼大,那這事大概就不是她主動要求的。”
喬大嫂點點頭,“我也覺得應該不是小妹。她心思單純,入宮時間又不長,應該沒那麼大變化。不是她,那就是陛下主動替她出頭了,可見小妹是真的受寵。陛下是一點委屈都不願意讓她受。”
男人要是把一個女人放在心上,那可真是體貼入微。
倆人閒聊了幾句,對目前的局麵毫無辦法,隻能等喬父下值回來再說。
他們想等,有人卻不想讓他們等。
喬母知道喬大嫂今天進宮,一直讓人看著動靜呢,知道她回來了,就派人來叫她,想第一時間了解情況。
她是個做母親的,這段時間內心一直煎熬,怕小女兒真的記恨她,怕大女兒想不開,怕她們姐妹倆在宮裡鬨不和。
至於陛下那邊,那天喬父挨完訓斥之後,陛下倒是沒再說什麼,也沒做什麼,她就當這事已經過去了。
喬芷玫偶爾看一看喬家的情況,她發現,喬母確實挺糾結的。她對原主,應該也是有愛的。隻是她就是那種努力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端水的母親。
她所謂的手心手背都是肉,是希望自己的兩個女兒能處在一個水平線上,誰弱勢她就幫誰,而不是給予兩個女兒平等的愛和物質。
她這種“公平”,就跟“劫富濟貧”差不多,對弱勢的一方來說是很好的,但對於優勢方來說,簡直糟糕透了。
劇情裡,原主進宮之後,一切都風平浪靜,原主不會訴苦,一心一意相信姐姐,事情就如喬芷蘭設想的那樣發展,喬家人得到的消息都是一切都好。最後,原主死了,喬芷蘭哭得傷心欲絕,說是她沒有照顧好妹妹。
喬家人信了她的話。
他們心裡或許也是有疑惑的,隻是對他們而言,追查這事沒有意義。
就隻能算是喬芷玫命苦。
這輩子,喬芷蘭諸事不順,她和喬芷玫的矛盾就暴露出來了。
今天一大早,喬大嫂進宮之前,喬母就對她千叮萬囑,讓她務必把她對小女兒的關心和愛護傳達到位,還叮囑她回來以後立刻來見她。
現在大兒媳婦回來了,卻沒來她這邊,喬母心裡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
婆婆派人來叫,喬大嫂也不敢推辭,隻好站起身,跟著來人一起去見喬母。
喬大哥擔心事情會失控,也跟著一起過去了。一路上,兩口子頻繁打著眉眼官司,他們倆當了好幾年夫妻,倒是有些默契,倆人心裡想的都是,大姐被降了級的事就不要跟喬母說了。
到了喬母院裡,兩口子還要請安,被喬母阻止了,“好了好了,一家人,平時不要講這些虛禮,快說說,情況如何?見到玫兒了嗎?”
喬大嫂抿了抿嘴巴,搖了搖頭,“沒有見到。陛下有口諭,昭嬪娘娘要安心養胎,這段時間誰都不見。想來,咱們隻能等小妹生了以後再去看了。”
宮裡的嬪妃生了孩子,皇帝會開恩讓娘家的女眷進宮去探望,還可以在宮裡住幾天。以後孩子辦滿月、抓周什麼的,娘家人也可以去參加。
喬母聽完這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這隻能算是個消息,不好說它是好是壞。
喬母歎道:“陛下都下了命令,那就隻好如此了。”
她沒再繼續追問,喬大哥和喬大嫂都鬆了一口氣,兩口子趕緊起身告辭離開了。
等到喬父回來,喬大哥把事情詳細跟他說了一遍,喬父沉默良久。
他對皇帝的了解比喬大哥要多得多,知道當今天子的性格和能力,陛下會因為這件事處罰喬芷蘭,那一定是因為,喬芷蘭做了什麼過分的事讓他發現了。
他夫人當局者迷,看自己的女兒自然是千好萬好,不願意把人往壞了想,但是陛下就不一樣了,他或許是發現了蘭兒的一些不太好的小動作、小心思,借此機會敲打她呢。
就希望蘭兒能領會陛下的意思,以後老老實實的,這樣還能安度餘生,不然就真的不好說了。她就算是突然在宮裡暴斃,他們也毫無辦法。難道還能去找陛下討公道嗎?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朝堂之上因為些許小事就丟了命的人不在少數,也沒見哪個人能討回公道的。甚至都沒人敢去、想去討這個公道。
喬父長歎一口氣,跟喬大哥說:“你大姐的事,不要告訴你娘,彆讓她跟著憂心了。”
“兒子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