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孟棠膩歪了一會,蕭琬就回了自己院子,通過滾滾看張昀和雲蘇蘇的熱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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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昀護著心急如焚的雲蘇蘇突破人山人海擠到了最前麵,想要進王府的時候被京兆府官差攔住了。
攔她的人還認識雲蘇蘇。
畢竟都是京兆府係統裡的。雲蘇蘇的父親是京兆府推官嘛。
雲蘇蘇懇求道:“我是世子裴曄的好友,我現在很擔心他,可以進去看看他嗎?”
“不可以。雲小姐,現在裡麵正在清點王府丟失的東西,都是一團亂,你現在進去也沒什麼用。裴世子也在配合我們查案呢。你等到查得差不多了再來吧。”
雲蘇蘇是那種楚楚動人的長相,很容易讓人心生憐愛,張昀心疼的厲害,但是這位差爺是個不解風情的,一點都不肯通融。
他跟雲蘇蘇說:“與其在這兒白費工夫,還不如回去給裴世子準備點日常用品,王府現在是真的什麼都沒有,就等著莊子、鋪子裡的人往這兒送呢,連生活都成問題了。”
雲蘇蘇搖搖欲墜,“怎麼會這樣?何方宵小竟然如此惡劣?之前京城不是沒出過失竊的事,但也就是丟失些財物,對主家沒什麼影響。平陽王府這事,倒不像是尋常盜竊案,像是仇家來尋仇的。”
差爺表示:“現在一切都還不清楚,不好隨便亂講。老百姓說什麼都行,我們可不能憑猜測辦事。”
雖然但是,他也覺得這位雲小姐說的有點道理。
眼瞅著差爺就要有點不耐煩,雲蘇蘇也不敢再說什麼,跟張昀一起離開了現場。
感情上表達關心可以,要給裴曄準備東西,這事雲蘇蘇下意識的就忽略了,被張昀幾句話忽悠到了醉仙樓,坐在那裡一邊傷心難過一邊吃點心喝茶,一邊聽張昀開導她。
蕭琬跟滾滾說:“雲蘇蘇不愧是女主,思維還是很敏銳的。我可不就是和平陽王府有仇,專門去尋仇的嘛!”
原主有點厭惡雲蘇蘇,但對她沒有什麼太大的恨意。她的仇家名單上,並列第一的是張昀和裴曄,緊隨其後的是裴玄夫妻,雲蘇蘇根本排不上號。
滾滾說:“京兆尹孫大人也是這麼想的。”
孫大人的腦洞更大一點,他覺得平陽王府一定是得罪了什麼了不得的存在,可能是神鬼妖之類的,被人上門尋仇了,不然解釋不了為什麼一夜之間王府被人搬空,而整個王府竟然沒有一個人聽到任何動靜。
要知道王府不是尋常府邸,它是有不少侍衛的,一天12個時辰有人巡邏,守護王府安全。王爺王妃和世子睡覺的地方都有人守夜,府庫更是看守嚴密,就這都能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搬空了。
而且,退一萬步講,這些人都被迷暈了,所以沒有做出反應,那麼,把偌大的王府搬空,連桌椅板凳和床榻都弄走了,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又該如何解釋?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些東西是憑空消失的。絕非人力可為。
孫大人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跟皇帝彙報的。
皇帝的眉頭皺得都快能夾死蒼蠅了,“一點線索都沒有?”
“臣無能。”
皇帝:“……”
沉默在大殿裡蔓延。
過了一會,皇帝說:“朕讓刑部跟你一起查。大張旗鼓的查,讓平陽王自己也參與進來。有什麼要求讓他提。”
“是!臣定當竭儘全力。”
孫大人瞬間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這事和陛下沒關係,他就得光明正大坦坦蕩蕩,彆讓老百姓往陛下身上潑臟水。
皇帝鬆了鬆眉頭,他對這事其實也挺好奇的,“好好問問平陽王,他有什麼特彆厲害的仇人沒有?還是說,這世上真的有鬼神?如果真有鬼神,那為什麼人家要針對平陽王府呢?說不定是以往的舊仇。但可能性也不大。朕自認對平陽王府還算了解,他們應該是沒有這麼厲害的仇家的。”
孫大人恨不得把耳朵堵上。這話說給他聽合適嗎?
您一個皇帝對異姓王府的事情了如指掌,這是能說的嗎?
趁著皇帝歇口氣的工夫,孫大人趕緊告辭了。
皇帝撇撇嘴,都是一些無趣的人。
他換上便衣,帶上侍衛和貼身內監,微服出訪了,目的地就是平陽王府。
好奇心誰都有,皇帝也想看看被搬空了的王府到底是什麼樣。
看到現場的時候,皇帝也沉默了。要不是房子搬不走,王府大概連房子也留不下。
他問裴玄:“你真的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裴玄正難受呢,他自今早醒來,就開始一陣一陣的全身疼,五臟六腑都疼,他的王妃症狀和他完全一樣,倆人疼起來滿床打滾。剛剛已經看了太醫,啥也沒查出來。太醫說他脈息強健。
誰家脈息強健能難受成這樣啊?
裴玄疼得縮成一隻蝦米,流著冷汗對皇帝說:“真的什麼都沒聽到。”
皇帝看他這樣,大手一揮又叫來幾個太醫給他檢查,結果還是一樣,平陽王身體健壯,啥毛病沒有。
皇帝說:“想辦法給他止痛呢?”
太醫們各顯神通,又是開藥方又是紮針,折騰了一通下來,裴玄更難受了。他的王妃也疼得死去活來。
皇帝靈光一閃,看著裴玄欲言又止,裴玄都沒精力跟他玩這套委婉的,實在太痛苦了,直接說道:“您有話直說!”
他和皇帝算得上是發小,平時關係不錯。
“是你讓朕說的啊!那朕可就說了。是不是老王爺和老王妃看你們夫妻一直沒有孩子,不放心平陽王府的傳承,所以才故意折騰一下你們,讓你趕緊納妾生孩子,或者讓你趕緊給裴曄娶妻生下王府的下一代?朕實在想不出彆的原因了。”
裴玄:“……”
大家:“……”
裴玄不想納妾,他如果納妾的話早就納了,何至於讓老王爺把裴曄帶回家來?某種程度上,他母妃的死就是因為這個。
當年老平陽王睡了個丫鬟,生下了裴曄,又偷偷把他們母子養在外麵,這事就是紮在他母妃身上的一根刺。原本這根刺隻是紮在了胳膊上,但是因為他的原因,老平陽王把裴曄接了回來,這根刺就從胳膊上拔了下來,紮在了老王妃的心上。
他是母妃死亡的推手。
如果他當年就納了妾,生下了孩子,父王不會把裴曄接回來,說不定父王和母妃現在還好好的活著呢!如果他現在納妾,那他這麼多年的堅持豈不是成了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