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你在大梁城遇襲?"
方銘心頭一緊。那場突如其來的刺殺發生在前往小聖賢莊的路上。
"是舜君一脈的刺客。"方銘如實稟報,"不過有驚鯢和大司命,對方未能得手。"
青銅燈盞突然爆開一朵燈花,映得嬴政眸中寒光乍現:"為何不調影密衛?"
殿內空氣驟然凝固。方銘感到後背滲出細密冷汗——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裡,藏著帝王最危險的試探。
"臣以為有驚鯢與陰陽家五長老之一的大司命同行,應當萬無一失。"方銘穩住聲線,"是臣思慮不周。"
嬴政忽然冷輕笑:"你以為?"他緩步走下玉階,玄鳥紋的靴底踏在青磚上發出沉悶回響,"你可知你的重要?"
方銘立即單膝跪地:"臣知罪。"
"起來。"嬴政甩袖轉身,"沒有要怪你的意思,就是讓你以後小心一些。
方銘暗自鬆了口氣。
此時嬴政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天問劍的劍柄,目光幽深如古井:"舜君一脈的來曆,要追溯到三皇五帝時期。"
殿內燭火突然無風自動,在牆壁上投下扭曲的陰影。方銘注意到嬴政說這話時,趙高的身形在帷幕後微微一頓。
"當年三皇傳承三分,堯掌天時,禹治水文,舜司人倫。"嬴政的聲音帶著罕見的凝重,"後來堯脈絕於夏啟之變,禹脈亡於商湯伐桀,唯有舜脈依托《九韶》古樂傳承至今。"
"不過傳到現在,這脈傳承者已經淪為陰陽家的附庸。"
他忽然轉向殿角陰影,"趙高,把《呂氏春秋》的殘卷取來。"
趙高躬身退下時,方銘注意到他袖口在微微發抖。
"陰陽家要改天換地,而舜脈隻想複活他們的'舜君'。"嬴政展開趙高取來的竹簡,指著一處被火燒過的殘跡,"東皇太一當年發現,舜脈所謂的複活儀式,需要中原的氣運作為加持,而陰陽家做的卻是改變氣運的事情。"
方銘倒吸一口涼氣,"後來呢?"
"後來,後來舜君一脈叛出了陰陽家,據說他們在陰陽家還打了一架,不過具體內容,沒有人知道。"嬴政合上竹簡。
嬴政繼續說道:“之前東皇太一曾經說過,說你是三百年來唯一能解開蒼龍七宿之謎的人。而且你身負大氣運,你能影響到身邊很多人的既定命運。”
聽到嬴政的話,方銘心頭一緊,他沒想到東皇太一會這麼說。
"陛下"方銘喉結滾動,聲音帶著幾分艱澀,"若臣真如東皇所言身負異數氣運,難道不怕影響到陛下嗎?"
嬴政聽後,沒有生氣,而是哈哈大笑:“哈哈哈哈,朕掃六合時,有人說彗星襲月是不祥之兆。朕築長城時,儒家說紫微晦暗是失德之征。哪個星象,哪份氣運,阻止過朕想做的事?就你,嗬嗬嗬。”
聽著嬴政的話,方銘一時無語,是說始皇大大霸氣側漏呢,還是說他看不起人呢,方銘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方銘又問道:“陛下,這蒼龍七宿究竟是什麼?”
嬴政指尖輕輕敲擊著扶手,目光落在殿頂繪製的星圖上:"據《夏書》殘卷記載,這是禹王鑄九鼎時發現的秘密。"
他忽然抬手示意趙高,後者立即捧來一個玄鐵匣子。"哢嗒"一聲機括響,匣中露出個巴掌大的青銅盒。
"後來,這份秘密被分成七份,由七國各藏一盒。"嬴政指尖劃過青銅盒表麵的銘文,"秦得房宿,楚得心宿,齊得尾宿"他忽然冷笑,"可惜現在,這些盒子早就不在原來的主人手裡了。"
“現在,我大秦有一個盒子,就是你手中拿著的,陰陽家有一個,舜君一脈有一個,據說小聖賢莊有一個,其餘的三個,就不知道散落何處了。”
方銘將青銅盒翻轉端詳,指腹摩挲過蟠龍紋的每一道刻痕,試圖尋找開啟的機關。然而,無論他如何嘗試——按壓、旋轉、甚至催動他那一絲絲的內力——盒子依舊紋絲不動,宛如一塊毫無縫隙的青銅塊。
"不必白費力氣。"嬴政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這盒子,單憑人力是打不開的。"
方銘抬頭,見嬴政已從龍椅上起身,負手而立,目光沉沉地注視著他手中的盒子。
"那要如何開啟?"方銘問道。
"七盒齊聚,方能解封。"嬴政的聲音低沉而篤定,"它們本是一體,唯有七宿共鳴,才能喚醒其中沉睡的力量。"
方銘若有所思:"所以,想要知道秘密,就必須集齊七個盒子?"
嬴政唇角微揚:"不錯。"
"可即便七盒集齊,又該如何使用?"方銘追問。
嬴政沉默片刻,目光投向殿外的夜空:"東皇太一曾言,七盒齊聚之日,蒼龍七宿將重現人間,而持有七宿之力者……"
他的聲音微微一頓,眼中閃過一絲深意:"可窺天道。"
方銘心頭一震。
窺天道?
這意味著什麼?長生?改命?這和他穿越到這裡有什麼關係嘛?
就在此時,他手中的青銅盒突然微微震顫,盒內傳來一聲極輕的響聲,仿佛在回應嬴政的話。
方銘低頭看去,發現盒麵上的蟠龍紋竟隱隱泛出一絲金光,但轉瞬即逝。
嬴政似乎也察覺到了異樣,目光一凝:"看來,它對你有所感應。"
方銘握緊盒子,心中思緒翻湧。
七個盒子,七國遺秘,蒼龍七宿……
方銘和嬴政又聊了一會,也許是看出來方銘剛剛回來,還沒來得及休息,於是嬴政叫方銘把出去遇到的事情全部事無巨細的寫成奏章後,就叫方銘回去休息了,並告訴方銘,兩天後讓他來參加朝會,關於你之前說的,建設大秦學院、漂洋過海去取神種等等事情,都要在朝會上定下來,既然決定要做,時機也到了,那就不要拖延。
"方銘。"就在方銘即將踏出門檻時,嬴政忽然開口,"蜃樓建成前,少去渭水以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