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的三個孩子,你一個都看不上嗎?”
蘇琉說,“我想給我那還沒有死去的未婚夫守寡。”
維克托表示,“沒死怎麼守寡?”
“早晚要死的。”
“很有道理,但是很遺憾,我是個很守信用的人。”維克托說,“你父親很放心不下你,他用他跟我的交情,請求我照顧你。”
蘇琉不了解這些往事,目前也不想探究原因。
她揪住自己的頭發,“這婚事非結不可嗎?”
“你必須身處伊維斯家保護之下。”維克托委婉地說。
蘇琉想到一個折中方案,“那您收我為義女,不也名正言順嗎?”
維克托麵不改色地說,“我義女也跟我兒子有婚約。”
蘇琉:“……”
看吧,她就說這些人的倫理觀念有問題。
維克托看她很排斥,繼續勸導。
“說實話,他們三個都不想結婚,而我偌大的家業必須要有人繼承。如果你能跟他們其中一個結婚並生下後代,我會相當感謝。”
蘇琉雖然自尊心強,但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她的出身兼能力,給這三人當保姆都不配。
不管蘇琉怎麼表示自己不大行,維克托是鐵了心要促成她和自己兒子的婚事。
不挑個“丈夫”出來,還不允許走人。
晚些時候,霍劫被叫到書房,大致了解了前因後果。
“我三個孩子裡,最不適合跟琉琉結婚的是你。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促進你大哥或者弟弟跟琉琉的婚事。”維克托說。
霍劫很困惑:“你刨了她父親的祖墳?”不然怎麼就非得讓人娶她?
“都說了是娃娃親。”
望著桌麵的信,霍劫眼底浮現探究:“信裡到底寫了什麼?她什麼來頭,讓你一定要把她納入伊維斯家羽翼之下?”
鬼才相信“娃娃親”這種老掉牙的借口,以他家老頭老謀深算的個性,其中必定還有更不為人知的理由。
維克托不動聲色地將信放回抽屜裡,繼續說,“你不需要知道原因,娶她的不會是你。還是想想辦法,怎麼讓你兄弟中的一個接受她。”
霍劫不想坑害兄弟,說,“如果非要娶她,我們其實不介意多個小媽。”
維克托痛心疾首,“37c的嘴居然能說出這麼冷冰冰的話,也不怕你們九泉之下的媽媽傷心。”
“強迫他們娶自己不愛的女人,媽媽會更傷心。”
維克托說,“總之這件事不會有商量的餘地,把我的意思轉達給他們。”
眼看父親心意已定,霍劫知道,結婚的事是板上釘釘,誰也不可能改變。
“她叫什麼?”
“蘇琉。”
霍劫眼神逐漸高深莫測。
客房,蘇琉問人要了望遠鏡,站在閣樓最高處眺望整個城堡的布局。
簡直跟迷宮一樣,要是沒人帶領很難找到出路。
但為了不被“結婚”,再難也得逃。
她簡單繪製了地圖,預計今晚摸黑跑人。
正精心計劃中,有人懶散地靠著房門,以敵視的眼神看著她。
“你到底給那混蛋老頭子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他做出這麼荒謬的決定?”
蘇琉回頭,見是之前來送信時,接待她的安塞爾。
她第一眼就覺得這個人極其的不好相處,現在安塞爾連裝都懶得裝了,更顯得傲慢無禮。
一想到可能要跟這樣的人結婚,她一整個覺得人生都變得灰暗。
“要是你願意協助我逃跑,我保證永遠不會出現在你麵前。”
安塞爾冷笑,“你這種妄圖攀龍附鳳的女人我見多了,嘴上這麼說,實際上是想借口跟我產生交集。但很遺憾,我不缺女人,也厭惡女人,你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蘇琉覺得他很不可理喻,但轉念一想,人家也的確有自戀的資本。
“既然你也不想跟我結婚,那就不要打擾我進行逃跑布局。”
說完以後,蘇琉專心致誌摸索城堡的每一條出路,全程懶得理會安塞爾。
安塞爾眯著眼睛審視她,良久才離開。
一入夜,蘇琉趁樓下守衛們換班,翻出陽台順著水管往下溜。
落地很順利,但是她忽略了無處不在的監控。
還沒跑出五米遠,她就被守衛們發現,甚至配合無人機前來“捉拿”。
“她在古閣樓第二層樓,正躲在壁畫下麵。”
蘇琉歎了口氣,翻越窗戶跳到一樓樓梯。
頭頂無人機裡傳出提醒,“請小心一點,古閣樓年久失修,樓梯可能會斷裂。”
蘇琉抬頭怒罵:“我謝謝你哦!”
剛跑出古閣樓,無人機繼續播報。
“全體注意,蘇琉小姐進入莫奈花園第二條通道了。”
“不要太粗暴,以溫和手段將蘇琉小姐請回。”
不管蘇琉怎麼東躲西藏,天空數架無人機陰魂不散,暴露出她每一步行蹤,有時候還會貼心地要她小心彆摔倒。
雖然也知道出逃不會順利,但也沒料到簡直無所遁形。
她一個箭步竄進小樹林裡,試圖以密集的樹冠抵擋無人機視線。
這招雖然有效,但也偏離了她之前計劃的逃跑路線。
正考慮該怎麼辦,她聽到身後傳來轟隆隆的聲音。
扭頭一看,一排閃爍大燈的伐木車整齊開進來,將樹木全部砍倒,驚飛無數鳥類。
無人機在伐木車上空盤旋,繼續發出提醒。
“蘇琉小姐,請注意躲避倒下的樹木。夜黑風高,請小心腳下暗坑。”
蘇琉傻眼。
至於嗎?
至於嗎!
一直積極逃跑的蘇琉終於有點絕望了,就在她乾脆擺爛“束手就擒”的時候,隻感覺身後勁風襲來。
隨即,無數道銀光化作最尖銳的利器,伴隨排山倒海之勢朝無人機射去,頃刻將所有追蹤者解決。
穩重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蘇琉頭頂落下一片陰影。
她轉身抬頭,對上一雙冷冽的翠綠色眼睛。
男人笑得很溫和,“你得罪這家的主人了嗎?要我帶你逃走嗎?”
蘇琉不確定他的身份,也覺得這張略微虛假的笑臉,跟犀利的眼睛很不符合。
但他說了,要帶她逃。
跟他走的話可能會被拐賣,被挖心挖腎,但留下來被結婚,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隻權衡了那麼一下,蘇琉說:“帶我逃吧!”
私人飛艇就停在不遠處,蘇琉被男人拎著後脖頸,坐上私人飛艇揚長而去。
遠處的鐘樓上,維克托放下望遠鏡。
“很順利。”
執事站在他身後,恭敬地說,“他會察覺出,其實您一開始就選擇了他嗎?”
“等他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
在世界發現她之前,他必須變得心甘情願,保護她直到生命的儘頭。
私人飛艇上,蘇琉望著地麵逐漸縮小的建築,終於鬆了口氣。
她對座上的男人說,“謝謝啊,怎麼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