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周秀蘭和劉振華沒去上班。
一大早,周秀蘭依舊擀好麵條,和劉振華在堂屋吃呢,就見田學英扭著屁股進來了。
“哎呀親家,大老遠就聞到香味了,吃的啥呢?”她邊問邊伸著脖子往裡麵看。
看到田學英進來,周秀蘭臉都垮下來了。
低著頭吃麵條,沒理人。
相反的劉振華不好意思,起身問田學英,“親家挺早啊,吃了嗎?”
“那倒是沒有的,我聞著這屋挺香啊,就來看看!”
她早就看到桌上放著的那碗豬肉燉辣椒了,還有周秀蘭醃製的大蒜頭。
那大蒜頭酸辣可口,開胃的很,吃起來也異常清脆,她每次來這裡最愛吃了!
看著周秀蘭突變的態度,田學英扯扯袖子開始思索,
往常來,周秀蘭都把自己兩口子當成座上賓,恨不得把所有好吃的都拿出來吃,可是這次為啥變了個樣?
自己活生生的一個人人她是沒看到?
田學英納悶極了。
不管了,自己動手唄!
毛主席說過,所有階級的人都是平等的,她雖說有個正經工作,可自己還是光榮的勞動農民呢!
難不成還低她一等了?
迫不及待來到灶台前,發現鍋裡剛好還有一碗麵條兒!
喜滋滋的感歎一聲,她自己拿著個碗就把麵條舀完了。
扭著屁股出來,正好看見周秀蘭把盤子裡的豬肉分成兩份,一份在自己碗裡,剩下一份扣在劉振華碗裡!
隻剩一點湯!
劉振華抬起頭,有些尷尬地看看田學英。
周秀蘭倒是一點兒沒注意到這些,“呼嚕呼嚕”幾口吃完了麵出去了。
田學英熱臉貼了冷屁股,隻能歎口氣把湯倒在麵裡麵,迫不及待吃一口。
好在味道不錯,就點點頭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劉振華看著這情景,心裡實在過意不去,可又沒辦法,隻能低頭吃完飯,找借口逃出屋子。
在門口站了會兒,他去找張鐵柱,準備拉拉家常。
他們也來這麼久了,兩家人都沒有坐下來好好說說話,這說不過去!
張鐵柱剛起床,正在洗臉,抬頭看到劉振華過來,也就放下毛巾跟著出來了。
堂屋裡,兩人坐定。
劉振華先拉開了話匣子,“親家呀,最近過得怎麼樣?可是好久沒看到你們了!好像有三個月了吧?”
張鐵柱左右看看,一邊在心裡暗自驚歎劉振華家裡不錯的裝飾,一邊回答劉振華的話。
“是啊,三個月了!這次我們過來,主要是想看看保國兩口子的。你知道的,桂芳一天不生個帶把的,我們做老人的心裡總是不踏實啊!”
劉振華身體一滯,臉色有些不悅了。
張鐵柱看他一眼,憋住笑。
這個劉振華還真是客氣,和周秀蘭那個母老虎簡直不一樣!
就是要挑他在意的點來說,戳他肺管子!
劉桂芳就是隻生了一個女兒,有啥不能說的?
就算自己說得再不好聽,他劉振華還不是得乖乖聽著,不敢表現出一點不滿?
果然,劉振華臉上的表情一閃而過,溫聲道,
“親家呀,我家桂芳雖說是隻生了招娣一個女兒,可現在國家也倡導婦女也能頂半邊天不是?所以,兒子女兒都是一樣的”
“親家,你說的這話我不敢同意啊。你看看我家,”張鐵柱絲毫不給劉振華機會,一下子就把他的話打斷。
“你看看我家,保國是我老張家獨苗,桂芳要是不生個兒子,那我張家可就絕後了!”
他激動起來。
屋裡的氣氛一度開始不愉快起來。
天氣晴朗,周秀蘭把被子抱出來晾在院子裡,拿著雞毛撣子拍拍被子上麵的灰塵。
田學英就站在一旁,抱著膀子,拿眼睛上下瞟周秀蘭。
周秀蘭都懶得理她,裝作沒看到。
堂屋裡的聲音大起來,而且都是張鐵柱的聲音,劉振華被壓得死死的。
周秀蘭猛地站起來,掄起雞毛撣子猛地朝被子打去,發出“砰”的一聲,把田學英嚇一跳!
她拿著雞毛撣子走進屋,來到張鐵柱麵前把雞毛撣子往他麵前桌上猛地一放,叉腰看他兩眼。
又看向劉振華。
“老頭子你這是乾啥?有力氣都花在這些沒用的地方上?出去挖地去,咱們很忙的,不像人家啥事不乾就知道嚼舌根!”
張鐵柱被一頓陰陽,隻感覺自己渾身發毛,索性找了個借口溜了。
劉振華這才歎口氣,端起搪瓷茶缸猛灌一口茶。
看看周秀蘭,心理才舒緩下來。
“這個張鐵柱,說話太氣人!”
周秀蘭也不說話,她知道丈夫的脾氣,自己明明忍不住想發火,可就是怕說出來傷了彆人。
真沒用!
還得自己來!
屋外的田學英兩口子早已經回了自己房裡去,和張保國添油加醋的說起了剛才的事情。
尤其是田學英,一把鼻涕一把淚說周秀蘭咋對自己不好,咋拿著雞毛撣子打她的
張保國信誓旦旦,“爸媽,你們受委屈了。我已經摸透了她放房產證的地方,最遲今晚就去給她弄過來!”
說著這些就聽到周秀蘭招呼劉振華出門去,幾人互相看一眼,機會這不是來了嗎?
待到周秀蘭兩口子走遠,張保國才出門來。
四下看看,發現院子裡都沒人,這才想起來。
老大自從那天婚禮被攪了之後就沒看到人,老三和媳婦兒帶著三個孩子回娘家去了,老四和未婚夫出去約會,老五又去折騰他那破摩托車了!
劉桂芳今天和馬芳鈴約好去了她家玩兒,應該快回來了。
等她回來,就兵分兩路,自己去弄周秀蘭的房產證,至於存折就讓劉桂芳偷。
到時候找個借口搬出去,任憑她周秀蘭再怎麼理直氣壯也拿他們沒辦法!
又拿著那根鐵絲去開了周秀蘭的房間鎖,打開三層鎖,看看匣子裡的房產證心裡踏實了。
懷揣著那個本子,將匣子重新放回原地方去。
張鐵柱和田學英在外麵守著,不停看看四周,生怕被人看到。
直到張保國裝作沒事人出來的時候,老兩口這才放下心來。
鎖上門,淡定的走進屋去。張保國往外看看,確定沒人看到這一切之後,才從懷裡掏出那個紅色的本子。
“到手了,現在就看劉桂芳的了!”
張保國冷冷的說。
“可是那個周秀蘭回來,要是發現自己的房產證不見了可咋辦?”
田學英一臉凝重。
“這倒是個問題,媽你不是有錢嗎?今天拿點出來,去餐廳辦一桌,給她使勁兒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