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芙萱在心裡佩服這個女演員,把一個母親對女兒的愛演得入木三分,連她都有些動容。
“媽,難道連你也覺得我是為了富貴生活,才死賴在裴家不走?”
她一邊抽噎著說,一邊通過鏡子觀察裴延徹的反應。
可惜距離太遠,她根本看不清男人的表情。
溫如慕繼續道:“當然不是,我和你爸都知道你有多愛裴延徹,可光我們知道是沒用的。”
“我們家和裴家差距太大,就算你進了他家的門,也會受委屈。”
“乖,聽媽的話,離開他,咱不受這些委屈,好不好?”
“不!”周芙萱哭著搖頭,“我絕對不會離開延徹和舟舟的,這裡就是我的家。”
“媽,其實延徹很在乎我,也很敬重你們。”
“昨晚,他還說要飛加拿大給你過生日,隻是我考慮到爸的情緒,才將這事搪塞了過去。”
“但他還是堅持說要負責你們度假的一切事宜,一直讓我問問你們,想要去哪裡度假。”
裴延徹聽到這,右眼皮跳了一下。
溫如慕看著她,一臉無奈,“萱萱,你還是沒把我的話聽進去。”
“算了,你為了他連命都不要,又怎麼可能被我三言兩語說服呢。”
“至於度假就免了,你爸不會接受,我也不會,我們也不缺這個錢。”
“媽”周芙萱帶著哭腔央求,麵上卻朝視頻裡的人眨了眨眼。
這是信號,意味著該掛電話了。
“行了。”溫如慕收到信號,“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我們隻能尊重。”
“你若是累了,就回家吧,家裡永遠都會是你最堅實的後盾。”
“媽,對不起,是我讓你們操心了。”周芙萱瞬間泣不成聲。
“傻孩子,我們不操心你,操心誰?”
溫如慕那慈愛的眼神像是一隻溫暖的手掌穿過屏幕輕撫她的頭發。
周芙萱有那麼一瞬間真的覺得對麵的女人是她母親。
她張了張嘴,喉嚨卻緊得厲害,發不出一點聲音。
“媽,我”
直到屏幕一黑,通話結束,她才清醒了過來,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然後,繼續演。
她緊緊握著手機,撲進被子裡開始‘痛哭’,哭聲壓抑。
兩分鐘後。
臥室門被輕輕推開了。
周芙萱立刻打起精神,一邊哭,一邊關注著不斷靠近的腳步聲。
她身側的位置微微往下陷,一雙溫暖的手搭上她的肩膀。
“芙萱。”裴延徹的聲音嘶啞。
“延徹?”周芙萱‘驚慌’地抬起頭,眼眶通紅,裡麵蓄滿了淚水。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裴延徹眼中滿是心疼,“十分鐘前。”
周芙萱頓時倒吸了一口氣,眼神慌張,“那你豈不是都聽到了?”
“對,我都聽到了。”裴延徹手指輕輕滑過她濕潤的眼眶,幫她擦淚。
“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家人對我的態度,以及你心裡的想法?”
周芙萱低下頭,一縷頭發垂在臉側,輕咬著下唇。
她真想敲開裴延徹的腦袋看看是什麼構造,怎麼能選擇性失憶。
什麼叫她不告訴?
她都暗示了幾次兩人需要領證這件事,明明是他在裝聾作啞。
不過沒關係,現在光明正大地說也不遲。
周芙萱抽噎了幾下,像是在儘力調整自己的情緒。
“最近你那麼忙,我不想拿這些事煩你,我認為自己能解決好。”
“隻是沒想到還是讓你看到我如此狼狽的模樣”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變成耳語。
裴延徹一把將她摟入懷中。
“傻姑娘。”他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你的事怎麼會是麻煩。”
“我知道這些日子,我確實做得不夠好,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
周芙萱伏在他胸膛上,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但抬起頭時,她的臉上隻剩感動,“不,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你失憶了,什麼都不知道,卻不得不承擔我和舟舟這個責任。”
“我想你肯定也害怕過,彷徨過,換作是我,也很難做得比你好。”
裴延徹深深地望著她,心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突然堅定地說。
“芙萱,我們結婚吧。”
周芙萱愣了一秒,反應過來後,激動得幾乎要控製不住臉上的表情。
但她控製住了,濕漉漉的眼睛迎上男人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問。
“老公,你你說的是真的嗎?”
“你都叫上老公了,還有假的嗎?”裴延徹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
周芙萱眼眶迅速蓄滿眼淚,大顆大顆的淚珠奪眶而出。
“嗚嗚嗚~”
“怎麼又哭了?”
裴延徹有些手足無措,大掌托著她的臉,指尖拭去滾落的眼淚。
周芙萱的眼淚流得更凶了。
“我隻是”她抽噎著,“太開心了,我即將成為你的妻子。”
“老公,你知道嗎?我連做夢都希望成為你的妻子,跟你名正言順地在一起。”
“我害怕你永遠都想不起我,在這期間愛上了彆人,就不要我了。”
“可我不敢跟你說這些,害怕給你壓力。”
裴延徹感到心裡某處堅冰正在融化,再次將她擁入懷中。
“抱歉。”他低聲說,“讓你害怕了這麼久。”
周芙萱仰起淚痕斑駁的臉,“老公,那我們什麼時候領證?”
她現在一點圈子都不想兜了,隻想要個明確答案。
裴延徹摸了摸她的頭,“不著急,得讓人選好日子。”
裴家非常相信玄學風水,像領證、訂婚,結婚這種人生重要時刻都會找人算一算。
可周芙萱一刻都不想等。
“老公,我看明天就是個好日子,要不我們明天領證吧,婚禮什麼的晚點都沒關係。”
裴延徹笑得有些無奈,知道她急切,但沒想到這麼急切。
“明天太快了,這事我得先跟家人溝通一下。”
“可是我真的好想儘快成為你的妻子。”周芙萱還是不想放棄,“老公~,領個證很快的。”
天知道,她等這句話等了多久,怎麼可能輕易放過。
裴延徹輕撫著她的臉,“裴太太,你現在就已經是我的妻子。”
聽到這個稱呼,周芙萱的心震動了一下,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看來今晚隻能點到為止了。
她不能直白地說裴父裴母可能會不同意他們的婚事。
說了這話,裴延徹肯定會懷疑今晚這通電話的真實性。
周芙萱認命地伏在男人懷裡,“好,我都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