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喜麵無表情。
抓起小沈槐序塞到那個婦人懷裡。
“你好心,那以後晌午這孩子就跟著你混口飯吃了,你要是再給他做件新衣裳就更好了,大家夥都做個見證啊。”
那婦人跳起來,一把推開小沈槐序:“我自家娃兒晌午還沒飯吃呢,他跟我有啥關係,我憑啥給他口飯吃?”
蘇喜嘿嘿一笑:“對啊,他跟你有啥關係讓你在這兒嗶嗶個沒完?我這人呢,最煩的就是嘴炮吵架了,所以往後誰再跟我嗶嗶我對他不好,我就把他送到誰家去,我看看你們對他有多好。”
說完扭頭就走。
簡直光棍兒的不行。
氣的幾個婦人好懸仰倒,又不敢罵蘇喜,怕她真把孩子送到她們家難免要扯皮。
隻能拉住小沈槐序念叨叫他忍忍,又說他是聰明的,一看將來就有出息,到時候再好好收拾蘇喜這個黑心肝。
蘇喜深以為然。
所以她就不能叫這個惡毒男配有出息,要在他還是個豆芽菜時就宰了他。
回到家沒多久。
小沈槐序也灰溜溜的回來了。
他看一眼凳子上翹著二郎腿的蘇喜,轉身進了堂屋,不多時裡頭傳來杵黍米的聲音。
這可不是個輕鬆的活兒。
杵黍米的架子可是實木的,足有一米多高,杵的時候要用很大的力氣才能把棒子壓下去,像小沈槐序這樣的豆丁,做一上午胳膊都要廢。
所以隻有小沈槐序犯錯的時候。
原主才會叫他做這個。
隔著窗子看了一眼,蘇喜打了個哈欠鑽進屋子,鞋子一蹬爬到床上,枕著手開始思考將來。
可惜她生在末世,那會兒已經沒有學可以上了,什麼物理化學知識她是什麼都沒學過。
唯一會的本事就是活下去。
想著想著蘇喜就睡著了。
夢裡她回到十二歲那年,她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藏身處,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把它打造的無懈可擊。
後來她外出尋找物資時遇到個小女孩兒,不過六歲,因為和父母走失了一個人縮在角落裡哭。
幾個喪屍正要撲咬她時蘇喜救了她。
把她帶回自己的住所。
誰知這女孩兒是有備而來,她裡應外合放了一群匪徒進來,蘇喜的一切都被奪走了,她裝死逃過一劫,被丟進了喪屍圈拚死才活下來。
從那以後蘇喜徹底封閉了自己的感情。
連小孩兒都不再相信。
……
這一覺好睡。
蘇喜睜開眼時天已經快黑了。
隔壁已經沒了動靜。
她穿上鞋子去看,杵好的黍米一袋袋放著,很整齊也很乾淨,小沈槐序做事還是很認真的。
蘇喜轉身去廚房。
做好飯後特意給小沈槐序多盛了半碗小米粥。
小沈槐序沒有感動。
反而警惕又防備的緊盯住蘇喜:“你是不是想把我賣了?我告訴你,你要是把我賣了,我爹爹不會放過你的!”
蘇喜斜了他一眼:“你這瘦猴能賣多少錢?誰要你?除了吃喝一無用處。”
“你……!”
小沈槐序氣的不行。
蘇喜:“吃不吃?不吃我吃了。”
說著伸手就要去搶碗筷,小沈槐序忙抱住碗,狼吞虎咽的把碗裡的小米粥都吃了。
蘇喜麵無表情的又給他添了一碗。
小沈槐序不可置信。
但他餓了太久了,一碗下肚勾起饞蟲,他已經沒有理智了,蘇喜給什麼就吃什麼。
係統深感欣慰:【這樣才對嘛,好好討好他,感化他。我就知道你是瞎說的,你怎麼可能殺他嘛。】
蘇喜意味深長:“碳水吃的越多晚上睡的越沉,這樣不會妨礙我動手知道嗎?”
係統:【你……你這個魔鬼。】
把一碗小米粥吃乾抹淨後。
小沈槐序意猶未儘的抹了抹嘴。
他看一眼蘇喜:“你為什麼忽然對我這麼好?是不是你也知道小虎妹妹做的夢了?”
蘇喜:“什麼夢?”
“將來做大官兒的夢!”
小沈槐序一臉驕傲:“小虎妹妹說,我將來會成為了不起的人物,誰都不敢招惹我。”
“小虎妹妹做的夢可準了,之前她做夢哪裡會有洪澇,結果後來就真有洪澇了。她說我將來會做官,那我將來就一定會做官!”
似乎看到自己將來飛黃騰達的樣子了。
小沈槐序得意的不行。
“你現在後悔了,想討好彌補我是不是?我告訴你,晚了!你對我做的事我一筆一筆全都記著呢!”
他死死盯著蘇喜。
在沉寂下來黑色的天空映照下,他的眸子亮的出奇,眼底好似燃著一團火一般。
“將來這些賬,我要加倍還給你!”
蘇喜看了他一會兒,起身進屋:“隨便你。”
所以她說了。
此子斷不可留。
一個已經記事又睚眥必報的惡毒小豆丁,怎麼可能會被她感化呢?
“你也看到了啊係統,他可是一門心思要殺我的,我給他機會了,可惜他殺機太重,我不殺他我半夜睡不著。”
……
深夜。
萬籟俱寂。
槐花村的人早就沉沉睡去了。
躺在床上的蘇喜豁然睜開了眼。
她適應了一會兒黑暗的環境,然後起身赤腳站到地上,伸手摸摸腰間的菜刀。
冰涼的觸覺讓她安心。
就著月色。
蘇喜悄默聲鑽進了小沈槐序睡的柴房。
不是原主虐待他,而是這宅院攏共就仨房間,一個廚屋,一個蘇喜和沈槐序他爹住的屋子,剩下的一個就是柴房了。
睡柴房總比睡大馬路強吧?
月色下。
小沈槐序睡的香甜無比。
應該是做了什麼美夢,他俊秀的臉上帶著幾分笑意,還不自覺笑出了聲。
“嘿嘿嘿嘿,蘇喜,你終於落到我手裡了,嘿嘿嘿嘿,你這個賤女人,我要把你砍光手腳,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