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喜打聽著找了個會搭窯的老師傅。
“蘇小姐,我爹搭窯的手藝是十裡八鄉數一數二的,溫度保證是想你要的溫度。”
老師傅的兒子向蘇喜吹噓自家老父親的手藝。
他一身下地勞作的日常短語,上衣下褲,材質粗淺。
一雙眼睛笑得眯起來,透著算計的精光,像隻笑麵虎。
老師傅則坐在屋裡的條凳上,氣勢巍峨,不動於山。
這十裡八鄉就你爹一個人會搭窯,也好意思吹數一數二。
蘇喜在心裡默默吐槽,打斷了這人的長篇大論:“我隻需要一個簡單的窯爐,要多少錢?”
笑麵虎伸出三根手指:“三兩銀子。”
“你搶錢啊!”蘇喜頓時瞪圓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男人。
三兩銀子,都夠普通人家吃大半年的了!
這家夥可真敢要啊!
“我爹當年在官窯裡當過差,手藝可是伺候過皇上的,搭出來的窯爐燒製的瓷器要多漂亮就有多漂亮……”
笑麵虎又開始吹捧自家老父親。
“三兩銀子你還嫌貴的話,那就去彆家看看吧。”
“那好吧。”蘇喜也不想跟他多廢話,轉身就走。
她在末世用的是專門煉鐵的熔爐,並沒有動手搭過窯爐,所以才想找人幫忙搭建。
沒想到竟然要這麼貴!
算了,她還是自己回去研究一下吧。
笑麵虎沒想到蘇喜竟然真的走了,臉色一慌。
坐在屋中的老師傅也不淡定了,忙衝出來在兒子腦袋上敲了個暴栗子。
“我還沒開口呢,誰準你漫天要價的!”
自從他不在官窯裡當差回家後,便再也沒有搭過窯爐。
這附近都是普通百姓,連瓷器都買不起,又怎麼會來找他搭窯爐呢?
如今好不容易來了一單生意,豈能讓她跑了。
“蘇小姐,看在你是新客的份上,給你算二兩半!”
蘇喜頭也不回。
“二兩……一兩銀子!真不能再少了!”
蘇喜麵無表情轉身:“八貫錢,中午管飯,你們要是不收的話,那就算了。”
她自己回去琢磨琢磨。
錢也省了,飯也省了。
老師傅一口答應:“好,那就八貫錢!”
蘇喜從口袋裡掏出四貫錢遞給老師傅:“這是定金,等你把窯爐搭好後,我再給你剩下的錢。”
老師傅連忙收下,目送蘇喜離開。
笑麵虎湊到老爹身邊,忍不住道:“這女人心眼還挺多,怕我們跑路還扣下一部分錢。不過我聽說她是個寡婦,不知道搭窯爐要乾什麼。”
接下來,蘇喜跑遍了整個臨江鎮的中藥鋪,買下了所有的石膏。
回去的路上,她看到有老婦人當街在給小孩子洗頭,用的是一種黑黢黢的東西。
這東西蘇喜認識,原主的梳妝台上也有,名為澡豆。
豆子研磨的細粉為主料,製成這黑乎乎的丸狀物。
富貴人家會往裡麵加名貴的香料,用來洗頭、洗臉、沐浴。
不過這東西在蘇喜看來沒什麼清潔力,洗完臉後乾巴巴的,不如手工肥皂好用。
想到此,蘇喜眼睛一亮,製作肥皂的工序並不難,若是她能製出香氣四溢的肥皂來賣,定會吸引女子來買。
等她賣完水泥後,再製作肥皂來這集市上擺攤賣。
蘇喜又到點心食肆中裡買了點心栗子糕。
這栗子糕是由栗子粉、糯米粉和蜂蜜水混合後蒸熟製成,口感豐富,具有栗子獨特的香味和蜂蜜的甜美,味道十分好吃。
蘇喜邊吃邊往家走。
到家門口的時候還剩下兩塊,用油紙包好塞進了袖子裡,若無其事推開門。
搬石頭二人組已經回來了,正坐在院子的台階上喝水歇息,院子裡麵擺滿了他們從山上跳下來的石頭。
蘇喜仔細掃了一眼。
這些石頭大小均衡,表麵光滑平整,顯然是經過精挑細選才從山上挑下來的。
“不錯,兩個腦子總算會轉一轉了。”蘇喜滿意地點點頭。
陸觀棋看著她嘴角的笑意,悄悄和沈槐序咬耳朵:“我說的沒錯吧,如果隨便撿一堆石頭回來,這瘋女人肯定會找我們麻煩,然後再讓我們上山,直到她滿意為止。”
“還不如一開始就按照她的心意找,少費些力氣。”
沈槐序心不在焉聽著他的話,目光直勾勾地盯著蘇喜的嘴角,準確來說是栗子糕的糕點屑。
他一個箭步衝到蘇喜麵前,猛吸鼻子。
果然,聞到了糕點的香甜味。
“賤女人,你背著我們去集市上偷吃!”
蘇喜被抓包了,難得心虛,眼神飄向彆處:“你胡說什麼,我…我怎麼可能偷吃呢!”
“快讓開,我要去做飯了。”
沈槐序直接跳起來伸手在她嘴角抹了一把,糕點屑赫然出現在他掌心。
“那這是什麼?”
陸觀棋也湊過來,雙眼沉沉盯著蘇喜。
兩個人的目光壓得蘇喜啞口無言,狠狠瞪了沈槐序一眼。
這小東西鼻子是屬狗的啊!
為了防止兩人發現,她還特意在門口散了散味道,沒想到還是被抓住了!
蘇喜繞開他們想去廚房。
兩個人像堵牆一樣擋著路不準她過去,也不吭聲,就是沉默地看著她。
要她給一個交代。
左左右右繞了好幾次,蘇喜受不了了,抓著頭發破罐子破摔:“我就偷吃了,怎麼樣!我自己的錢,我憑什麼不能買東西吃啊!”
“臭婆娘,你這樣配當一個好娘親嗎!這麼大歲數了還貪嘴,不害臊啊!”沈槐序氣鼓鼓地看著她,雙眼都要噴出火星子了。
陸觀棋則在另一邊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人家都是把好東西留給孩子吃,可你卻自己吃!我們挑了一天的石頭,連午飯都還沒吃呢!”
兩個人在耳邊喋喋不休,蘇喜氣得把藏起來的兩塊糕點翻出來,扔到桌子上。
“彆念了,給你們吃還不行嗎!”
兩個人毫不猶豫,一人分了一塊栗子糕,捧到一邊吃去了。
“這臭婆娘真狡猾,竟然還有偷藏的存糧!”
“我猜她應該是吃了一路,吃不下了,這兩塊留著當夜宵的。”
被說中的蘇喜氣得折磨後槽牙。
這兩個人吃著她的栗子糕還偷偷蛐蛐她!
不知道‘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的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