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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3章 安排明白
“‘幕後黑手’。”
宸靈天王聽到這句話，心中也是一怔。
他閱遍上古道門的古史，還通曉許多隱秘的史料，隱隱約約，也感受到了每隔一段時間，都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化成無形大手，在操縱，在引導，在扭曲曆史的走向。
“……不是神庭之主嗎？”
宸靈天王起初，懷疑是神庭之主所為。
隻是，他遍觀史料、典籍和文獻，又覺得自己的猜測似是而非……總覺得，那與神庭之主的謀劃方式有些不同。
“肯定不是他。”
鎮獄天王搖了搖頭。
“那廝的行事風格你我也很清楚，與那個幕後黑手多少有些差異。”
鎮獄繼續道：“當時我正在閉關，突然，在我的心靈深處，居然出現了一隻黑手，這黑手簡直可以說是無敵，在刹那之間，就讓我的意識差點永世沉淪下去。”
“不得不說，那實在很可怕，我當時險些融化在對方的那一招中，隻是沒有真正死去，而是處於一種虛無的狀態，不是死亡，也不是活著。”
“這就如同佛家的阿羅漢入了無餘涅槃，灰身滅智，心神沉淪，歸於空寂，天地皆枯。”
他隻是寥寥幾句話，就使得宸靈天王震驚萬分。
鎮獄天王已經是天王之軀，就算隻是意念分身，那也不是尋常強者可以對抗的。
金剛仙這種存在是個意外，不過就算是金剛仙，也不可能隨心所欲，潛入天王的閉關之處，然後一擊差點把他擊破，打的心神沉淪，意念枯寂。
“要這麼厲害，你又如何抵擋的了？”
宸靈天王眉頭一皺，反問一句。
“嘿嘿，我確實險些被人暗算。”
鎮獄天王又道：“不過，我鎮獄當上天王之位，靠的除了神庭之主的提拔，也有自己壓箱底的手段，若沒有這種本事，又怎麼可能當上這鎮獄天王的寶座。”
他說到這裡，語焉不詳，並沒有吐露出自己能夠在這種危險下脫身的手段。
“宸靈，你好好想一想，在我閉關時，這具分身沒有絲毫損失的情況下，都差點被對方暗算。”
鎮獄天王繼續提醒：“換成其他人，要是本身法力修為損耗嚴重，那‘幕後黑手’又找機會對你們展開暗算，又有幾人能夠擋的住對方？”
“天地之間，怎麼可能又冒出一個這樣的人物？”
宸靈天王對此難以相信。
“這又有何奇？”
鎮獄天王大笑一聲：“那賀平和季長離都不是此世之人，是從中古時代偷渡到這個時間線上來的，誰能保證，會不會有其他過去的強者，找到機會，利用同樣的方式溜到這個時間上來。”
“鎮獄難道是在說謊。”
宸靈天王臉色不動，也在思考：“他說他閉關時差點被人堵死在閉關之地，這話可能是在說謊……但是，那個所謂的‘幕後黑手’，未必就是假的。”
須知，宸靈同樣是老奸巨猾之輩，聽到鎮獄天王的這番話，心裡也有多少想法。
他認為，鎮獄天王的這些話裡，有真有假，甚至有的話裡藏了一半沒有說。
‘要是全說假的，被識破是很正常的……半真半假，或者乾脆不說假話，隻是話裡藏話，隻說一半，那確實是難以辨識。’
宸靈天王不緊不慢地詢問：“鎮獄，你把這些告訴我，又是什麼意思？”
他冷冷嘲笑一句：“你是指望我在之後的天王議會上，為你說些好話嗎？”
天王議會。
是九大天王互相彙聚後，彼此在會議上互相展開討論的一場會議。
天王們彼此也可以通過萬法運轉神殿來進行溝通，但是那隻是私下的溝通，所謂的天王會議，是九大天王公共發表聲明的場所，意義性大為不同。
九大天王的身份，在整個神庭內部是不可以動搖的，反過來要針對一位天王，需要在神庭三界之中統一口吻。
這次的災孽之氣帶來的危害，目前還沒有全部解決。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那就是其他的天王，就算想要對付一位天王，也需要取得另外幾位天王的同意。
鎮獄天王因為這次的事，肯定要受到另外幾位天王集火。
老實說，宸靈並不打算替他出麵。
“你不幫我也無所謂。”
鎮獄天王嘿然一笑：“反正這一次，我已經暗中與地府九大地獄的閻羅天子，還有地藏聖皇達成同盟關係，就算神庭所有天王共同對我發難，事情也不會如爾等所願。”
“你什麼意思？”
宸靈天王頓時怒了：“你要和地藏，還有八大閻羅天子合作，你這是打算挑起地府與天界的全麵衝突嗎？”
“賀平可沒有奪走三界屏障的主導權。”
鎮獄不慌不忙地回應：“我依舊可以控製住，三界時空的屏障現在已經恢複正常……要是有人真的打算對我不利，那就彆怪我下手狠辣。”
“你真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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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靈天王聽到這裡，知道鎮獄是有備而來。
地府最大的底牌，是掌控了大功德金輪。鎮獄和地藏聖皇聯手，想要阻斷功德係統的運作，並非是不可能的事。
真到了那個地步，九大天王中的穩重派是不願意撕破臉，搞得神庭天界與地府正麵衝突。
“這也就代表，不管是誰要鬥倒鎮獄，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想要扳倒現在的鎮獄，難度可不小。”
一瞬間，宸靈天王態度也有所改變，他本來就是那種見縫插針的人物，立刻又問：“算了，看來你是成竹在胸……不過我很好奇，你既然這麼有把握，找我又有何意？”
“當然是為了對付那賀平。”
鎮獄天王咬牙切齒道：“這廝竊取了我的三界屏障，還把災孽之氣放了出來……這才使得其他天王對我生出敵意，我要不能把這個賀平抓出來千刀萬剮，你以為這筆賬能這麼算過嗎？”
“真要把他千刀萬剮，那也是我先動手。”
宸靈天王沒好氣地說：“此子可以說是犯了我的忌諱，落在我手中，我會以萬獄神罰之術，對他祭煉魂魄，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也要先抓住他。”
鎮獄笑著說：“我敢打賭，你們這些人，哪怕是天王，也抓不住賀平的半點影子，找不到他的一點痕跡……此人奪取了兩股第二天道之力，非同小可，並且又有其他的寶物，隱匿之道，天地下沒幾個能夠與他相提並論。”
“你這麼說的意思？難不成是你有辦法找到他。”
宸靈天王終於開始重視鎮獄的話，對方話中有話，明顯有許多潛台詞。
“當然。”
鎮獄天王不緊不慢地說：“你彆忘記，賀平奪了我的三界神印，竊取了我掌控三界屏障的力量。”
他深深歎了口氣：“三界屏障關係重大，涉及了神庭之主締造三界時空的結構，賀平參悟之後，洞悉了這個世界的一些真相，這件事非比尋常，我是一定要把他滅口的。”
鎮獄天王這時，又漫不經心地補充一句。
“那家夥化身為金成梁，在天界大比上奪得冠軍寶座，我看他也潛入過你的大書庫，竊取過你的秘密。”
宸靈天王身子一怔，臉上浮現了一絲警惕……
“你不用擔心，我沒興趣挖人隱私。”
鎮獄天王不緊不慢地說：“我的目標是搶回三界神印，防止那個秘密外泄，抓住了賀平後，你隻要允許我刪掉他的部分記憶，那他這個人交給你也沒關係，反正你把他奪走的東西搶回來後，隻要殺人滅口，我可以保證不過問任何事。”
‘你會這麼好說話？’
宸靈天王很想這麼開口，不過他覺得現在討論這個意義不大，他立刻反問一句：“你當真知道賀平在什麼地方？”
“神印與我有一種潛在聯係。”
鎮獄天王繼續解釋：“三界時空在締造過去之中，有許多隱秘，這件事隻有我和神庭之主才知道，我可以感應到賀平現在藏身何處？”
“此話當真？”
宸靈天王大為震驚。
“這又有什麼好騙人的，我這次來，就是要和你聯手，找機會抓住賀平。”
鎮獄天王道：“因為賀平藏的地方，有些棘手，我一個人去，也很難抓住對方。”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宸靈天王又問：“什麼樣的龍潭虎穴，讓你這位鎮獄天王也裹足不前。”
“雖然不是龍潭虎穴，但也相差無幾。”
鎮獄天王笑著說：“是天界的樂部，忘憂那女人的自留地。”
“這、這怎麼可能？”
宸靈的眼神之中，都透著一絲驚異。
“你的意思是說，忘憂天王與那個賀平有某種潛在的聯係，雙方勾結在一起。”
“這不很正常嗎？”
鎮獄天王陰森森地笑著：“沒有天王庇護，賀平怎麼有膽量挑戰神庭天界的幾位天王，那娘們歸根結底，也是一位天王。
世間隻有天王才能夠對抗天王，除此以外，就是金剛仙、幕後黑手這一類的異類。賀平隻要知道這一點，他的實力不濟，必然會找一位天王當靠山。”
“忘憂，再怎麼說也是我們中的人。”
宸靈愕然了一下。
“不至於刻意與神庭天界為敵嗎？”
“傀儡宮木師道，就是忘憂在下界的人間界暗中布置的，你可彆真以為這女人毫無野心。”
鎮獄天王也道出這件事來。
“傀儡宮，木師道嗎？”
宸靈的臉色也一下子大變，當然，這是演技。因為木師道傀儡宮與忘憂天王的關係，在許多人眼底並不是個秘密。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和我聯手，直接去樂部抓人。”
“不，是悄悄地去。”
鎮獄開口道：“忘憂上一次出手時，你應該有見過那個伐仙葫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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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連這件事也清楚。”
宸靈突然之間，心中一動。
“我跟隨神庭之主的時間，比你宸靈要早的多，許多秘密，我比你知道的更加清楚。”
鎮獄慢條斯理的解釋：“伐仙葫蘆，是忘憂壓箱底的秘密，此物是當年神庭之主斬殺域外七大星神，采煉其精髓，又把天遁神劍，還有太獄道人的太獄飛劍等等靈物，都化入其中，祭煉出來的一件絕頂寶物。
這伐仙葫蘆並不是什麼至寶，隻是威力極為巨大，類似天罰神兵一般的奇物，這東西號稱‘伐仙’，也不是虛話，要是拿來對付我們幾個天王，也是要小心應對，要是有個岔錯，天王之軀都有可能被斬成兩斷。”
“這麼厲害？”
宸靈想到當日之事，心底也湧現出了極大的忌憚。
“神庭之主到底怎麼想的，把這種好東西給了忘憂這個二五仔。”
“這裡麵原因比較特彆。”
鎮獄緩聲道：“其中的細節，我也不清楚，隻能說那忘憂本身就是神庭之主的一個棋子，伐仙葫蘆不是賞給她的，而是為了製衡她的，也是為了讓她能夠對抗某個人物，專門設計好的。”
他補充一句：“地藏聖皇為什麼能夠得到大功德金輪，自然也是神庭之主的布置。”
“還有這種事？”
宸靈喃喃低語。
“那廝是何等人物？”
鎮獄以譏諷地語氣說：“我們九大天王，也不過是他手下的九條狗，要是敢向他吠叫，狗頭就會落地……你宸靈也算是天下無敵，縱橫三界的大人物，但是你的身上，就沒有神庭之主的布置嗎？”
宸靈也漸漸沉默下來。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兩人聯手，潛入樂部，竊取伐仙葫蘆，還有奪下賀平。”
“這件事必須兩人合作，才有機會。”
鎮獄又道：“我們必須分出一個人，去對付忘憂那賤貨，這件事由我來做，你的任務，就是無聲無息，拿下賀平和伐仙葫蘆。”
“哦！？”
宸靈聽到這裡，雙眼一亮，沉聲道：“你要主動出手對付忘憂。”
“第一，我對她有些了解。”
鎮獄淡淡地說：“第二，我知道你和我合作也不放心，所以最難的事情交給我來做，你隻要專心對付賀平就行了，相信以你一方天王的實力，辦成這件事也不算太難。”
“區區一個賀平，要不是他當初耍詐，要解決他，對我而言也不過是吹口氣的功夫。”
宸靈冷哼一聲，似乎對賀平非常的不屑。
“你也不要太小看這家夥，他能夠折騰到這一步，也並非什麼簡單角色。”
鎮獄天王又道：“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麵，要乾這件事，我們多少也要承擔些風險，忘憂就算私下在幫賀平，那也構不成闖入她的地盤，奪寶劫人這件事性質嚴重。
神庭內部禁製天王互相間動手，這本來是條底線，除非大夥徹底撕破臉。”
“我明白你的意思，些許風險，是要承受的。”
宸靈點了點頭。
“你還沒明白我話裡藏的話頭。”
鎮獄又道：“我是說，這件事隻有我們兩個知道就行了……你千萬不要再找第三方勢力，介入這件事，免得忘憂火氣一大，把這件事直接捅到萬法運轉神殿裡，讓大夥都知道。”
“她和賀平勾結，這事豈不是更嚴重？”
宸靈不屑地冷哼一聲。
“嘿，那她大喊一聲，賊喊抓賊，倒打一靶，說自己秘密抓了賀平，正在審問。”
鎮獄反問：“是我們早先與賀平勾結，上門要搶人，在大戰混亂之中，她再找個機會放中賀平，那我們倆個豈不是冤枉。
再說，你宸靈還可以推托一下，說自己並沒有跟賀平勾結，災孽之氣爆發以後，我鎮獄成了大夥的眾矢之的，你可以脫身，我卻很難找到借口，畢竟現在我的懷疑要比忘憂大的多。”
宸靈轉念一想，發現鎮獄說的也有些道理。
這件事本來大夥都指望讓鎮獄來背黑鍋，而且忘憂在災孽之氣爆發後，還居功甚偉，她要玩些花樣，自己和鎮獄確實難以取信於眾人。
“好吧，我清楚了。”
宸靈天王輕聲詢問：“什麼時候動手。”
“現在就可以出手。”
鎮獄嘿然一笑：“三界神印那邊傳來消息，忘憂現在還在仙府內閉關，這對我們二人而言，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我知道了。”
宸靈天王不緊不慢地說：“那我們就去一趟樂部，把那賀平和伐仙葫蘆一起帶回來。”
“好！我把情報傳給你，再分頭行動吧……”
鎮獄，季長離微微一笑，知道這一次，是把宸靈天王安排的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