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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閻羅歸來,世界儘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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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哐當!”

厚重、鏽跡斑斑的鋼鐵巨門在刺耳的摩擦聲中,緩緩向內開啟。一道縫隙先是透出灰蒙蒙的光,隨即那光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撕開,露出了外麵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林峰微微眯起了眼。

三年的牢獄生涯早已讓他習慣了囚室裡的昏暗。這突如其來的天光帶著些許塵埃的味道,讓他那雙深邃如寒潭的眸子泛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波瀾。

他身上穿著一套洗得發白的舊囚服,腳下是一雙快要磨平的布鞋。身形挺拔如鬆,麵容輪廓分明,隻是臉色略顯蒼白。然而這一切都無法掩蓋他身上那股如同出鞘利刃般的氣質,冰冷、鋒利,仿佛能割裂空氣。

“林峰,編號9527,刑期已滿,釋放!”

身後獄警公式化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如釋重負。在這座關押著無數亡命之徒的“龍城第一監獄”裡,林峰是個異類。他從不惹事,也從不參與任何幫派,卻沒有任何人敢招惹他。所有試圖挑戰他權威的人,最後都以一種極其安靜且淒慘的方式徹底失去了挑戰的能力。

沒人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他們隻知道,這個沉默的年輕人擁有一雙仿佛能洞察靈魂的眼睛,和他那看似平靜的身體裡,潛藏著一頭擇人而噬的洪荒猛獸。

林峰沒有回頭,隻是邁開腳步,走出了那扇將他與世界隔絕了整整一千零九十五天的鐵門。

門外天空是灰色的,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自由本該是甘甜的,但對他而言,卻隻剩下苦澀與沉重。

他曾是龍國最頂尖的特種部隊“龍牙”的王牌,代號“閻羅”,兵王之王。二十四歲的年紀已是戰功赫赫,前途無量。他曾以為自己會為了這個國家,戰鬥至生命的最後一刻。

然而三年前那次護送國寶“九州鼎”的s級任務,成了一切的終點。

那是一個精心策劃的騙局。他最信任的戰友,過命的兄弟“孤狼”,在他背後捅了最致命的一刀。親手帶領的精英小隊全軍覆沒,國寶離奇失蹤,而他林峰,成了唯一的“幸存者”,以及所有罪名的承擔者——監守自盜、裡通外敵、叛國!

證據確鑿,百口莫辯。

軍事法庭上,他沒有為自己辯解一個字。因為他知道,那張由摯友、仇人和更高層力量編織的巨網,早已將他死死罩住。任何掙紮都隻會顯得可笑而無力。

最終,他被剝奪一切功勳,判刑三年。這個結果看似“輕描淡寫”,但他清楚,這是背後那些人的一種“仁慈”,一種貓戲老鼠般的傲慢。他們想看的不是他死,而是他像一條狗一樣,被剝奪掉所有尊嚴和榮耀後,苟延殘喘地活著。

一輛破舊的長途大巴在監獄門口停下,這是唯一通往外界的交通工具。林峰默默上車,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車窗外的景色飛速倒退,荒涼的郊野逐漸被城市的輪廓所取代。

龍城這座國際化的大都市,比三年前更加繁華,高樓如林,霓虹閃爍。但這盛世的璀璨,卻像一根根針紮進林峰的心裡。

他拿出一部早已過時的按鍵手機,這是他出獄時領回的唯一私人物品。開機,屏幕亮起,顯示著一條三年前的未讀短信。

發信人是他的未婚妻趙雅。

“林峰,對不起,我們結束了。我要的是未來,你給不了。”

短短一句話,沒有解釋,沒有告彆。

林峰麵無表情地刪掉了短信。他知道,趙雅現在應該正依偎在那個親手將他推入深淵的男人懷裡,享受著本該屬於他的榮光。

那個男人,趙天宇,龍城四大家族之一趙家的嫡長子。他也是“孤狼”背後的金主,那場陰謀的直接受益者。

大巴車駛入市區,林峰在一個熟悉的站台下車。他憑著記憶走向曾經的家。那是一片高檔小區,他們家曾在這裡有一套寬敞的複式樓。

然而當他走到小區門口時,卻被保安攔了下來。

“先生,請問您找誰?”保安的眼神帶著一絲警惕和審視。

“我住這裡,18棟a座。”林峰平靜地回答。

保安在電腦上查了一下,隨即皺起了眉頭,用一種混合著鄙夷和不耐煩的語氣說:“先生,18棟a座的業主姓趙,不姓林。你要是來推銷或者找錯地方了,請馬上離開。”

林峰的心猛地一沉。

他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他知道家也沒了。父母多年的心血,恐怕也早已被趙家像吞食腐肉的禿鷲一樣,啃食得一乾二淨。

他漫無目的地走在繁華的商業街上,周圍是歡聲笑語的情侶,是行色匆匆的白領,是奢侈品店裡耀眼的光芒。這一切都與他格格不入。他像一個來自黑暗世界的幽靈,與這片光明之地涇渭分明。

突然一陣刺耳的引擎轟鳴聲由遠及近,一輛火紅色的法拉利跑車以一個極其囂張的甩尾,停在了他的麵前,濺起的水花打濕了他的褲腳。

車門打開,先下來的是一雙踩著jiy choo水晶高跟鞋的修長美腿,緊接著,一個身穿香奈兒最新款連衣裙,妝容精致,渾身珠光寶氣的女人走了下來。

是趙雅。

她比三年前更加美豔,也更加陌生。那份曾經的清純早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被金錢和權力浸泡出的高傲與疏離。

她看到林峰,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驚訝,有尷尬,但更多的,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憐憫。

“林峰?你……出來了?”她下意識地攏了攏自己名貴的披肩,仿佛怕被他身上那股廉價的“監獄味”玷汙。

林峰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她,目光平靜得像一潭死水。

這時駕駛座上的男人也走了下來。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阿瑪尼西裝,手腕上戴著百達翡麗的限量款腕表,正是趙天宇。他一臉玩味的笑容,走到趙雅身邊,極其自然地將她攬入懷中,占有欲十足地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哦?這不是我們大名鼎鼎的‘閻羅’嗎?怎麼,出獄了?看你這身打扮,在裡麵過得不錯嘛。”趙天宇的語氣充滿了戲謔和嘲諷。

他上下打量著林峰,就像在欣賞一件被自己親手打碎的藝術品,眼神中充滿了快意。

“天宇,彆這樣……”趙雅象征性地推了他一下,聲音卻軟綿無力。

“怎麼了,寶貝兒?見到老情人,心疼了?”趙天宇哈哈大笑,捏了捏趙雅的臉蛋,“你可得搞清楚,你現在是誰的女人。他,一個叛國的廢物,一個坐過牢的垃圾,連給你提鞋都不配!”

林峰的拳頭在衣袖下悄然握緊,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他體內的《九轉煉息訣》自動運轉起來,一股冰涼的氣息在四肢百骸間流轉,強行壓下了那幾乎要噴薄而出的滔天殺意。

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衝動隻會讓他再次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趙天宇見林峰不說話,隻當他是被嚇傻了,更加得意。他從懷裡掏出厚厚一疊嶄新的人民幣,至少有兩三萬。他抽出點鈔機一般,慢條斯理地數著,然後像是施舍乞丐一樣,抽出幾張,輕飄飄地扔在林峰腳下的泥水裡。

“喏,拿著吧。聽說你爸媽現在日子不好過,到處給人打零工?這點錢,夠他們吃幾頓好的了。不用謝,就當我這個‘好女婿’,孝敬一下他們。”

那幾張鮮紅的鈔票,落在汙濁的水窪裡,顯得格外刺眼。

趙雅的臉色也變了變,她拉了拉趙天宇的衣袖,低聲道:“天宇,夠了,彆太過分。”

“過分?我這叫仁慈!”趙天宇不以為意地聳聳肩,“當年要不是我爸心軟,他現在墳頭的草都三尺高了!一個叛國賊的兒子,有什麼資格活在這個世上?我讓他活著,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他說著,用昂貴的皮鞋尖,碾了碾那幾張鈔票,居高臨下地看著林峰,一字一句地說道:

“怎麼,‘閻羅’,不撿嗎?你忘了怎麼彎腰了?還是說,你以為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兵王?你現在不過是一條連家都沒有的喪家之犬!撿起來,快點!這是我賞你的!”

周圍已經有路人駐足圍觀,指指點點。那些目光像刀子一樣,刮在林峰的身上。

這是極致的羞辱。

趙天宇就是要用這種方式,徹底摧毀林峰心中最後一點尊嚴。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林峰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沒有憤怒,沒有屈辱,甚至沒有一絲波瀾。

他隻是緩緩抬起頭,那雙死水般的眸子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深深地看了一眼趙雅,仿佛要將這個女人的模樣,從自己的記憶裡徹底剜除。

然後他的目光落在了趙天宇的臉上。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眼神?

趙天宇臉上的笑容,在接觸到那道目光的瞬間竟然僵住了。他感覺自己仿佛不是在看一個人,而是在凝視一個從九幽地獄爬出來的惡鬼。那目光裡沒有情緒,隻有一片虛無的、冰冷的死寂。他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自己引以為傲的權勢、財富,在這道目光麵前,脆弱得如同紙片。

一股沒來由的寒意,從他的尾椎骨直衝天靈蓋。

林峰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他沒有去看地上的錢,也沒有理會周圍的指點。他隻是平靜地收回目光,轉身,邁開腳步,向著人群的反方向,一步一步,沉穩地走去。

他的背影,在繁華都市的霓虹燈下,顯得格外孤寂,卻又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決絕。

“你……你給我站住!”趙天宇回過神來,感覺自己剛才竟然被一個廢物的眼神嚇住了,頓時惱羞成怒,衝著林峰的背影大吼,“你個縮頭烏龜!你給我回來!把錢撿起來!”

林峰沒有停步。

他隻是在心裡,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立下了一個血色的誓言。

“趙天宇,趙雅……還有所有參與了那件事的人……洗乾淨脖子,等我。”

“三年之辱,我將用你們的血,和你們的一切,來洗刷乾淨。”

“從今天起,閻羅,歸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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