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回到天狼安保的總部時,已是深夜。
他沒有立刻休息,而是將自己關在了作戰指揮室裡。巨大的電子屏幕上,是龍城的高精度三維地圖,上麵標注著青鳳堂、金錢會以及天狼自己所有的已知據點。
他知道,上官燕的認輸隻是緩兵之計。那個女人像一頭蟄伏的雌豹,隨時可能從最意想不到的角度,亮出她致命的爪牙。而那個新出現的“黑寡婦”更是讓他嗅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險氣息。
與之前的對手不同,這個女人的武器不是刀槍,而是人心和欲望。
“阿虎,”他撥通了內線電話,“加強對蘇總彆墅和……我父母那邊的安保等級,提升到最高。另外,派兩個最機靈的兄弟,二十四小時,暗中保護安然醫生的診所。”
他有一種預感,敵人會從他最意想不到,也是最柔軟的地方下手。
安然醫生,那個清冷、獨立,為他處理了無數“麻煩”的女人,是他在這個灰色世界裡,為數不多的可以被稱為“朋友”的人。她也是“天狼”這台戰爭機器不可或缺的後勤保障。
然而,他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第二天一早,林峰習慣性地想打電話給安然,讓她為昨夜火並中受傷的兄弟準備一些特效的傷藥。
電話撥通了,卻無人接聽。
林峰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
安然是個極其敬業和嚴謹的人,她的私人電話永遠保持二十四小時開機,這是她作為“地下醫生”的職業操守。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他立刻撥通了負責暗中保護的兄弟的電話,那頭同樣是無人接聽!
出事了!
林峰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他沒有絲毫猶豫,抓起車鑰匙,便如同一道旋風衝出了總部大樓。
黑色的奔馳s600在龍城的街道上發出了野獸般的咆哮。
當他趕到那間隱藏在老舊居民樓裡的地下診所時,心沉到了穀底。
診所的門虛掩著。裡麵空無一人。
空氣中還殘留著一絲極其淡雅,卻又帶著一絲異域風情的香水味。而地上有幾處不甚明顯的被拖拽過的痕跡。
林峰蹲下身,如同最精銳的獵犬,仔細地勘察著現場。他的目光最終鎖定在了診療床下,一根幾乎看不見的亞麻色的長發上。
是那個女人!黑寡婦!
他立刻撥通了kira的加密通訊。
“零!立刻給我入侵城南區所有的市政和商業監控!以安然診所為中心,給我追蹤所有在昨天下午五點到今晚八點之間離開這裡的可疑車輛!重點排查一台黑色的、沒有牌照的商務車!”
“收到,老板!給我五分鐘!”kira的聲音也帶上了一絲凝重。
林峰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一股滔天的怒火在他的胸中燃燒。
他征服了蘇婉晴,收服了沈若雨,威懾了上官燕,他以為自己已經掌控了龍城的局麵。卻沒想到敵人用一種他最沒想到的方式,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她們動了安然!
那個一直默默地為他、為他所有兄弟清洗傷口,縫合希望的女人!
這是在挑戰他的底線!
與此同時,龍城一處從未被記錄在任何地圖上的豪華秘密安全屋內。
這裡是“黑寡婦”娜塔莎為自己準備的“毒蛇之巢”。
安然悠悠轉醒。
她發現自己被綁在一張舒適的歐式大床上,手腳都被柔軟的絲綢束縛著,並沒有受到任何粗暴的對待。
一個美得不像話的混血女人,正端著一杯紅酒,坐在她的床邊,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你醒了,我美麗的小兔子醫生。”娜塔莎微笑著,聲音充滿了磁性。
“你……你是誰?你想乾什麼?”安然強作鎮定,但眼神中的驚恐卻無法掩飾。
“彆怕。我不會傷害你。”娜塔莎抿了一口紅酒,碧色的眼眸中閃爍著貓捉老鼠般的光芒,“我隻是想通過你,請你的那位‘老板’來赴一個約會而已。”
“你休想!他不會來的!”
“哦?是嗎?”娜塔莎笑了,“男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有時候,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的安危,比一座金山更能牽動他的心。尤其是像你這樣清冷、聖潔,又能為他撫平傷痛的女人。這會激起他們心中最廉價也最致命的……保護欲。”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被推開。
上官燕穿著一身黑色的緊身旗袍,麵無表情地走了進來。
她看了一眼床上的安然,又看了一眼娜塔莎,眼神中閃過一絲厭惡。
“娜塔莎,你的手段未免太下作了。”她冷冷地說道,“我的戰爭有我的規矩。對一個無辜的平民動手,不是我的風格。”
“親愛的上官,這就是你為什麼會輸的原因。”娜塔莎不以為意地聳了聳肩,“你所謂的‘規矩’和‘風格’,在絕對的利益麵前一文不值。我的雇主要的是結果,不是過程。”
“你!”上官燕的眼中閃過一絲怒火。她發現自己被這個女人,以及她背後的勢力徹底架空了。她從一個女王變成了一個……棋子。
“彆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娜塔莎走到她的麵前,伸出手指輕輕勾起她的下巴,動作充滿了挑逗與掌控,“你和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你應該期待,我們的‘小兔子’能成功地把那頭雄獅引到我們為他準備好的籠子裡來。”
“否則,我們都得完蛋。”
上官燕屈辱地彆過了頭。
就在這時,娜塔莎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那個陌生的號碼,嘴角勾起一抹勝利的微笑。
“魚兒,上鉤了。”
她接通電話,用一種甜得發膩的聲音說道:“喂?是林先生嗎?”
電話那頭傳來林峰那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
“開出你的條件。”
“嗬嗬,林先生真是個急性子。”娜塔莎嬌笑道,“我的條件很簡單。今晚,來龍城之巔‘天悅塔’的頂層旋轉餐廳。我要你,一個人,陪我共進晚餐。”
“如果你敢帶一個幫手,或者,讓警察出現……”
娜塔莎看了一眼床上的安然,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光芒。
“我的一個朋友,在研究一種很有趣的空氣傳播式神經毒素。它的遙控引爆器就綁在安然醫生的心跳監測儀上。如果她的心跳停止,或者我手裡的這個遙控器檢測到任何異常信號……我不保證,整個天悅塔的無辜市民,會不會陪著你這位美麗的醫生朋友一起……下地獄。”
這是一個惡毒到了極點的連環陷阱。
它不僅要困住林峰的手腳,更要用數百個無辜者的生命來拷問他的人性。
如果他去,是自投羅網。
如果他不去,或者試圖強攻,安然和數百個平民都會因他而死。
這個“黑寡婦”果然名不虛傳。她的第一招就將林峰逼入了絕境。
“好。”
電話那頭,林峰隻說了一個字,便掛斷了電話。
娜塔莎聽著電話裡的忙音,臉上的笑容愈發得意。
她以為她已經贏定了。
但她不知道,她所麵對的根本不是一頭會被情感束縛的雄獅。
而是一個可以為了達到目的,化身為魔的……閻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