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數億的鋼鐵猛獸在空中劃出一道悲壯的弧線,最終狠狠地砸入了冰冷的海水之中,濺起了滔天的巨浪。
在橋上親眼目睹這一幕的亨德裡克,發出了暢快淋漓的大笑。
“死了!終於死了!哈哈哈!”
他以為,一切都已塵埃落定。
然而,在深海之下。
林峰在汽車入水的瞬間,便擊碎了車窗,然後一手攬著早已昏迷過去的趙雅,另一隻手則抓著同樣被嗆得不輕的伊莎貝拉,如同遊魚般,迅速地向著遠處一艘早已在暗中等候的巨型遊艇,遊了過去。
半個小時後。
一艘沒有任何標識的、黑色的、軍用級隱形快艇,如同海上的幽靈,悄無聲息地駛離了摩納哥的海域。
甲板上海風吹拂,帶著一絲鹹濕的涼意。
火冰與火焰早已在船上接應。此刻,她們正用最專業的態度,檢查著武器,擦拭著身上的血跡。
趙雅則被安置在船艙內,處於昏迷和休克狀態。
而林峰,則看著身邊,那位同樣渾身濕透,曲線畢露的歐洲尤物——伊莎貝拉。
“你……你早就計劃好了?”伊莎貝拉看著林峰,那雙藍寶石般的眼眸中,充滿了劫後餘生的不敢置信。
“我從不打,沒有準備的仗。”林峰淡淡道,“那艘遊艇,在你提出合作的那一刻,我就已經讓蘇黎世的銀行家,幫我買下來了。”
伊莎貝拉,徹底無語了。
這個男人的心思,到底有多麼深沉和縝密?
就在這時,林峰的目光落在了她的手臂上。
那裡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顯然是在剛才的撞擊和追逐中,被車內的金屬劃傷的。鮮血正不斷地從傷口中湧出,染紅了她那件早已濕透的名貴晚禮服。
她自己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直強撐著。
“過來,坐下。”林峰的語氣不容置疑。
他取來船上的急救箱,在伊莎貝拉那複雜的目光中,親手為她處理起傷口來。
他沒有蘇婉晴那般溫柔,他的動作甚至有些粗魯。
清洗、消毒、縫合……
他像一個最冷酷的外科醫生,在處理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
伊莎貝拉沒有使用麻藥,她咬著牙,一聲不吭,任由那穿針引線的劇痛,刺激著自己的神經。
但她看著眼前這個,低著頭,神情專注地為自己縫合傷口的男人,她的心卻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
他的側臉,棱角分明。他的眼神,認真而又充滿了獨特的魅力。
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殺伐果斷的魔王,而是一個能帶給人無窮安全感的男人。
當林峰為她打上最後一個結,包紮好傷口後。
他站起身,準備離開。
一隻柔若無骨的小手,卻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彆走。”
伊莎貝拉仰起頭,看著他。她那張被海水打濕的臉上,沒有了平日的狡黠與高傲,隻剩下一種最原始,也最直接的,女人的柔情與欲望。
“林……”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今晚,我們都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按照我們歐洲的傳統,共同經曆過生死的男女,是要……做一點特彆的事情,來慶祝新生的。”
她站起身,踮起腳尖。
在搖曳的月光下,在地中海的夜風中,她用一個充滿了異域風情,也充滿了野性與激情的吻,堵住了林峰所有的言語。
這個吻,不像蘇婉晴那般,充滿了依賴與臣服。
也不像上官燕那般,充滿了獻祭與取悅。
這個吻,是兩個同樣強大的,頂級的掠食者之間,在經曆了生死考驗後,對彼此力量的,一種最直接的認可與欣賞。
是一種棋逢對手的激情碰撞。
就在兩人吻得難分難解,氣氛逐漸升溫,即將擦槍走火之際。
“咳……咳咳……”
船艙內,突然傳來一陣虛弱的咳嗽聲。
是趙雅醒了。
林峰的動作瞬間停住了。
他緩緩地推開了懷中的伊莎貝拉,那雙剛剛還燃燒著欲望的眸子,瞬間又恢複了古井無波的深邃。
“以後,有的是機會。”他對伊莎貝拉留下了一句充滿暗示的話。
然後,轉過身,走向了那個,關押著他“過去”的船艙。
伊莎貝拉看著他的背影,舔了舔自己那依舊殘留著他氣息的紅唇,臉上露出了一個勢在必得的妖媚笑容。
船艙內。
趙雅悠悠轉醒。她看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眼中充滿了恐懼、悔恨、以及一絲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卑微的希望。
“林……林峰……”她顫抖著,叫出了這個她曾以為自己一生都不會再念出的名字。
林峰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就像一個最高明的法官,在審視著一個等待最終宣判的罪人。
“你,終於醒了。”
他的聲音很平靜。
卻讓趙雅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