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輝祖、徐膺緒兩兄弟的動作很快,不出半日的時間,便已經摸清楚那些刁、民的底細。
與楊士奇猜測的差不多,他們根本就不是尋常百姓。
而是那些地主豪強府邸中的家丁與奴仆,各自奉命,阻撓朝廷丈量土地而已。
楊士奇歎息道:“這一點我早就猜到了,隻是一直無法確定,這些刁、民之中,是否有真正的百姓在裡麵,萬一誤傷到了,本官的罪過可就大了!”
隻要確定這些刁、民是各大世家的狗腿子,他便可以采用雷霆的手段將之鎮壓。
如此一來,非但不會引起百姓的憤怒,甚至還會讓那些平日之中遭受不公的百姓們拍手叫好。
徐輝祖、徐膺緒對視一眼後,這才開口道:“不知楊大人,下一步打算如何做?”
倘若僅僅讓他們回來調查那些刁、民,未免有些大題小做了。
楊士奇再次將懷中的令牌取了出來,這是皇孫殿下交給自己的信物,用來調遣兵馬,以備不時之需。
鄭重其事道:“兩位兄長,小弟是個文官,不精通帶兵打仗,肯請兩位哥哥助我一臂之力!”
徐輝祖恭敬的接過令牌,對身邊的徐膺緒道:“你留下保護楊大人,我去去就回。”
……
翌日。
楊士奇再次帶領衙役前去丈量土地。
而這一次,前來湊熱鬨的百姓寥寥無幾,因為他們已經對楊士奇失去了信心。
即便當日在衙門口說的比唱的都好聽,依舊無法挽回昨日的丟臉。
那些地主豪強得知楊士奇還有勇氣去丈量土地時,對其很是嗤之以鼻。
再次下令道:“去,在加派些人手,繼續阻止楊士奇,既然他想玩,那本家主就陪他好好玩玩!”
當楊士奇帶人來到田地時。
一眾喬裝打扮的家丁、奴仆早已在此恭候,各個神情玩味的看著楊士奇,貌似再說,你丫的聽不懂人話?昨天他們說的還夠清楚?
隻是今日的楊士奇,卻一改昨日的態度,沉聲道:“本官奉旨前來丈量土地,但凡有人阻擋者,均為抗旨,殺無赦!”
麵對楊士奇的話語,眾人仿佛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爆發出一陣的哄笑。
就憑借衙門內的這幾個阿貓阿狗?
先不說他們有沒有那樣的本事,就問問他們有這個膽子嗎?
隱藏在不遠處看熱鬨的地主豪強們,也紛紛流露出不屑之色。
事實與他們猜測的差不多,這個楊士奇果然隻會拿著雞毛當令箭,專門嚇唬那些膽小怕事的人。
在那些賤商的身上起到了奇效,如今再使用同樣的手段,怎麼可能會成功?
嗤笑一番後,一人上前一步道:“大人,難道我們這些人,守護祖傳的田地就算抗旨?朝廷也不能一點道理都不講吧!”
見這些家夥根本就沒有將自己的話語當回事,真以為自己在和他們開玩笑?
再次警告道:“本官最後再說一次,阻擋者皆為抗旨,殺無赦!”
此話一出後,眾人臉頰上的嘲諷意味更加濃鬱了。
更加斷定,這個楊士奇就是雷聲大,雨點小的主,絕對不敢對他們動手。
更有甚者,直接上前幾步,然後躺在土地上,開口道:“這就是我的田地,有能耐,你就踩著我的屍體過去!我就不信,為了推廣新政,朝廷會濫殺無辜!”
躲在遠處看戲的一眾家主們,見到這一幕後,紛紛流露出讚許之色。
徐家主更是指著躺在地麵上的奴仆道:“他很不錯,就是不知是誰的家仆?”
管家咧嘴笑道:“回老爺的話,他是咱徐家的人。”
聞言,徐家主臉頰上的笑意越發濃鬱了。
滿意的點頭道:“好,非常好,本家主向來懂得賞罰分明,等這裡的事情結束,回到家族後,本家主賜他徐姓!”
此話一出口。
站在徐家主背後的一眾心腹們,也紛紛流露出羨慕之色。
他們為了家族努力做那麼多事情,不就是為了得到家主的認可嗎?獲得更多的資源嗎?
早知道如此小事就能夠得到夢寐以求的結果,這種差事怎可能會落在他人頭上?
就在眾人等著看楊士奇笑話的時候。
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地麵輕微的震動著,半空中更是一陣的塵土飛揚。
一眾家主尋聲望去,臉色頓時變的難看起來。
這一次朝廷是認真的?竟然會派遣軍隊前來?
很快,大軍來到楊士奇身邊,這才停止前行。
帶隊的徐輝祖笑吟吟的在馬背上下來,對著楊士奇拱手一禮,恭候接下來的命令。
而將士們身上散發出來的肅殺之氣,更是將這些惡家丁驚的連連倒退,一抹慌亂更是浮現在臉頰上。
楊士奇平靜的開口道:“怎麼起來了?地上涼?”
剛剛叫囂最歡的人,聽到這樣的話語,臉色一陣的尷尬。
但牛逼已經吹出來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自己要是認慫的話,以後恐怕也就無法在這個圈子裡混了。
心中斷定他楊士奇絕對不敢傷人,再次上前躺在地麵上道:“剛剛那邊有個石塊,很是不舒服,所以我換個地方!”
又擔心其他家族的家丁拋棄自己,趕忙開口道:“放心吧,他們不敢傷人,想要搶我們的土地,沒門!”
隨著此話一出口,又有幾名惡仆走了出來,也有樣學樣的躺在地麵上。
徐輝祖直接抽出腰間的佩劍,冷笑道:“爾等真是膽大包天,公然抗旨,真的以為我們不敢殺人?”
唰!
一道寒芒閃過,惡仆的喉嚨裂開一道口中,鮮血噴湧而出,身體更是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徐輝祖大手一揮,示意兄弟們繼續,但凡有人繼續阻撓,皆殺!
得令的將士們,一抖手中的韁繩,戰馬直接向人群中衝了過去。
而那些已經被嚇傻的惡仆們,還沒有反應過來,戰馬就已經到自己的身前。
根本就不給他們求饒的機會。
隻是一次的衝殺,場中便再也沒有惡仆站立在田地中。
再看地麵上,幸運的惡仆此時還剩下一具全屍。
而那些點背,站位不對的惡仆們,不僅丟掉了自己的小命,就連屍體,也被戰馬踐踏的麵目全非。
甚至有些屍體已經被踩爛了,屍骨碎肉與泥土攪合在一起。
也正是因為將士們的鐵血無情,將遠處看戲的地主豪強們嚇的不輕,甚至有些人嚇破膽的同時,更是不斷乾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