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可,這等地方隻怕是辱沒你的身份。”一旁的暗衛連忙上前阻攔,開口勸說道。
“給本宮讓開,本宮今日非要將這浪蕩之徒嚴懲一番,母妃說的對,男人都是大豬蹄子!”俞婉曦咬牙切齒道。
……
醉香樓裡。
不多時,一群身著五顏六色衣裳的女子蜂擁而至。
“公子,選我吧,我擅長彈琴作畫,漫漫長夜,想來定不會讓公子感到寂寞。”
“得了吧,就你那二兩肉球,公子選我,我也會彈琴作畫。”
“選我,選我”
一時間內,爭吵不休。
寧遠也是感到有些頭疼,抬頭望去舞台中央,一戴麵紗的女子正彈著手中的古琴,樂聲悠揚婉轉。
“停,停,停!”寧遠擺手示意他們安靜下來,看向其中的一位女子問道:“台上的那位是?”
“回公子,舞台上的女子乃是我們醉香樓的頭牌花魁,名為玲瓏。”女子癟癟嘴,知道自己沒戲了。
寧遠咳嗽一聲:“就她了。”
“這”這下又該一旁的女子犯難了,凡是來這醉香樓的人皆知,花魁玲瓏賣藝不賣身。
京城內多少達官貴人豪擲千金隻為與她共度春宵,可都被婉拒了。
“公子您還是換一個人吧。”女子磨蹭片刻後緩緩從嘴裡吐出這幾個字。
“為何?”這下又讓寧遠感到好奇。
“玲瓏姑娘向來講究緣分,若是想要與她共處一室,需要賦詩一首,若是她滿意了,自然會邀你進屋一敘。”女子講出了其中的緣由。
“那至今為止可有人成功過?”寧遠趁勝追擊,若是沒有人,那麼人前顯聖的大大好機會不就來了?
開玩笑,我可是九年義務教育的高級產物。
“未曾。”女子如實回答。
寧遠從懷中取出二兩銀子,遞給眼前的女子壓低聲音道:“這樣,你為我取來一張宣紙和筆,我寫完後你代我交給玲瓏姑娘,如何?”
“公子這樣恐怕不妥。”女子義正言辭,轉身便要離開。
“等等等。”寧遠連忙叫住女子,從懷裡再次取出幾兩碎銀,偷偷塞在她手裡。
女子不著痕跡的收下銀子,抬起衣袖以此來遮掩上翹的嘴角:“公子在此稍等片刻,奴家去去就來。”
女子扭著風韻的身姿緩步離開。
片刻後,女子取來一張宣紙和筆放在桌上,寧遠的神情立馬變得嚴肅起來,繃著臉,拿著筆思索許久後,端正坐姿,在紙上飛快的寫著:
井底點燈深燭伊,共郎長行莫圍棋。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寧遠扯走宣紙,招來那位女子道:“你將此詩交給玲瓏姑娘。”
女子不以為然的接過,看了眼宣紙上的詩後,頓時便怔愣在原地,拿著宣紙的手微微顫抖,隨後拿著宣紙小跑著離開了。
寧遠淡定的喝了一口茶,內心狂喜:“我就不信,這還拿不下你。”
俞婉曦不顧暗衛的阻攔,毅然來到了醉香樓,她的目光在四周掃視了一圈,最終確認了不遠處的寧遠,朝著他大步走去。
“怎麼感覺有一股殺氣呢?”寧遠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
“我們的寧公子還真是快活呢,不知看上了這醉香樓的哪位姑娘啊?”俞婉曦站在寧遠的身後,俏臉浮現笑意道。
“咚”,寧遠手中的茶杯滾落在地上,他慌忙的站起身,看著眼前的俞婉曦,聲音有些結巴:“公公主,什麼樣的風竟然把你吹來了?”
“本宮”俞婉曦輕咳一聲,換了個自稱道:“我若是不來,還不知道我們寧公子竟是如此瀟灑之人?”
“公主謬讚了,這不是公主說讓我來城中逛逛,所以我這是來領略大胤的風情萬種,見一見這紅塵。”寧遠訕笑道。
“哦?”俞婉曦冷笑一聲,“那寧大公子可領略到了,這醉香樓裡的姑娘如何?可讓寧公子滿意了?"
“自然是比不上公主,此等胭脂俗粉,又怎能與公主相提並論。”寧遠抬起頭,緩緩靠近眼前的佳人殷勤道。
俞婉曦心中壓抑的怒火瞬間爆發,她抓起寧遠的耳朵朝門外走去。
“疼,公主輕點。”
來往的人紛紛側目看去,議論此起彼伏。
“這個男的,有了如此漂亮的娘子,還出來亂搞。”
“可不是嗎,這位姑娘生得如此貌美,這人當真是不識好歹。”路過的男子無不驚歎於俞婉曦的美貌。
“看來以後得注意點,隨身攜帶兩個青桔。”
出了醉香樓後,俞婉曦將寧遠扔進馬車,看向暗衛道:“啟程,回宮。”
醉香樓,一間雅間內,玲瓏坐在桌前,拿起桌上的糕點輕輕咬了一口,露出滿意的神色。
一位丫鬟進到雅間,手裡還攥著一張宣紙:“娘子,這是一位公子寫給您的。”
玲瓏的柳眉微微蹙起,手中的未吃完的糕點被她一口吞下,伸手擦了擦嘴角淡淡道:“我知道了,放那吧。”
站在玲瓏身後的丫鬟也在這時開口道:“娘子,需不需要我把你處理了?”
玲瓏輕輕頷首,隨後慵懶的靠在床上,摘下了手中的麵紗。
這麼多年以來有不少的文人借寫詩的名義接近她,說是為了讓她名留青史,可哪有這麼容易?多少讀書人可遇不可求的事又怎會出現在她的身上。
甚至還有著不少紈絝子弟,仗著自己父親的官位,耀武揚威。
可這些人究其根本,為的不就是那麼一件事。
若是有一天她芳華不再,又是否能夠得此厚愛?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丫鬟拿起桌上的宣紙,看了眼紙上的詩後瞳孔猛的睜大,慌忙小跑著來到玲瓏身前,將宣紙遞給她:“娘子你請過目。”
“怎麼了小翠,慌慌張張的。”玲瓏接過小翠手裡的宣紙,紅唇輕輕張合默念。
她的目光倏地凝固,癡癡的望著宣紙。
她雙手死死抓住宣紙,身體微微發抖。
一旁的兩位丫鬟也對此感到奇怪,在她們的印象中這似乎是是玲瓏第一次露出這樣的神情。
“這位公子呢?”玲瓏眼眶微紅,看向送來這張宣紙的丫鬟。
丫鬟被嚇了一跳,囁嚅道:“娘子,我來的時候那位公子還在樓下”
聞言,玲瓏不顧一切的衝向房門。
“娘子,你這般模樣出去,使不得,使不得。”離玲瓏最近的丫鬟率先反應,死死抱住。
“你放開我,放開我,我要見那位公子。”玲瓏大聲說道。
送詩來的丫鬟有些不明白,一首詩而已,竟能讓娘子如此失態。
玲瓏立馬轉過身去,看向身後的丫鬟道:“你快去留住那位公子。”
“娘子稍安勿躁,奴婢立刻去請那位公子來。”
丫鬟離開後,玲瓏望著宣紙上的詩,淚水如豆粒般低落,將紙上的墨水暈染。
丫鬟出去片刻後便又匆匆趕回,“娘子,那位公子已經離開了。”
凝暉殿,寧遠驚魂未定的坐在椅子上。
“看來我們寧大公子不僅修煉天賦極好,就連肚子裡的文采,隻怕我大胤的狀元郎也恐不及你萬分。”俞婉曦坐在主座,神情淡然。
寧遠沒有接話,他自然聽出了俞婉曦話裡的意思。
簡稱,會點墨水的山賊。
為什麼是山賊?
因為山賊也會武。
“本宮也不拐彎抹角了,你還記得先前本宮與你提到過的大比一事吧。”
寧遠點點頭將思緒收回,靜靜的聽俞婉曦說。
“本宮打算將你送去天樞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