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把林亦棠帶回房間,還真的給她找了幾盒麵膜,讓她走的時候帶回去用。
林亦棠對她倒是平和的多,乖乖的敷上麵膜,但莫名有點心不在焉的。
莫名想起恰恰抓傷了張姨的事,林亦棠內心有點惴惴不安,還是擔心恰恰萬一誤傷了希希。
還是想敷完麵膜去後院看著點比較好,雖然她不想看見林知桃,但希希的安全比較重要。
她和周怡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在麵膜還有五分鐘就可以洗了的時候,突然,樓下傳來一聲淒厲的貓叫,隨即便是希希嚎啕大哭的聲音。
林亦棠心頭一凜,摘了麵膜就往樓下跑。
周怡也緊張的跟了過去。
到了後院,一家人全圍在一塊草坪邊,希希手裡拿著一根柳枝,正抱著顧靳城的大腿哭。
林亦棠慌了,立刻蹲下去,輕聲問希希,“希希,怎麼了,是不是恰恰抓到你了?”
希希搖了搖頭,淚眼婆娑的指著地上,“棠棠……姐姐……小貓……小貓是不是要死了?”
林亦棠身形一僵,緩緩看向她指的方向。
恰恰躺在花園的石磚上一動不動,隻有肚子還有輕微的起伏,唇角還有帶著點點紅色的血跡。
她腦子砰的一下就炸了。
渾身的血液像結了冰,刺痛的往心臟湧去,帶動著酸澀的痛。
她站起來,死死的盯著抱著胳膊一臉驚慌的林知桃。
嗓音冰冷的質問,“發生了什麼?”
林知桃看見她,眼眶欻的一下就紅了,正想解釋,周朗一把推開林亦棠,橫眉怒目的擋在林知桃身前,眼底有毫不掩飾的厭惡。
“你質問知桃是什麼意思?這是你的貓,你自己沒看好它能怪誰?是不是有點什麼事你就要怪到知桃的身上?!”
顧景淮一雙淩厲的鳳眸倏然冷了下來,他擼起袖子,二話不說一拳砸在周朗的臉上。
“給你臉了?敢對我老婆動手動腳。”
周朗被一拳打的踉蹌,差點撞到一邊的石桌。
麵前站直了身,他眼底的氣焰滅了大半,但還是皺緊了眉頭,死死的盯著林亦棠。
“淮哥,我們那麼多年的朋友了,我勸你一句,林亦棠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因為你部分黑白的護著,她才敢一次有一次欺負知桃,讓她受委屈。”
顧景淮額角輕筋一跳,抬起臂膀又要揮出一拳。
林知桃忽然衝出來,死死的擋在周朗的麵前,“姐夫,彆動手!”
顧景淮的拳頭在最後三寸收住,他冷冷的看著林知桃。
“你說,又是怎麼回事?”
林知桃看著他冰冷的目光,莫名瑟縮了下。
下一秒,她一雙眼眸,楚楚可憐的流下兩行眼淚。
“姐夫,周朗,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我想去抱抱小貓,結果剛抱著沒多久,它就抓傷了我的手臂,我嚇到了,下意識就把它扔了出去……”
顧景淮黑眸一凝。
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到林知桃捂著的右手上。
剛才她抱著手臂,大家都沒有發覺。
此刻她拿開手掌,眾人才看到從她的大臂到小臂之間,果然有三道血淋淋的抓痕。
林亦棠瞳孔一縮,卻看出那三道抓痕好像比張姨的抓痕粗了許多。
她目光落到林知桃指尖尖銳的美甲,咬著牙質問,“你確定這是恰恰給你抓的。”
那種寬度,明明像是人的抓痕。
周朗氣的怒火中燒,“不是你的貓還能是誰的?傷口都擺在眼前了,你還要冤枉知桃?!”
陶玉蘭也重重的敲了敲拐杖,“該死的畜生!我說什麼來著?養不熟的畜生除了傷人還會什麼?!死了也活該!”
這句話,一語雙關。
林亦棠咬著牙,儘量平和了嗓音,轉過頭去問希希,“希希,真的是她說的那樣嗎?”
希希看著她,紅紅的雙眼滿是驚恐,她看了看林知桃,又看了看林亦棠,想說話,可一張口隻剩嚎啕大哭。
顧靳城見狀眉頭微皺,出言警告,“林亦棠,這種時候就不要為難一個孩子了。”
林亦棠眼底最後的一點希望滅了,眼淚也從眼眶滾了出來。
她放軟了嗓音,小心翼翼的對著地上那個小小的身影輕聲開口,“恰恰,恰恰……”
小貓聞言身子顫了顫,一雙戴著白手套的小手用力抓了抓,像是想站起來,卻沒有氣力。
林亦棠含淚把它小心的托起來,“恰恰不怕,媽媽帶你去看醫生。”
但她剛站起來,周朗就攔在她的身前。
“還沒給知桃道歉就想走?”
陶玉蘭也指著她懷裡的恰恰,尖銳道,“傷了人的畜生就該讓它死!”
林亦棠眼眶血紅的盯著周朗,咬牙,“滾開。”
又緩緩將目光掃到陶玉蘭的臉上,“今天我的貓要是活不下來,我要你們都不好過。”
這時,一雙大手護著她的肩膀,耳側傳來顧景淮低沉而嘶啞的嗓音,“彆怕,這裡我來處理,你先帶恰恰去看醫生。”
周怡猶豫的看了陶玉蘭一眼,也站到林亦棠身邊,“亦棠,我安排司機送你。”
陶玉蘭不敢攔顧景淮,於是怒斥周怡。
“周怡!你要跟我對著乾嗎?”
這時,顧景淮給了兩人一個安撫的眼神,隨即站到所有人眼前,擋住她們的身型。
“那不隻是亦棠的寶貝,也是我的寶貝,要是它闖禍了,我們認,但你們彆欺負我老婆,衝著我來。”
林亦棠回頭,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咬牙帶著恰恰頭也不回的離開。
周朗看著林亦棠和周怡消失在後院,不甘的與顧景淮直視。
“淮哥,你不能永遠護著她胡作非為!你看看知桃的手,真正應該被安慰的是知桃!”
顧景淮點了一根煙,將目光投到林知桃的手臂上,“人是貓抓的,我老婆胡作非為了什麼?”
周朗氣急,“她養的貓抓傷了人,她不需要給知桃道歉嗎?”
顧景淮目光冷了,把剛抽了兩口的煙往地上一扔,鞋尖輕攆,帶著威脅的意味,
“抓傷了我出錢治,你要道歉的話,我老婆不在,要不我來?”
他雖是這麼說,可眼底沒有半點要道歉的意思。
反而是周朗看著他混不吝的態度,乍然啞了火。
雖然他家世在浦市也算顯赫,但跟顧家比卻根本不夠看,他有什麼資格讓顧景淮低頭給他道歉?
這時,還是林知桃拉了拉他的衣角,也維護了他的麵子。
她擦了擦眼淚,露出一個小白花一樣善良純然的笑。
“姐夫,你彆生氣,其實這都隻是一點小事,是我不好,不該去抱姐姐的貓,沒關係的,你們不要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