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禮物不挺好的麼?我正需要個按摩儀。”林如柏攬著她的肩哄她。
徐靜文冷眼道,“你看看翊和,都知道送我們點貴重的東西,她送這些玩意兒值幾個錢?彆人要是問起我大女兒送了我什麼,說出來我都嫌丟人!”
林如柏歎氣,“這不也是心意嘛,你說你……”
徐靜文目光在往後院的方向落了片刻,“真有心意,就不該進了門招呼都不跟爸媽打一個,好像我逼她來的。”
……
後院,林亦棠的確在跟希希道歉。
“希希,上次嚇到沒有?是姐姐不好,不該單獨把小貓拿給你們,你們不熟悉它的性子,它受驚嚇的確會抓人,幸好沒有抓到你。”林亦棠伸手,手掌輕輕的摸了摸希希的頭頂。
希希抿了抿唇,伸手抓住了她的裙擺,“亦棠姐姐,對不起……”
“希希為什麼要說對不起?”林亦棠蹲下來,溫柔的安慰她,“這不是你的錯,你又沒有做什麼。”
希希小眉頭一皺,似乎想說什麼,又求助般的看向周怡。
一旁坐桌邊的周怡歎了口氣,“過來吧,媽媽和亦棠姐姐說。”
希希如獲大赦,立刻躲到周怡身後,隨即探出個半腦袋,小心翼翼的看向林亦棠。
林亦棠也跟著坐下來,“周怡姐,到底怎麼了?我怎麼感覺希希好像有點怕我?”
“她不是怕你,是不知道怎麼麵對你。”周怡深深看了她一眼,“恰恰摔傷那天,我回去問過希希了,她說……她其實都看到了。”
林亦棠身體僵了僵,手指不自覺蜷縮,“看到了什麼?”
“其實那天,知桃帶著希希和恰恰到後院,本來也玩的好好的,”周怡頓了頓,看了一眼周圍,確認沒什麼外人,才緩緩道,
“希希看到後院草坪裡開了那種小花,就突發奇想,想給恰恰做個花環,可她剛摘了一支柳條,轉過身想問林知桃要不要一個花環,就剛好看到林知桃把恰恰高高舉起來,重重砸到地上。”
後院霎時間靜了下來。
林亦棠瞳孔顫抖,臉色一刹白了。
腦海中飛快地顯現林知桃咬牙切齒,準備摔死恰恰的動作和神態。
她猜想過,可能林知桃是故意甩開恰恰,卻沒想過,她真的是用虐貓的方式,想要摔死它。
血,一點點湧上頭頂。
周怡握住她的手,似乎看出她臉色難看,緩緩道,“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氣,所以這些天一直不知道怎麼告訴你,而且,希希還說……”
“林知桃是先摔了恰恰,才又在自己手臂上抓出傷口的,她還瞪著希希問,‘希希,你應該什麼都沒看到吧,’希希嚇壞了,才哭了出來。”
腦海裡的某根弦砰的繃斷,林亦棠猛地站起身。
“我要去找她!”她眼眶一瞬間紅了,咬牙切齒的樣子,想要把林知桃當場撕碎。
“你先彆去。”周怡一把拉住她,“今天畢竟是你爸媽的銀婚紀念日,鬨的難看,到時候被斥責的還是你。
更何況,希希隻是小孩子,她的話,就算說了,除了我這個做媽媽的,還有誰信呢?”
林亦棠胸口劇烈起伏著,滿腦子都是恰恰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吐血的樣子。
她知道,周怡說的是對的。
她這麼貿然衝出去,不僅會毀了爸媽的銀婚宴,還很可能被林知桃倒打一耙,最後搞的希希都受質疑和委屈。
可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她是看不慣林知桃,但她以為,起碼林知桃這些年裝的很好,無論如何,隻會順勢使壞,不會真的主動動手,留下什麼把柄。
所以她甚至都想過,林知桃是抱著恰恰的時候,剛好恰恰不小心抓到了她哪裡,她才將計就計,摔傷了它。
可……先摔貓,再在自己的手臂上抓出傷口。
這分明就是故意的。
林亦棠忽然想到,那天是林知桃主動勸希希帶小貓去後院玩兒的。
說不定,從那個時候,她就想著要摔死她的貓了。
希希看林亦棠臉色變了,鼻子霎時就紅了。
她連忙跑到林亦棠身邊,一把抱住了她的腿,哭了,“亦棠姐姐,對不起,希希當時不是故意不說的,希希害怕。”
看著小姑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林亦棠眼圈也紅了。
是啊,她自己吃林知桃的虧還少嗎。
難道要讓希希也跟著受委屈?
她連忙蹲下來,用手輕柔的揩著希希的眼淚,“沒事,不是希希的錯,希希敢告訴媽媽真話已經很勇敢了。”
如果不是這樣,她可能永遠都不知道真相。
周怡拉著她坐下來,“我就是怕你衝動,所以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從前我聽說了不少你和知桃的矛盾,但沒想到,她……竟然是這樣的,但我想著,如果我不告訴你,你可能永遠都會憋著這件事在心裡,無論如何,忍過去今天,好嗎?”
周怡知道這件事後的確糾結震驚了幾天。
她倒是經常聽陶玉蘭說,亦棠怎樣小心眼,自己的親妹妹都要妒忌,容不得人讓不得人的。
而知桃怎麼溫柔善良善解人意,她有多喜歡什麼的。
但周怡都始終覺得,亦棠不是這樣的人。
可能是知桃跟亦棠彼此之間的身份關係尷尬,合不來也是正常的。
可她沒想到,事實會完全和陶玉蘭說的相反。
看似善良的知桃,故意摔傷了亦棠的貓。
而看似小心眼的亦棠,卻是被陷害還被指責的那個。
她不知道,從前她聽到的亦棠的那些種種不是,是不是真相也是這樣?
“小嬸嬸,你現在明白,我為什麼跟林知桃不對付了吧?”林亦棠紅著眼,委屈的看著她。
“之前我還不理解,你為什麼非要和景淮離婚。”周怡握著她的手,神情像是心疼,又像是想起了自己的什麼遭遇。
“如果知桃真心對景淮有意思,你可能,真的不是對手。”
“是啊,所以我惹不起,躲得起。”林亦棠按了按鼻子,心裡的那股怒火仍然橫衝直撞,無處發泄,
“但,恰恰這筆帳,我必須和她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