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血煙引路
黎明前的官道，如一條沉睡的巨龍，泛著鐵青色的冷光。蘇硯的左臂突然傳來一陣劇痛，那蛇紋仿佛被注入了一股熾熱的岩漿，瞬間變得如烙鐵般灼燒。他下意識地撕開衣袖，眼前的景象讓他倒吸一口涼氣。那些原本盤踞在左臂上的蛇紋，此刻竟像有了生命一般，詭異地翻卷起來，露出皮下新生的馬鬃狀絨毛。每一根絨毛的末端，都滲出細小的血珠，這些血珠在皮膚上緩緩流淌，勾勒出一個模糊的“午”字，仿佛是某種神秘的詛咒。
西北天際，那赤紅的煙柱已經持續燃燒了三天三夜，宛如一道通往地獄的通道。此刻，那煙柱突然扭曲變形，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巨手在操控著它，化作奔騰的馬首形狀。煙中傳來的馬蹄聲越來越近，每一聲都像是重錘，狠狠地敲在蘇硯的太陽穴上，讓他的腦袋一陣眩暈。他感到一陣惡心，忍不住低頭嘔吐，卻發現吐出的全是帶著青銅碎屑的血水，那碎屑在血水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仿佛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碎片。
“午時三刻，馬飲血。”蕭景明的聲音突然從血泊裡浮上來，那聲音空靈而詭異，仿佛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蘇硯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驚恐與疑惑。他看見自己的影子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半人半馬的形態，前蹄焦躁地刨著地麵，在堅硬的官道石板上犁出三道火星，那火星在黑暗中閃爍，如同幽靈的眼睛。
遠處，突然響起一陣號角聲，那聲音尖銳而刺耳，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召喚。三百鐵甲騎兵如鬼魅般從煙柱中衝出，他們的鎧甲閃爍著冰冷的光芒，鎧甲縫隙裡不斷滲出赤紅煙霧，仿佛是從他們體內散發出來的邪氣。每匹戰馬的眼睛都泛著青銅光澤，如同冰冷的金屬，馬蹄踏過之處，留下燃燒的“午”字烙印，那烙印在官道上熊熊燃燒，仿佛是死亡的印記。
為首的將領摘下頭盔，露出與蕭景明七分相似的麵容。隻是那雙眼睛，完全是馬類的橫瞳，眼白上布滿血絲狀的青銅紋路，仿佛是某種邪惡力量的象征。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那笑容讓人不寒而栗。
“蕭家二郎？”蘇硯的聲帶像被馬鬃卡住，聲音沙啞而顫抖。他下意識地摸向腰間的青銅匕首，卻抓了個空。那匕首不知何時已經與左臂蛇紋融合，變成半蛇半馬的怪異兵器，鋒刃上不斷滴落帶著馬廄氣味的黏液，那黏液散發著刺鼻的氣味，讓人作嘔。
將領突然咧嘴一笑，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滿口馬齒，那牙齒尖銳而鋒利，仿佛是野獸的獠牙。“十二年了……終於等到活祭品……”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他胸前掛著的骨哨自動飛起，哨孔裡伸出細小的馬舌，那馬舌靈活而詭異，舔舐著蘇硯臉上的冷汗，讓蘇硯感到一陣冰涼的恐懼。
三百騎兵同時撕裂自己的胸膛，沒有鮮血噴湧而出，隻有青銅鑄造的馬肺在跳動。每片肺葉上都刻著“午”字，隨著呼吸噴出帶著鐵鏽味的赤紅煙霧。這些煙霧在空中交織成鎖鏈，鎖鏈末端竟是縮小版的馬頭，嘶叫著咬向蘇硯的四肢。蘇硯感到一陣劇痛，那些馬頭鎖鏈仿佛有生命一般，緊緊地咬住他的四肢，讓他無法動彈。
蘇硯的左臂突然不受控製地暴長，蛇馬兵器化作數十條青銅鎖鏈反纏住騎兵。鎖鏈相撞時迸發的火星裡，突然浮現出蕭景明的記憶碎片。十二年前的血月之夜，少年蕭景明被釘入午馬塔的青銅柱，三百根馬鬃穿過他的琵琶骨，塔底傳來巨馬咀嚼骨骼的聲響，那聲響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審判，讓蘇硯的心中充滿了憤怒與悲痛。
“收魂鏈？”將領的橫瞳驟然收縮，眼中閃過一絲驚恐。所有鎖鏈突然崩斷，斷裂處噴出的不是金屬碎屑，而是粘稠的馬血。那馬血散發著刺鼻的氣味，讓人作嘔。赤紅煙霧凝聚成三丈寬的巨型馬蹄，馬蹄掌心的“午”字紋路清晰可見，朝著蘇硯當頭踏下。蘇硯感到一股強大的壓力撲麵而來，仿佛是整個世界都要將他壓碎。
第二節 活俑兵陣
正午的烈日，將校場烤得扭曲變形，仿佛是一個巨大的熔爐。蘇硯被九道刻滿“午馬食蛇”銘文的青銅鏈鎖在馬樁上，樁身滲出帶著草料味的黏液，那黏液散發著刺鼻的氣味，讓人感到惡心。三百騎兵圍成血色祭壇，每人腳下都跪著個戴青銅馬麵具的囚犯。那些麵具正在融化，金屬液滴滲入囚犯七竅，將他們變成半人半馬的怪物。那些怪物發出痛苦的嘶吼聲，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哀嚎。
“一甲子一輪回。”將領用馬刀挑起蘇硯的下巴，刀尖上突然睜開一隻馬眼，那馬眼冰冷而詭異，仿佛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眼睛。“上次用蕭家長子祭塔，這次該輪到……”他的聲音突然變成重疊的回響，仿佛有幾十個人同時在說話，那聲音讓人感到頭暈目眩。
鎧甲撕裂聲刺破熱浪，將領的胸腔裡跳動的不是心臟，而是一枚青銅馬鈴。鈴舌竟是半截人骨，骨節處還連著未腐爛的筋腱。隨著鈴舌擺動，校場地磚轟然下陷，露出下麵龐大的青銅馬俑方陣。每個馬俑背上都捆著具乾屍，腐朽的服飾上依稀可見蕭家族徽，那族徽仿佛是曆史的見證，訴說著曾經的輝煌與如今的悲慘。
最中央的巨馬俑突然抬頭，它背上釘著的少年乾屍睜開空洞的眼眶。十二年前的蕭景明！乾屍的嘴唇機械開合，發出齒輪摩擦般的聲響：“哥……哥……”那聲音沙啞而微弱，仿佛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卻讓蘇硯的心中一陣刺痛。
蘇硯的左臂蛇紋暴起刺目青光，鎖鏈自動斷裂重組，化作帶著倒刺的青銅鏈射向馬俑方陣。鎖鏈接觸青銅馬的瞬間，整個方陣發出震耳欲聾的嘶鳴。三百馬俑的眼窩同時噴出赤紅火焰，火焰中浮現出曆代蕭家子弟被煉化的殘魂。那些殘魂發出痛苦的哀嚎聲，仿佛是來自地獄的詛咒。
“果然……”將領狂笑著搖動胸前馬鈴，鈴舌人骨突然伸長刺入自己咽喉，那動作詭異而殘忍。“隻有蕭家血脈能喚醒……”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身體像提線木偶般僵直後退，仿佛是被某種神秘力量操控著。
校場邊緣的陰影如水波蕩漾，溫不言戴著子鼠麵具緩步走出，十指延伸出的青銅絲在烈日下閃著寒光。那些絲線已經刺入將領的關節，像操控傀儡般扯動他的四肢。溫不言的動作輕盈而詭異，仿佛是一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舞者。
“午馬塔需要活祭。”溫不言的聲音帶著鼠類特有的吱吱聲，麵具下的眼睛泛著不自然的青光。“但更需要……雙生魂。”他猛地扯動絲線，將領胸前的馬鈴轟然炸裂。十二枚骨片從鈴中飛出，在空中組成完整的蕭景明虛影。那魂魄的胸口插著半截青銅馬腿，正是當年被強行抽離的命魂！溫不言的指尖突然裂開，鑽出數十條帶著粘液的鼠尾，將魂魄層層纏繞，那動作讓人感到惡心與恐懼。
“住手！”蘇硯的怒吼震碎了最近的三個馬俑，那聲音充滿了憤怒與力量。他的左臂完全馬化，鬃毛間浮現的“午”字烙印正在吸收方陣噴出的火焰。皮膚下的血肉逐漸青銅化，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變形聲。他感到自己的身體正在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改造著，仿佛是要變成一個怪物。
第三節 魂歸馬踏
未時的陰雲，壓得校場喘不過氣來，仿佛是一個巨大的蓋子，將整個校場籠罩其中。蘇硯被困在馬俑方陣中央，三百柄青銅馬刀的刀尖對準他全身要害。這些刀身上布滿了細小的氣孔，正隨著呼吸節奏噴出帶著迷幻效果的赤霧。那赤霧彌漫在空氣中，讓人感到頭暈目眩，仿佛是進入了一個夢幻般的世界，卻又充滿了危險。
溫不言高踞將台，手中的蕭景明魂魄正在被煉化成青煙。那些煙霧像活物般鑽入地下，地麵隨之隆起可怕的凸起，仿佛有什麼龐然大物在土層下翻身。那地麵隆起的聲音，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咆哮，讓人感到恐懼與不安。
“你以為辰龍逆鱗是救他？”溫不言突然撕開自己的麵具，麵具下的臉竟是流動的青銅液體，五官不斷變形重組，仿佛是一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怪物。“那本就是取魂的鑰匙……”他的天靈蓋突然裂開，鑽出一隻青銅鑄造的老鼠頭骨，那頭骨散發著詭異的光芒，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地麵劇烈震動，巨大的馬蹄破土而出。那馬蹄足有磨盤大小，蹄鐵上刻著古老的“午”字咒文。緊接著是整個青銅馬身——這才是真正的午馬妖獸！它背上捆著十二具蕭家先祖的乾屍，每具乾屍的丹田處都嵌著發光的青銅片，那青銅片散發著神秘的光芒，仿佛是某種神秘力量的象征。
蘇硯已經完全馬化的左臂突然扭曲變形，鬃毛間的“午”字烙印開始吸收馬俑噴出的火焰。皮膚下的青銅化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心臟蔓延，他感到自己的身體正在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改造著，仿佛是要變成一個真正的怪物。最可怕的是，他的視野正在分裂——左眼看到的全是馬類特有的廣角畫麵，那畫麵讓他感到陌生而恐懼。
“十二年前……”溫不言的聲音突然變得蒼老嘶啞，他的脊椎刺破後背，化作青銅支架撐起身體，那動作詭異而殘忍。“蕭家用長子換午馬沉睡……如今該用次子……”他的腹腔突然打開，裡麵飛出數百隻青銅馬蠅，撲向蘇硯流血的傷口，那些馬蠅發出嗡嗡的聲音，仿佛是來自地獄的詛咒。
午馬妖獸仰天長嘶，它的馬嘴張開到不可思議的一百八十度，露出裡麵旋轉的青銅漩渦——那是專門吞噬魂魄的“午馬喉”！蕭景明的魂魄被青煙裹挾著拽向漩渦，卻在最後關頭被一道突如其來的青光截住。那青光閃爍著神秘的光芒，仿佛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救贖。
“砰！”
蘇硯的左臂突然炸裂，飛濺的青銅碎片在空中化作微型午馬，嘶叫著衝向溫不言。趁亂之際，蘇硯撲向那枚墜地的辰龍逆鱗——鱗片邊緣不知何時長出了細密的馬齒，正貪婪地啃咬他的指尖。那馬齒尖銳而鋒利，仿佛是野獸的獠牙，讓蘇硯感到一陣劇痛。
鱗片入手瞬間，校場所有青銅馬俑同時人立而起。它們的腹部鎧甲裂開，露出裡麵封存的人類器官：跳動的蕭家心臟、布滿銘文的肝臟、纏繞馬鬃的腸子……最中央的巨馬俑腹部更是掉出十二個琉璃瓶，每個瓶中都漂浮著嬰兒形態的魂魄！那些魂魄發出微弱的哭聲，仿佛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哀嚎。
“原來如此……”蘇硯將逆鱗狠狠刺入自己正在青銅化的左臂，那動作充滿了決絕。“午馬塔裡關著的……是蕭家祖魂！”鮮血噴濺在最近的馬俑上，那些乾屍突然集體轉頭，空洞的眼窩裡亮起血色光芒，仿佛是被某種神秘力量喚醒。
第四節 祖魂覺醒
酉時的暴雨，衝刷著校場，仿佛是一場來自天上的洗禮。豆大的雨點砸在青石板上，濺起層層水花，整個世界都被籠罩在一片朦朧的水霧之中。蘇硯跪在青銅馬俑前，懷中抱著重新凝聚的蕭景明魂魄。那魂魄胸口還插著半截馬腿，斷裂處隱隱有幽光閃爍，仿佛在訴說著此前遭受的重創。但此刻，他眼中已恢複些許神采，原本黯淡無光的眸子，此刻如同夜空中閃爍的微弱星辰，仿佛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曙光，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與對未來的迷茫。
午馬塔崩塌後的廢墟裡，赤紅煙柱並未消散，反而如同有生命一般，不斷翻滾湧動，逐漸凝聚成更龐大的馬形虛影。那影子竟長著三顆頭顱，每一顆頭顱都形態各異，中間的頭顱猙獰恐怖，雙眼如燃燒的火球，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左邊的頭顱則帶著一絲狡黠，嘴角微微上揚，仿佛在謀劃著什麼陰謀；右邊的頭顱則顯得有些木訥，眼神空洞卻又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詭異。這三顆頭顱不斷晃動，仿佛是一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怪物，正欲掙脫束縛，降臨到這個世間。
“沒用的……”溫不言的殘軀在雨水中重組，他的左半身已經變成青銅馬軀，那青銅色的肌膚閃爍著冰冷的光澤，肌肉線條剛勁有力，仿佛是由最堅硬的金屬鑄造而成；右半身卻仍是人身，皮膚蒼白如紙，在雨水的衝刷下顯得更加羸弱。他踉蹌著站起身來，身形搖搖晃晃，仿佛隨時都會再次倒下，卻又強撐著保持著平衡，仿佛是一個半人半馬的怪物，在雨中顯得格外詭異。“十二獸塔已醒其六……很快……”說話時他的喉嚨裡傳出馬嘶與鼠叫的混合聲音，那聲音尖銳刺耳，仿佛是來自地獄深處的哀號，又帶著一絲難以抑製的興奮，仿佛在預示著一場即將到來的災難。
蘇硯聽到這聲音，心中猛地一緊，他抬起頭，目光緊緊地盯著溫不言，眼中滿是警惕與憤怒。“你到底想乾什麼？這十二獸塔覺醒又會帶來怎樣的後果？”他大聲質問道，聲音在雨中回蕩。
溫不言發出一陣怪笑，那笑聲在雨中顯得格外陰森。“後果？哈哈……等十二獸塔全部覺醒，這個世界將陷入無儘的黑暗與混亂，而我，將成為這世界的主宰！”他的聲音中充滿了瘋狂與野心，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統治世界的場景。
就在這時，那三顆頭顱的馬形虛影突然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長嘯，聲音如滾滾驚雷，震得周圍的雨水都為之顫抖。它身形一動，朝著蘇硯和溫不言所在的方向撲了過來，所過之處，雨水被強大的氣流吹得向四周飛濺，形成一道道水幕。
蘇硯心中一凜，他迅速將蕭景明的魂魄護在身後，雙手緊緊握拳，眼神中透露出堅定的決心。他知道，一場惡戰即將來臨，而他，必須為了守護這個世界，與這股邪惡的力量抗爭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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