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親愛的國民,我很高興,今天能看到你們的出現。”卡莉婭站在城牆上,看了眼四周,神情說不出的溫和。
“你們讓我看到了勇者米諾所付出的貢獻、汗水、辛酸、守護,而這一切都不是毫無意義的。”
“他活在了你們的心中。”
話音落下,一簇簇或家庭或同伴的人群傷感地發出啜泣,眼角浸出了淚花。
“那是一位人類史上最強的勇者。”卡莉婭輕柔地傾訴著:
“他曾經以一己之力,屠掉西部荒漠的惡龍,曾經帶領騎士團,奪回邊境的斯提爾城,他曾經……”
簡樸的話語下,每一句話都揭示著傳奇般的聲譽,而現在聽起來,則帶起史詩般的悲壯。
“我們失敗了。”
卡莉婭深深歎了口氣,以殘酷的結論收尾。
勇者米諾一直在給他們創造奇跡,而也正是看到了這一點,魔王軍窮儘九大惡魔的力量,卻隻為了生擒米諾這位真正的勇者。
這不是米諾的失敗,而是他們王族的失敗、士兵的失敗、整個庫爾王國的失敗。
悲傷、慚愧、屈辱後,是源自內心的憤怒。
“這已經不是一場戰爭,而是對人類精神的拷問!”
“我們必須堅持下去,因為米諾依舊在堅持。”
“他已經不僅僅是勇者,而是一種精神!”
卡莉婭抬起頭,麵孔在太陽下熠熠生輝,“一種無論麵對多麼痛苦殘酷的拷問,也絕不屈服的鋼鐵一般的精神!”
這一刻,王國前後感受到空前的凝聚力。
“米諾精神!”
““米諾精神!!!””
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天際,不斷往王國每一寸土地蔓延。
往後的曆史上,這一天被稱為“人類脊骨的崛起”,而米諾精神一詞,也成為了最為堅毅不屈的代名詞。
而與此同時,魔王城——
一口暖粥吞入腹。
“真香。”
米諾感覺整個人脊骨都是軟的,濃稠的粥湯將體內的寒意完全驅散,蝦肉彈嫩,蛤蜊鮮甜,海鮮的鮮味完全融入粥中,形成一道道暖流。
“好香啊。”
“太香了。”
“香的沒邊啊。”
阿爾托泰:“……你的詞彙量能再豐富點嗎?不然顯得你這勇者滑跪得很沒有逼格啊。”
“唔,我困了。”陣陣的困意湧上心頭,米諾打了個哈欠。
“你們要知道什麼趕緊問吧,我急著招呢。”
米諾扭頭,發現克萊汀娜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牢房。
“咦,人呢?”
菲姆站在床邊,收拾著小推車,看向米諾後搖了搖頭:“剛,得到,消息。”
“心情不好,走了。”
“哦?那看來隻能等到下一次了啊,什麼消息,這麼重要。”米諾眼皮漸漸沉重,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意識最後沉睡前,菲姆模模糊糊的聲音傳來。
“勇者,覺醒,要開始了。”
……
王都。
在緬懷儀式後,王子奧塔單獨召見了圓塔首席拉克。
“拉克首席,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奧塔看向台下,臉上黑眼圈不比自己淺多少的拉克,寬慰一聲道。
“不知道,還原勇者選拔的法陣,完成的進度如何了……你知道的,為了穩定國民的民心,儘快選出下一任勇者已經提上了日程。”
拉克抬起了頭,一雙眼睛略微有些無神,略微推後的發際線和濃鬱起來的白發,都說明了他這段時間的狀態。
“王子殿下,法陣基本已經被我還原,等聖教堂那邊核實無誤後,勇者的選拔儀式便可啟動。”
拉克將頭再次埋下,有氣無力道。
由於圓塔筆記的摧毀,他彆說修改勇者的覺醒儀式了,連最基礎的勇者選拔法陣,都需要翻遍大量的魔法書,絞儘腦汁,從支離破碎的記憶裡自己還原出來……畢竟,誰會記一個十幾年才會用一次的法陣明細呢?
想到這裡,拉克的肝都有些隱隱作痛。
這段時間,他簡直就像是一個被壓榨殆儘的程序員,按著基礎的操作手冊完成了一個大型法陣的構建。
隻能說要不是他這個魔法造詣深厚的圓塔首席在,否則勇者估計要幾十年再也出不了一個了。
至於為什麼他被迫要完成這件事……還是因為那圓塔筆記的自毀。
雖然奧塔目前沒有對他產生懷疑,但作為圓塔筆記的保有者,筆記的湮滅他無疑要負最大的責任。
更彆說這本筆記還是人類魔法的集成,全國魔法師心中的聖物,要是知道在他手裡被搞丟……哪怕是拉克,也可能被撕成碎片。
拉克這一刻苦澀的嘴角比ak都難壓。
他將一切都記在了那個毀滅圓塔筆記之人的頭上,要是被他找到是誰乾的,一定要讓他經曆一番,米諾同樣經曆過的痛苦刑罰!!!
“好,很好!”
奧塔王子精神一振,這是這麼多天來第一次聽到的好消息。
“我這就將消息傳至全國,三天,三天之後我們就在勇者候補訓練營舉行勇者覺醒儀式!!!”
三天……拉克的肝再次隱隱作痛。
他之前,光是完善那個控製人心的附加法陣就花了足足三個月。
要在覺醒儀式上直接控製新生的勇者,這一計劃基本宣告失敗了,但作為邪惡陣營,拉克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地看著勇者繼任正常地被選拔出來呢……比起隱隱作碎的肝,他更不希望再多出下一個勇者米諾。
看來,這三天又要不眠不休地進行研究了……
拉克仰起麵龐,眼角逐漸酸澀。
“拉克首席,您……您怎麼了?”這把奧塔王子嚇了一跳。
是因為還原覺醒法陣消耗太多精力了嗎?但那不都已經結束了嗎?
“不,我隻是想到一些高興的事。”拉克搖了搖頭說道:“畢竟,下一任勇者終於要誕生了,這對王國來說,是極大的戰力補充。”
奧塔亦有同感:“是啊,米諾的事情雖然很遺憾,但是隻有新的勇者覺醒,王國邊境才不至於那麼動蕩。”
“我們也能夠守護自己重要的家……”
聲音越來越低,奧塔有些消沉地想起書櫃裡融化的那麼多少女人偶,他什麼……也守護不了啊。
“奧塔王子,你怎麼了?”拉克抬起頭,看著奧塔眼角的晶瑩疑惑道。
“沒事,我隻是想到了一些高興的事。”
拉克了然般,點了點頭:
“畢竟,我們高興的都是同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