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這個,接下來我們要做的事,才是頭等的大事……你做好準備了嗎,阿爾托泰?”
米諾的聲音在黑夜裡放得很低,嚴肅無比。
阿爾托泰懶洋洋地翻了個麵:“不就是越獄嗎?你也不是第一次了。”
“那不一樣,這一次,我們已經具備逃出魔王城的全部條件!”
米諾拿出了手裡的兩把鑰匙。
用第一把鑰匙輕輕打開牢房的房門。
“接下來,隻要找到魔王城的大門,用另一把鑰匙打開,我們就能逃出去!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我們已經成功了一半!”
阿爾托泰略微沉默,決定不在數學的問題上多和米諾有什麼溝通。
米諾邁出了牢房大門,寂靜的黑暗環繞著整座魔王城,米諾吞了吞口水:
“阿爾托泰……我們不會遇到鬼吧?”
阿爾托泰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往壞處想,說不定你還會遇到惡魔呢?!多大的人了,居然還會怕……啊!”
忽然的,阿爾托泰劍身顫抖起來,指向了一個方向:“吾、吾主,有鬼啊……”
米諾汗毛直立,往阿爾托泰的方向看去。
月光下,一個周身閃著熒光的白毛怪物從陰影中冒出,整體像一個小小的球形,上麵披著海藻一樣雜亂的毛發。
下一刻,那隻毛球唰的一下朝米諾衝了過來!
“啊,我草!你不要過來啊?!!!!”
米諾頭皮發麻,張腿就跑。
距離飛快地拉開,看著那白色毛球愈來愈遠,米諾得意得咧開嘴角:“這就是無人能擋的seed!!!”
“……你有沒有發現,自己跑的方向有些不對。”這時,阿爾托泰悶聲道。
米諾扭頭,發現一道牆壁像是飛快加速一般,攔在了麵前。
“死路?我去!”米諾瞪大了眼地停下了腳步,後知後覺地想起這一層壓根沒有岔路口,要跑也隻能往樓下跑。
轉瞬間,身後的毛球直接追了上來。
砰!
輕飄飄的撞擊感啪的一下糊在了小腿上,米諾來不及扭頭,就感覺到右腿上多了一個毛茸茸的力道,正在不斷的蹭呀蹭。
“啊……嗚……”
聽到熟悉的聲音,米諾一愣。接著,他緩緩轉過身,將腳邊白色略顯淩亂的頭發撥開。
帶著潮濕氣息的頭發分開麵容,露出一張稚嫩的軟乎乎的麵孔。
“咪亞?!”
米諾驚訝地開口,將死死抱著自己大腿的白毛蘿莉抱起,有些無語地揉了揉對方亂糟糟的頭發:
“你這是頭發還沒吹乾,就跑出來了……?”
咪亞眨了眨亮晶晶的大眼睛,不知道聽沒聽懂米諾的話,隻是兩隻稚嫩的小手緊緊扒著米諾的背,露出天使般的童真笑容。
“嗚!”
米諾沒有問咪亞是怎麼毫無動靜地出現的,畢竟對方也沒法用人話回答……對於這隻小幽靈在魔王城神出鬼沒的樣子,米諾已經習慣了。
“你來得正好,今天,我就帶你逃出魔王城!哦!”米諾振臂一揮。
咪亞眼睛明亮,也揮舞起肉嘟嘟的手臂。
“哦!”
一隻手抱著咪亞,米諾先前的緊張兮兮煙消雲散。
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心態變得極為從容平靜,好像整個魔王城大可隨便闖蕩一樣,腳步飄得不行。
“總之,先隨便推開間房間看下吧。”
攜帶魔王城鑰匙的負麵效果,是進入的房間全部隨機,雖然米諾自認為運氣接近於零,但隻要一直不停地試,總能找到大門的。
他一臉豪橫地走下一層,啪嗒對準一間房間,扭動把手推開了房門。
房間內顯得很是簡潔,除了簡單的木製衣櫃和書桌,就隻有……一隻熟悉的棺材孤零零地擺在中心。
在書桌前,穿著樸素布製睡衣的僵屍女孩呆呆看著闖入的來客,歪了歪頭。
“米諾?”
菲姆疑惑地看了眼米諾,接著眼神又奇怪地落向米諾懷裡的咪亞,大腦像是有些宕機:
“魔……咪亞,大人?”
想起克萊汀娜不久前對她們的囑托,菲姆緩緩改口,她想了想,又扭頭看向棺材裡放著的一本漫畫書,似乎聯想到了這一幕的設定。
“開門,色狼。”
“不是啊喂!!!”
米諾一下子瞪大了眼,“不要用這種變態的眼光看著我!我才不是那種幸運值ax,不小心一開門就能撞見女孩子福利場麵的漫畫男主啊!”
“對、等等,讓我想想,沒錯,畢竟這一切都是我主動乾的!”
想了想,他一臉自豪地拿出了心中的鐵證。
“你這個說法更惡劣了好不好!”阿爾托泰大聲吐槽。
咪亞躺在米諾懷裡,嘻嘻哈哈一聲,一雙手專注地朝菲姆伸去,眼裡帶起好奇的亮光:
“菲……菲……”
米諾這才注意到昏暗的燭火下,菲姆手裡拿著先前曾在桌上看到的銀針和絲線,正在細致地縫合身體一處撕裂性質的傷口。
這道傷口從左肩延伸到腋下,幾乎讓菲姆的左手和肩膀分離。
菲姆隻好稍稍拉下左肩的衣帶,露出白皙圓潤的左肩,將銀針和絲線在傷口縫隙間一點點縫合係緊。
看到米諾落在手中針線上的目光,菲姆的動作僵硬了一小會,接著低下頭,灰白色的臉頰上彌漫起淡淡的緋紅。
“米諾,想看的話,可以……”
“什麼情況?!對僵屍惡魔來說,傷口縫合的針線就等效於胖次嗎?!”米諾震驚。
他一邊輕輕晃動右手哄著懷裡的咪亞,一邊靜靜看了會菲姆的縫補,在菲姆身上有三四道肉眼可見的傷口,為了維持人體的結構,必須用針線縫合起來。
“不用,在意,戰鬥的傷口,菲姆,能愈合。”
見米諾沒有移開目光,菲姆隻是臉色稍紅,頭埋得更深了,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她一邊縫補一邊解釋道:
“這些,是天生的,畢竟,菲姆,隻是惡魔。”
“不要用,人類的眼光,感到,驚訝。”
菲姆儘量簡潔地說道,由於身體構造的問題,她很難流利地發出人類的語言,所以說話一直都極為精簡地表達意思,避免讓交流的人感到不耐煩。
但她很快發現,在一旁靜靜聽著的米諾,臉上專注且認真,沒有絲毫不耐煩的神色。
於是米諾罕見地聽到菲姆說出了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