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半夏扭頭看過去,一頭黃發的男人盯著她,說話的語氣滿含嘲諷。
【他叫蘇子軒,是蘇黎世二太太的兒子,從小就備受寵愛。】
【彆看他隻有十五歲,但因為被從小溺愛到大的,特彆的目中無人,更不要把你這個所謂的姐姐放在眼裡,所以你們的關係特彆差。】
蘇子軒在感受到來自蘇半夏的凝視後,他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尷尬的看向一旁。
蘇半夏勾了勾嘴角。
嗯?
就這點膽子?
【是的,蘇子軒隻敢在大人麵前口嗨,背地裡還是經常被你欺負,所以他長大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報複你,隔三岔五的就叫人把你關進小黑屋裡,一關就是兩三天,從那之後,你一度患有幽閉空間恐懼症。】
看來~
這位蘇子軒小弟弟看來真的很討厭自己啊。
不過蘇半夏也沒想理他。
眼下先搞定蘇黎世要緊,畢竟這個家裡還是蘇黎世最大。
但是,演戲得演全套。
蘇半夏抬手在桌子底下一把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默默的擠了擠眼淚,抬起頭,眼角泛紅,看著蘇黎世。
蘇半夏可太知道她自身的優勢在哪了,就是那股與身俱來的可憐無辜的勁兒。
不像蘇沫沫,需要用裝的~
果然。
蘇黎世在看到她眼睛的那一刻,有些動容。
他像是終於有了身為養父的自覺一般,雙目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痛色。
隨即,蘇黎世調整了語氣開口。
“你肯知錯就好,那天罰你罰得確實狠了些,你現在膝蓋好些了沒?”
罰的?
膝蓋?
蘇半夏的記憶裡沒有這段。
係統及時補充。
【三天前,你故意誣陷蘇沫沫偷了你的項鏈,反被蘇沫沫識破打腫了臉,蘇黎世一氣之下對你用了蘇家的家法,在大院裡的鵝卵石上跪了整整一上午。】
鵝卵石!!!
走路都硌腳,更不用說罰跪了。
難怪!!!
怪不得她昨天膝蓋疼的下床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原來是因為這個!
蘇半夏精致的臉頰,頓時滑下一滴眼淚,她裝作哽咽道:“我沒關係的,我還要感謝爸爸,如果沒有爸爸的教導,我怕是永遠意識不到自己的錯誤”
蘇半夏在心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罰跪了那麼久!
怎麼可能說好就好,膝蓋疼的快要死了!
蘇半夏在皇宮的時候,她就經常看到那些嬪妃做錯了事情被她父皇罰跪,一跪都是一個時辰起步,都讓宮女伺候了好幾天。
蘇半夏有些無奈。
又有些無語。
現在自己被罰了,還得謝謝人家罰她。
完事了還沒人伺候!
這算什麼事啊!
一個女人的聲音在蘇半夏的耳邊響起,“老爺,您就這麼輕縱了蘇半夏嗎?”
女人把蘇沫沫的手,從她的身下舉了起來,白了一眼蘇半夏,她又看向蘇黎世,告狀道:“您看看,您前幾天剛離開,蘇半夏她故意用大鐵門夾斷沫沫的手指,昨天還用熱水把沫沫本來就受傷的手又得燙紅了,現在破皮了都。”
【簡寧,蘇沐辰跟蘇沫沫的親生母親,蘇黎世的大太太,她是雲城第二梯隊簡家的獨生女,家世優渥,跟蘇黎世是家族聯姻。】
【隻可惜,即便她為蘇家生下一兒一女,依舊不受寵,再加上她長年仗著自己的家世,在蘇家目中無人,苛待傭人,人緣極差。】
蘇黎世看著蘇沫沫被繃帶纏著的手指,他扭頭朝著蘇半夏的方向問道,“這是你做的?”
蘇半夏還沒來得及開口,蘇沫沫搶先一步,依舊是裝出一副無辜的模樣,“爸爸,都是我不小心被門夾到的,您千萬不要因此怪罪蘇姐姐啊。”
說完。
蘇沫沫還不忘抓著手腕,故作疼痛的‘嘶’了一聲。
又是這招。
蘇半夏不屑。
蘇沫沫這招還真是用不膩。
簡寧不屑的瞥了一眼蘇半夏,翻了白眼,“沫沫啊,你就是太善良了,人善被人欺,知道吧。”
蘇沫沫看向簡寧,用手扯了扯她的肩膀,“媽,彆這麼說,蘇姐姐不是這樣的人。”
嘔~
蘇沫沫假惺惺的模樣,蘇半夏差點沒忍住,差點當場要yue~出來了。
【係統:忍住忍住。】
蘇黎世沒有聽簡寧的,他朝著蘇半夏的方向,又問了一遍,“這是怎麼回事?”
【係統:快快快,趁現在快道歉。】
蘇半夏不僅沒道歉,她還毫不猶豫的承認了,“沒錯,是我做的。”
蘇半夏的胡攪蠻纏是眾人皆知的。
今天怎麼就突然承認的這麼爽快,簡寧有些出乎意料。
不過眼見蘇半夏已經承認了,簡寧趁熱打鐵,“老爺子,您看看,蘇半夏她都承認了。”
蘇黎世看向蘇半夏的眼神,滿是失望,“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既然如此,那隻能…”
“爸爸,我的話,還沒說完。”
蘇半夏打斷了蘇黎世接下去要說的話,“我會這麼做,都是有原因的。”
蘇黎世皺眉,“什麼原因?”
蘇半夏歪著頭,看向蘇沫沫,“我的好妹妹啊,至於是什麼原因,還需要我當眾在爸爸的麵前,說出來嗎?”
說完。
蘇半夏似笑非笑的瞄一眼蘇沫沫。
或是因為心虛,蘇沫沫眼神閃爍,默默低下了頭。
她也很詫異。
平時的蘇半夏沒腦子,隻會像個瘋狗一樣亂咬人。
怎麼今天突然就長腦子了。
一定是巧合!
蘇沫沫反常的舉動,蘇黎世看在眼裡。
但他還得看著點簡寧的麵子,隻能輕咳了幾聲,轉移了話題,“好了,都吃飯吧,吃完我叫林醫生來給你們兩個看看。”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蘇黎世在維護蘇沫沫。
蘇半夏也很識趣的,沒有再繼續深究,她看向低頭不語的蘇沫沫,撅了撅嘴。
沒關係。
她,有的是時間。
飯後,蘇半夏也不著急回房間,她覺得天天呆在房間悶得慌。
無趣。
蘇半夏漫步在蘇家庭院裡,那裡繁花似錦,各種顏色的鬱金香、玫瑰等鋪了遍地,一看就是有人好生照料著。
她有一種身處在禦花園的錯覺。
但唯一不一樣的就是,此時此刻的她擁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東西。
那就是自由。
不像是從前身在皇宮,一抬頭隻能看到四四方方的天空一個樣。
無趣的很。
庭院中,不遠處奢華的亭台上正坐著一個男人。
蘇半夏隻能看到一個背影。
那人身形清瘦,一頭乾淨利落的棕色短發,剪裁得體的純白色襯衫穿在男人的身上,顯得格外英氣。
不多時,蘇沫沫撒嬌般的聲音,從不亭台的方向傳了過來,“季哥哥,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