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鏡快速將白糖收起來,又衝遲遲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
看來,自己入贅多家的事提前露餡了。
不過,這也正常。
吳家就在那琴舍附近。
自己昨天在琴舍出了風頭,估計談論他的人不少。
那些人談論到他的時候,能免會談到他入贅王家的事。
這時候才一家收到風聲找過來,已經算不錯了。
“姓沈的,你好大的狗膽!竟然敢耍老子?”
吳雄站定,滿臉凶光的看著沈鏡。
這個王八蛋,竟然還入贅了王家?
他分明是想讓自家跟王家打起來,他好坐收漁利!
“吳爺,稍安勿躁!”
沈鏡抬手輕壓,“我又不會跑,有什麼事咱們等一下可以慢慢聊!不過,你身上的這些臟東西,若再不除掉,你這身子骨恐怕要撐不住了啊!”
“臟東西?”
吳雄一愣,旋即冷笑:“小王八蛋,大難臨頭還敢在老子麵前裝神弄鬼?老子今天非得狠狠的教訓你不可!”
“是麼?”
沈鏡挑眉一笑,“吳爺最近是不是時常感覺腳下輕浮、體虛多汗?”
嗯?
吳雄眼皮一跳,詫異的看著沈鏡。
這小王八蛋怎麼知道?
一看吳雄的樣子,沈鏡就知道自己猜對了,當下神神叨叨的說:“你可以再回家照照鏡子,看看你是不是印堂發黑!你這是被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這些東西,每日都在吸取你的精氣!”
“少他娘的嚇唬老子!”
吳雄冷哼,“老子看你就是那個不乾淨的東西!”
“不信是吧?”
沈鏡嘴角一翹,從身上掏出一張黃符走到吳雄麵前。
在吳雄疑惑的目光中,沈鏡雙指夾著黃符,嘴裡振振有辭:“天圓地方,律令九章,吾金下筆,萬鬼伏藏……”
他前世畢竟是正統的道士,這施起法來,倒是有模有樣。
吳雄看沈鏡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心中也開始暗暗打鼓。
突然,沈鏡咬破手指,就著手上的鮮血塗在黃符上,一邊急速抖動黃符,一邊手掐指訣,而後大喝一聲:“大膽妖孽,速速顯形!”
隨著沈鏡的一聲大喝,那黃符上逐漸顯露出一個呲牙咧嘴的小鬼的身影,伴隨著沈鏡的抖動,那小鬼似乎還在符紙裡掙紮。
“鬼……鬼啊!”
吳雄帶來的人被嚇得魂飛魄散,驚叫著往後退去。
吳雄更是雙腿發軟,差點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趁著幾人被嚇得魂飛魄散,沈鏡撚起黃符,在身旁那破爛的木桌上猛然一劃。
在幾人驚恐的目光的注視下,那黃符騰的一下燃燒起來。
幾人不由得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一幕。
這隨手一動,符紙就燃起來了?
“仙……仙法!”
吳雄帶來的人死死的瞪大眼睛,哆哆嗦嗦的說著。
這絕對是仙法!
與此同時,沈鏡將黃符往空中一拋,燃燒著的黃符竟然不落地,還直接往空中飛,最終一點灰燼都沒有留下,就這麼消散了。
看到這一幕,幾人徹底傻眼。
遲遲也驚恐的捂著小嘴,死死的瞪大眼睛。
眼前的一切,都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嘭!”
吳雄雙腿發顫的跪下,聲音顫抖的哀嚎:“仙長救我!”
看到吳雄跪下,他帶來的幾個人也紛紛跟著跪下。
“……”
看著跪倒的幾人,沈鏡嘴角微微抽動。
臥槽!
這麼好騙嗎?
他還準備了一大堆說辭,準備先把吳雄忽悠瘸,而後再拿出白糖來。
大棒加甜棗,讓吳雄成為他的忠實擁躉。
結果,就這?
“咳咳……”
沈鏡乾咳兩聲,抬眼看向吳雄,“我剛才隻從你身上抓走一隻冤魂,還有冤魂纏著你,你要是……”
“吳某有眼無珠,還請仙長恕罪!”
吳雄連忙賠罪,“還請仙長救我,吳某必有重謝!”
沈鏡輕輕揮手,做出一副高人的派頭,“仙長這稱呼,我可受不起!我不過是昨日於夢中偶得仙人指點,學了點皮毛之術而已。”
“是、是!”
吳雄點頭如搗蒜,再次哀求:“還請沈公子救救我。”
“重謝就不必了!”
沈鏡搖頭道:“實不相瞞,未得仙人指點之前,我為了擺脫王家,一共跟六家簽訂了婚契!明日你按時來接親,隻要你有本事拿回我跟其他各家簽訂的婚契,我便替你驅除身上殘餘的邪祟,說不定還能讓你老來得子!”
早知道這吳雄這麼好騙,他就不折騰了,直接讓吳雄幫他拿回王家手中的婚契就好了!
不過,也無所謂。
自己就當看熱鬨了!
要是有更強勢的家族異軍突起,也是好事!
聽著沈鏡的話,吳雄心中猛然一震。
老來得子?
他可是做夢都想生個兒子啊!
吳雄強忍心中的激動,哐哐的往自己胸口拍,信誓旦旦的說:“沈公子放心,你的事就是吳某的事,吳某一定全力以赴!”
“好,那你們先回去吧!”
沈鏡揮手,“我剛才耗了很多元氣,得休息了。”
吳雄不敢多言,連忙躬身告退。
待吳雄他們離去,遲遲找來乾淨的碎布替沈鏡包紮手指上的傷口,又驚喜的問:“少爺,你真的在夢中學了仙術?”
“哪有什麼仙術,都是騙人的把戲而已!”
沈鏡笑笑,這才跟遲遲解釋起來。
那黃符上之所以會有小鬼顯形,是因為他事先用米漿在上麵畫好了小鬼,有了血的顏色以後,小鬼就凸顯出來了。
給那小鬼畫兩個動作,快速抖動黃符的時候,就會出現類似動畫片一樣的效果。
看起來就像是小鬼在黃符裡麵掙紮。
至於那黃符一蹭就燃,是因為那黃符上還有硝和雄黃。
如此,不但可以加速黃紙的燃燒,還可以讓燃燒後的灰燼很少。
不是沒有灰燼,隻是灰燼偏白,風一吹就散了。
如果不注意的話,根本看不見。
“那……那符紙怎麼會往天上飛?”
遲遲偏著腦袋,滿是好奇的看著沈鏡。
雖然沈鏡已經給她解釋了,但她還是不太懂,依然覺得神奇無比。
“你隨便找一張輕點的紙燒,都往天上飛!”
沈鏡輕笑。
“啊?”
遲遲哭笑不得,又好奇地問:“那少爺怎麼知道吳爺身體不適呢?”
“笨啊!”
沈鏡抬手輕敲遲遲的腦袋,“就他這個年紀,還處心積慮的想生兒子,必然是每天都使勁耕耘啊!他這身子又不是鐵打的,他不虛誰虛?”
“……”
遲遲訝然,久久無法言語。
這一夜,遲遲睡得很香甜。
這麼長時間以來,她第一次睡得這麼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