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誌,你確定要給兩個男人發結婚電報?”
郵電局一位身穿藍灰色列寧裝,齊耳短發,胸口彆著主席頭像的同誌,訝異的問。
“一個發結婚,一個發複婚。”
“你……同誌,我們新時代婚姻是一夫一妻製。”
郵電局同誌感覺眼前的女人腦子有問題,一個女人怎麼能跟兩個男人又結婚又複婚的。
沈婉君看了看牆上“自力更生,艱苦奮鬥!八個鮮紅大字。
淡淡解釋:“一個是幫我妹妹發的。”
沈婉君是昨天穿進這本名為《60:糙漢的掌中嬌》的書,跟彆人穿書都是惡毒女配不同,她是虐文女主。
書中她的繼母王芳和渣爹鐘鳴,在危機來臨前卷走所有家產,帶著繼妹鐘楚楚和弟弟鐘耀祖一起跑路香江,隻是他們剛到香江就被人騙光家產。
後來,鐘楚楚費儘心機嫁給了家世不錯的江衛國,卻沒想到江衛國家暴成癮,最後又因江衛國勾結境外勢力,碰上嚴打,鐘楚楚一家都跟著吃了花生米。
而沈婉君自幼喪母,又被渣爹拋棄,她在姥姥家長大。
沈婉君20歲嫁給男主宋戰,原書中兩人觀念不和,宋戰覺得沈婉君資本家做派吃不了一點苦,沈婉君覺得宋戰五大三粗泥腿子一個。
二人性格又都比較內斂,日常有嘴不說,導致誤會、矛盾不斷加劇。
而且這本書可以說,完全是為了虐而虐。
作者還給男主安排了一個白月光,讓男女主本就脆弱的關係,雪上加霜。
“你妹妹為什麼不自己來?”郵電局同誌問。
沈婉君思緒被打斷,她擰眉。
現在的鐘楚楚已經不是原書中的炮灰角色,因為她重生了!
鐘楚楚重生一年的時間裡,不斷攛掇原主離婚。
原主本就對宋戰沒有多少感情,加上鐘楚楚不斷慫恿,她腦子一熱就提了離婚。
原主離婚沒幾天,鐘楚楚就直接對自己的前姐夫下手。
幾天前她發電報給宋戰,說要跟他結婚還要去隨軍。
重生一次,鐘楚楚自然不願嫁給渣男江衛國,更不甘心吃花生米。
於是她果斷放棄跑路香江,逃離炮灰路線,跑來跟沈婉君搶老公。
鐘家和沈家都是滬市有錢人家,大風暴來臨,沈婉君和鐘楚楚頂著資本家小姐頭銜,日子肯定不會好過。
她們最好的選擇就是嫁給一個,能在風暴中庇佑她們的人,比如宋戰。
沈婉君就知道穿書當女主也沒那麼容易,渣爹、惡毒後媽、重生繼妹、前夫的白月光,極品紮堆不說,自己還得放下身段求前夫複合,好憋屈。
“我妹妹懷孕了,不方便走動。”沈婉君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從容回答。
“懷孕了?”郵電局同誌震驚。
“嗯,他們……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沈婉君歎氣,實際懷孕的是她。
原主也是離婚後,才發現發現自己已經有了兩個月身孕。
沈婉君穿過來,考慮了一天還是決定去找宋戰。
時代不太平,她又長的太好看,到哪都容易被人盯上,而且肚子裡的孩子不能沒有爸爸。
最最重要的是,她心裡隻要有跑路香江或者打胎的念頭,她就會暈倒,鬼壓床一樣半天醒不過來。
不是她要去找宋戰,是這該死的劇情非讓她去。
郵電局同誌翻了個白眼,什麼玩意兒,未婚先孕,不要臉。
“同誌,我再跟你確定下:沈婉君複婚的電報發給宋戰,鐘楚楚結婚的發給給江衛國?”
“是的,沒錯,一共多少錢?”
沈婉君攏了攏一頭大波浪,眼神亮晶晶的問。
既然鐘楚楚這麼想結婚,那就把原本屬於她的渣渣老公,提前送給她嘍。
鐘楚楚已經重生一年之久,而沈婉君才穿過來兩天,按理說時間上她不占優勢,可以說很吃虧。
但沈婉君這人最大的特點就是自信,我們華國女人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郵電局同誌的眼神從上掃到下,白眼又加深了幾分。
沈婉君穿了一件駝色呢子大衣,裡麵是裁剪精良的布拉吉,配上黑色小方跟皮鞋,肉色尼龍襪。
紅色的羊毛圍巾鮮豔亮麗,白皙的手腕戴著進口手表,手裡的包更是小巧又精致。
從頭到腳,每個毛孔都寫著洋氣二字。
郵電局同誌瞄了瞄門口“千萬不要忘記階級鬥爭!”幾個大字,拉著臉問。
“你要加急嗎?”
眼前這位一看就是資本家小姐,對這種人她可不會有好臉色。
“加急多少錢?可以加一句見報速回嗎?”
沈婉君當然希望加急,彆到時候她人已經到部隊了,宋戰還沒收到電報,那可就尷尬了。
“可以加。跨省電報加急雙倍計費,一共是1塊7毛2分。”郵電局同誌道。
“你是不是算錯了?”沈婉君感覺這金額不對。
“標點符號也算錢。”郵電局同誌得意看著她笑。
就在沈婉君還想爭辯的時候,對麵人冷聲道:“已經打上去了,改不了了。”
態度強硬,一副吃定她的模樣。
沈婉君深吸一口氣,她深知自己頂著資本家小姐的名頭,在這個年代到哪都不吃香。
於是果斷付錢離開。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不能生氣,生氣對乳腺和肚子裡的孩子都不好。
原主就是知道自己剛離婚卻不巧懷孕了,生氣、憤恨、委屈、無助各種情緒交織在心頭,一口氣沒喘上來,就嘎了。
前車之鑒就在那擺著,沈婉君現在可惜命了,畢竟穿書多,但穿成女主的可不多。
沈婉君叫了一輛三輪麵包車,車夫是個精瘦漢子,臉上一道很明顯的刀疤。
他一邊蹬車,一邊不斷扭頭偷看沈婉君。
沈婉君也在看他,這人她在報紙上見過,一個江洋大盜。
現在他喬裝成車夫,顯然在尋覓下一個目標。
正好,她需要一個小偷借刀殺人。
車停在鐘家老宅前,沈婉君拿出一毛錢扔在地上。
“喂,你……咳咳同誌,車費5毛。”刀疤男驚叫。
沈婉君:“5毛?就兩步路這麼貴,你搶劫啊?你怎麼不去搶?”
刀疤男冷冷看著她,沈婉君一點不怵。
“看什麼看,沒見過有錢大小姐?再看眼珠子給你挖了。”
“我堂堂鐘家大小姐,會缺你五毛錢!笑死!”
“你這輩子也就值5毛錢了,本小姐回家了,懶得跟你計較。”
沈婉君將5毛錢扔在刀疤男臉上,瀟灑離開。
她如此羞辱他,刀疤男要是不偷了鐘家,她都看不起他。
沈婉君走進鐘家大宅,鐘楚楚熱情迎上來,拉著沈婉君的手道:“姐,你回來了。”
繼母王芳大方招呼道:“婉君,快來,坐下吃飯。”
渣爹鐘鳴放下報紙,在主位坐下,抬眼看了沈婉君一眼,算是打過招呼了。
鐘鳴是沈家贅婿,他前半生一直吃軟飯,被人看不起。
他在沈家臥薪嘗膽,借助沈家資源和人脈,一步步坐上鋼鐵廠廠長的位置。
升官發財後,妻子沈碧雲死了,鐘鳴差點笑爛臉。
沈碧雲死了沒半年,鐘鳴就娶了王芳,先後生下鐘楚楚和鐘耀祖。
在鐘鳴心裡,沈婉君就是外人,他借口自己工作忙沒時間照顧,將人留在沈家。
自己則帶著妻子兒女,生活在原本屬於沈碧雲的大房子。
沈婉君3歲被送去姥姥家,時隔18年再次被叫回來,她對這個家很陌生。
環視一圈,她在鐘鳴對麵坐下問:“說吧,叫我回來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