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咕嘟。”
這是向於風咽口水的聲音。
不是……
為什麼同樣都是烤雞，但是鹿甄那邊的味道就特彆香啊？！
鹿甄那裡，被刷上醬料的雞被烤成了漂亮的焦黃色，向於風垂首看看自己烤出來乾癟還有幾處焦黑痕跡的雞，頓覺人比人氣死人。
這也就算了，問題是，他烤自己的，但鹿甄那裡，卻是和納蘭夜合作，兩人還有說有笑，他們三人分明是同隊隊員，可自己和那兩人之間，中間卻彷佛隔了一道巨大的隔閡。
鹿甄的注意力全在自己麵前的烤雞上，壓根分不出多餘心思去關注彆人。
“應該好了。”
她伸手向前，打算扯下雞腿。
“等等。”
納蘭夜止了她的動作，將早已準備好的紙纏在烤雞腿部，再將其撕下：“給。”
向於風眼角餘光盯著，一臉嫌棄，心說這納蘭夜還真是有夠會見縫插針的，總會在任何時刻對鹿甄獻殷勤！
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結果等雞腿撕開那一瞬間，香氣更加濃鬱，視覺效果上外皮的焦黃配上裡頭白嫩的肉，還有撕開時滴落下的醬汁……
向於風惡狠狠咬了一口他剛烤好的烤雞腿。
對於食物，他一直抱持著能吃飽就成，哪裡有那個條件還追求味道了？
結果這一嘴咬下，隻咬到乾得發柴的肉。
彆說沒有醬汁烤過的鮮香，吃到的，就隻有燒焦的焦香味，味同嚼蠟。
向於風從沒有那一刻覺得吃飯竟然是一件這麼艱難的事。
“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向於風咬牙，還是艱難地將發柴的雞肉咽下。
鹿甄在此時也嘗了一口，當然，嘗的是她自己烤的。
本隻是想試試味道，結果一嘴咬下，皮脆肉嫩，肉汁隨著咀嚼在嘴裡蔓延開來，口齒留香。
許久沒吃過正經食物的鹿甄沒忍住，又吃了一口，咽下後感覺身心靈都得到滋潤。
“果然，民以食為天，這句話不是說假的。”
她指了指另隻雞腿：“納蘭夜，你也嘗嘗，看合不合你胃口。”
調料對鹿甄來說味道剛好，就不知道納蘭夜覺得怎麼樣。
一直到鹿甄開口，納蘭夜才動手去撕自己的份。
鹿甄一邊吃，一邊看著納蘭夜的表情變化。
見他咬下雞肉後眼睛一亮，鹿甄也就放心了：“還可以吧？”
“是我吃過最好吃的肉。”納蘭夜實話實說。
納蘭夜確實意外。
在這廢土時代，能填飽肚子已經相當不錯了，所有人都是一路那麼囫圇吃過來的。
鹿甄做的那些前置準備，他也看了，心裡也做好了不管味道怎麼樣，都要笑著咽下的覺悟。
結果沒想到，烤雞的味道比他想象得還要再出色許多，一點都不需要勉強，三兩下就能將雞腿肉吃得一乾二淨。
而這烤雞的香味除了摧殘向於風之外，附近的人也深受其害。
“要不去要點吧？”
“鹿甄嘛，我知道她，要是沒能要到，嚇唬嚇唬她就行，那姑娘特彆容易被嚇哭，她隊友也不怎麼搭理她的，應該能成！”
鹿甄吃著吃著，係統音響起：【目前累積數值2，可用秒數132秒。】
“唔？”
她還納悶怎麼平白無故數值漲了，不遠處就傳來哀嚎聲。
“我錯了大佬！”
鹿甄看去，隻見兩人抱著被火燒著的臀部四處逃竄，最後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滾了幾下才算將火弄熄。
她一頓，已經猜到引起騷動的人是誰。
果然。
江焚帶來幾串烤魚，指了指她烤好的雞肉，表示：“跟你換著吃？”
納蘭夜和向於風見江焚又來，兩人都顧不上吃，都是一臉警戒地盯著他，做好了隨時能起身的姿勢。
鹿甄聞到烤魚的香氣，並沒有腥味，顯然是做過去腥處理，烤的手法也很好，而且，上頭還有調料的香氣。
她目光一定，看見烤魚外層掛著深琥珀色的醬料碎粒，還有這味道……
“沙茶？”
每回從漩渦回歸現世，能從信道裡窺見過去記憶，但，也不是誰都能將所見完美複刻。
原身記憶中印象最深刻的，是有次回歸時看見的潮州沙茶粿。
分明製作技藝被列為非物質文化遺產，但難得看見食物，所有人隻顧著咽口水了，大抵也就隻有江焚這樣遊刃有餘的人可以記著，並一次次收集食材，還真給他做出沙茶醬來還運用到其他菜品上。
“哦？你記得？”
對於鹿甄隻用看的就能猜出，江焚有些意外。
畢竟他們在此之前，都不知道這種名為沙茶的調料。
在久遠的過去或是遙遠的其他時空，或許是有這樣的調料存在，但對他們這些生活在和過去的文明已經有明顯斷層的人眼裡，這東西就是新奇的。
每個人都陌生，鹿甄隻看一眼就能辨彆，這讓江焚又多看了鹿甄幾眼，覺得每次見到她，似乎都能得到不同的驚喜。
烤雞都是一個味，再好吃，吃多了也會膩，鹿甄正要同意江焚的交換條件，就聽一旁的向於風終於忍不住，弱弱開口。
“也、也留點雞肉給我。”
天知道說這句話他有多費勁！
向於風咬著牙，但為了一口吃的，他還是拚了！
“你自己不是也烤了一隻嗎？”鹿甄指著向於風手上隻啃了一口的雞腿。
“打人不打臉啊鹿甄！”他烤出來要是能有鹿甄那等賣相，他還愁什麼？
江焚看了看向於風，又看著納蘭夜，得出一個結論：“你們，是一隊的？”
“正是。”納蘭夜一直緊盯著江焚，沒敢放鬆過片刻。
結果江焚捏著下巴似是考慮了好一陣，忽然來一句：“我也要加入這支隊伍。”
鹿甄：“？”
納蘭夜：“……”
向於風：“！”
“為什麼想加入？”鹿甄實在搞不明白這人腦回路。
也太突然了吧？
江焚聞言笑了聲：“還能為什麼？當然是因為有趣。”
向於風不知道什麼時候挪到納蘭夜身邊，壓低聲音對他說道：“這該不會就是那個叫華夏的時空裡，女孩子們愛看的那種──‘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