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遠點開圖片。
屏幕上,謝昭赤裸上身的肌肉照充滿挑釁,他一手捏爆綠茶飲料瓶,汁水四濺。
評論區已經被謝昭粉絲們控評。
“這個男人可真是小心眼,師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針對你。”陸知遠把圖片放大,拿到薑朵麵前。
薑朵嗤笑一聲:“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陸知遠氣不過,憤憤地在評論區發送:
【暴力引導還有理了?肌肉練到腦子裡了吧?】
這句話剛發送出去,瞬間被謝昭粉絲言論淹沒:
【哪來的野道士?】
【跟著薑綠茶混得挺開心啊】
【一天餓九頓的窮酸樣!】
陸知遠氣呼呼地“嘿呀”一聲,果然網上輿論不可信。
因為是微博大號,他儘量不讓自己的言論偏激,留下封號把柄。
又發了一條:【官方都點名要理智追星了?你們還在這蹦躂?】
結果遭到更猛烈圍攻:
【官方被薑婊買通了吧?】
【你媽知道你在網上給婊子當舔狗嗎?】
【清虛觀的道士?那不是騙子窩嗎?姐們們,截圖,舉報這個騙子道士!】
陸知遠氣得眼眶發紅,顧不得那麼多了。
他以家人為圓心,以祖宗十八代為半徑,挨個問候這些噴子咆哮粉,手指在屏幕上戳著啪啪響。
一分鐘後,陸知遠猛地把手機撂在桌子上。
“馬德,被封號了!”
“師父,這些噴子嘴太臭了!”
“氣死我了!”
“沒罵痛快!”
陸知遠氣得直叫喚。
“小陸啊,氣大傷身,跟網上這些黑粉置氣就更沒必要了,你看為師怎麼把火力轉移。”
薑朵老神在在,淡定地擦淨手指,將自己手機微博打開,她早已經將消息提示音全部關閉。
“去冰箱拿瓶綠茶。”
“啊?”陸知遠一愣,還是乖乖從冰箱拿了瓶冰鎮綠茶遞過去。
薑朵仰頭喝了大半瓶。
然後拍照發動態。
半瓶綠茶和小龍蝦的合影,配文:【綠茶配龍蝦,夏日最佳c】
發送完畢,她又點開謝昭的微博,在最新一樓的評論區留言:
【薑朵v】:綠茶這麼好喝,為什麼要打爆它?綠茶官方
薑朵的評論剛發出不到一分鐘,受到“蟹將”們集體圍攻。
【喲嗬,薑綠茶現身了】
【故意挑事是吧?心機婊!】
【現在膽子肥了,蹭熱度蹭到昭昭微博底下來了?】
謝昭評論區以每秒幾十條的速度刷新著辱罵。
就在這時,綠茶官方突然下場:
綠茶官方v點讚了薑朵的動態。
緊接著又在謝昭微博下評論:謝昭綠茶這麼好喝,為什麼要打爆它?[疑問]
想不到綠茶官方的這個評論,瞬間點燃了戰火,謝昭粉絲看不到薑朵的回應,將怒火立即轉移到綠茶官方身上。
【這破牌子有病吧?】
【幫著薑綠茶欺負我們昭昭?】
【以後再也不喝這垃圾飲料了!】
【對,蟹將們集體抵製綠茶婊!!!】
陸知遠目瞪口呆地看著評論區的輿論狀況,“呃師父,這就是你說的轉移火力?”
薑朵愜意地打了個飽嗝,“這個謝昭夠小心眼的,利用粉絲,縱容粉絲,“綠茶”是個老品牌了,可不是那麼好惹的,粉絲沒口德,犯下口業,就讓他好好承受吧。”
“牛!”陸知遠豎了個大拇指。
隨後精神不振地打了個哈欠,“師父,這兩天我感覺太累了,得早點休息。”
薑朵看了看時間,晚上不到七點,這個女鬼就迫不及待吸食陽氣了。
“小陸,先彆睡,咱外出消消食。”
“八筒!”
敖勇狠狠摔出一張麻將牌,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誒,胡了!清一色龍七對!”
“老敖,你這兩天手氣也太背了。”對家的老張叼著煙,笑得見牙不見眼,“連放兩家滿炮,這是要把棺材本都輸光啊。”
敖勇煩躁地抓了抓油膩的頭發,這幾天真是倒黴到家了,事事不順,就連常贏的麻將場子,也是一人輸三家。
正要摸牌,手機突然響了。
來點顯示“暴躁婆娘”。
“又怎麼了?”他接起電話,語氣有些不耐煩。
輸了幾大萬,現在回家是不可能的。
電話那頭傳來暴躁婆娘的哭喊:“你個殺千刀的!小寶和小貝都燒到38度了,一天沒吃飯,現在又在吐,你還不滾回來!”
“不就是發燒嗎?大驚小怪,小娃娃發燒,是增強抵抗力,哪有你想的那麼嬌氣,不說了,莫影響老子贏錢。”敖勇掛電話掛得乾脆。
“來,繼續,媽了個巴子,今晚你們一個都彆想跑。”
正合其他三人心意,紛紛點頭:“那必須的,老敖聽你的。”
這時,包間門突然被推開。
薑朵戴著鴨舌帽,口叼棒棒糖,腳上趿拉著一雙人字拖,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陸知遠跟在身後,同樣趿拉著拖鞋,殷勤地掌著蒲扇給師父扇風。
六人麵麵相覷。
張胡最先反應過來:便衣警察臨檢?
“小賭怡情啊哈哈,老敖啊,今晚你輸得最多,可得請老哥倆吃點好的。”說完向敖勇使了個眼色。
敖勇心情本就不暢快,還碰上便衣警察,臉色鐵青點頭。
薑朵將四人打量了一番,目光隨即鎖定在敖勇臉上。
“不是警察。”她慢悠悠坐在沙發邊上,眼睛直勾勾盯著敖勇,“這位大哥,你印堂發黑得厲害,黴運纏身,今晚你想贏錢的可能性百分之0。”
包間裡安靜了幾秒,隨即爆發出一陣哄笑。
“老敖,這你認識的美女啊?”張胡鬆了口氣,眼珠子在薑朵身上打轉,笑得不懷好意,“美女是來給敖老板轉運的?”
陸知遠一眼看出這些男人的心思,當即護在薑朵身前,“我師父是正經替人消災的大師。”
理直氣壯。
“噢!原來是美女道長啊,還有正經的徒弟,老敖,快點讓美女給你消災轉運啊,哈哈哈”
眾人打趣,敖勇卻沒閒心說笑,黑著臉把麵前的牌一推:
“哪來的混子,彆搞這些有的沒的,走走走,滾出去!老子最煩你們這些神棍!”
被人轟趕,薑朵也不生氣,不慌不忙開口:
“你的黴運可不止關乎你一人,連帶你周邊的人,都會受其影響,特彆是你的家人。”
敖勇滿臉肥肉,聽到這話,目光不由得凶狠起來。
“小丫頭,我是做工地的,什麼黑的白的沒見過,警告你一次,再說這些話,我讓你看看什麼叫血光之災!”
赤裸裸的威脅。
“敖哥,有話好好說啊。”
陸知遠見氣氛不對,立馬笑臉解釋,“我師父是好意,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是不是?”
陸知遠心裡有些發懵,師父這是帶他來消食,還是惹架?
敖勇看明白了,這兩人是訛上他了。
“老板呢!讓老板來!拿了錢不辦事,媽了個巴子的,還讓我們自己來趕人不成?”
包間門被猛地推開。
進來的卻不是茶館老板。
一個披頭散發的中年女人,抱著兩個麵色潮紅的孩子衝了進來。
“敖勇!你個殺千刀的!”
“孩子要是有事,我也不活了!”
李娟一見到敖勇,扯著嗓門哭吼,止不住地捶打起來。
這牌局是沒法打下去了。
三個牌友見狀,紛紛借口“去廁所”“接電話”,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