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多魚不記仇,沒感覺到利綰綰對自己有惡意,於是對方說帶她出去玩,她就跟著走了。
兩個小姐妹手牽手去花園,正廳裡大人們都在笑。
“小女孩還是喜歡跟小女孩玩,綰綰在家就不愛搭理她弟弟,那臭小子喜歡姐姐,偏偏總惹得綰綰生氣。”
說話的是利綰綰的繼母,看起來二十四五的年紀,唇角有顆黑痣,笑得和煦溫婉,語氣裡滿是對女兒的疼愛,不知道的還以為利綰綰是她親生女兒,可說出的話卻讓人不能深思。
戰雲如看了她一眼,沒有反駁。
這是她兒媳,她兒子唯二的兩個兒子都是她生的,所以明知她對利綰綰不喜,平時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宋青君覷了戰雲如一眼,笑著說道:“男人們玩牌,咱們也彆閒著了。我前幾天讓人定製了幾副撲克,正合適今天玩。”
無需宋青君指揮,管家立刻讓人上前將東西收拾,空出桌子來打撲克。
不想玩站在旁邊看,看一會兒也來了牌癮,成群打起了牌。
小多魚被利綰綰帶著去花園摘花。
幾個傭人不遠不近的跟在一旁伺候著。
小多魚摘了花放進小籃子裡,等著回去讓王媽給她做鮮花餅。
利綰綰摘了兩朵就停下了,目光不由自主的往小多魚脖子上掃。
“衝喜丫頭,你這個項圈真的是公主送的嗎?”利綰綰有些不信。
她都隻在童話故事裡聽說過公主,沒親眼見過,一個衝喜丫頭不僅見了,還得到公主送的這麼貴重的禮物,肯定是吹牛。
小多魚一隻手抓著花,歪頭想了想,搖搖腦袋,“不是。”
“我就知道公主才不會送你禮物。”利綰綰高興大叫,“那這個是誰給你的?”
“是玉佩媽媽。”小多魚認真回答。
利綰綰以為玉佩媽媽是哪家的保姆,立刻朝小多魚伸手,“你把這個項圈給我,我拿銀鐲子和你換。”
她晃了晃自己的手,手腕上一個成色極好的小巧銀鐲晃了晃,上麵的鈴鐺隨之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
小多魚眼睛往手鐲上掃一眼,又低頭看看自己胖乎乎的小手上也戴著兩隻銀手鐲,果斷拒絕。
“不要。”
怪沉的。
利綰綰豎起眼睛,“你憑什麼不要,你一個衝喜丫頭,知不知道我是誰,我是利家大小姐,我舅公是船王戰雲生!我要什麼你就必須給我什麼,不然我就讓人把你扔掉!”
小多魚下意識回頭去看大人,可幾個傭人全都眼觀鼻鼻觀心。
兩個都是小祖宗,隻要她們不打架弄傷彼此,鬥鬥嘴他們可不敢管。
小多魚癟癟嘴,捏著手中的花花,小小聲反駁:“爹地媽咪才不會扔掉多多。”
“你把項圈給我,我就不讓他們扔掉你。”利綰綰抓了抓手,扭頭對傭人道,“去把她脖子上的項圈摘下來。”
小多魚捏緊自己的項圈,警惕地看向傭人。
媽咪說了,戴好項圈一天不摘下來,晚上就給她一顆糖,可不能讓人搶走。
傭人苦笑著麵麵相覷,這麼貴重的東西,他們可不敢碰。
一個傭人低聲勸說道:“表小姐,你要是喜歡多多小姐的項圈,可以去找六太太要。”
利綰綰跺腳,“我不,我現在就要。”
她雖然年紀小,心裡卻清楚大人不會讓小多魚把項圈給她。
有人眼珠一轉,哄著小多魚道:“多多小姐,你把項圈摘下來給表小姐戴一戴,一會兒就讓她還給你好不好?”
小多魚果斷搖頭,“不行,媽咪不讓摘。”
事關今天一顆糖呢,很嚴重。
利綰綰還在鬨騰,傭人繼續勸說:“可是表小姐和老爺子有血緣關係,而你隻是收養的……”
有人聽著不對,在後麵推了這人一下。
這人翻了個白眼,她又沒說錯,本來就是嘛,表小姐才是主人家的血緣親人。
“你要是不聽話,六爺和六太太都會討厭你,把你扔出去,讓你去當小乞丐。”
小多魚不知道乞丐是什麼,但爹地媽咪討厭卻聽懂了,如果不是宋青君千叮嚀萬囑咐不讓她摘下來,她現在已經被說服了。
但此時,一麵是媽咪的叮囑和糖的誘惑,一麵是傭人的嚇唬,小多魚愁的小臉皺成了小包子,眼圈都紅了。
“多多不要哇……”小多魚一張嘴,哇的哭了起來。
“你們在乾什麼?”一道清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剛才說話的傭人瞬間嚇得臉色慘白,冷汗都出來了。
眾人回頭,就見一個少年坐在輪椅上,被一個身高近兩米壯漢推著,少年容貌迭麗,碧綠色的眸子裡漾著冷意。
隻有小多魚還在認真專注地哭,她手裡緊緊捏著那朵小花花,眼睛閉著,眼淚將睫毛打濕成一縷縷,眼淚成串的順著軟乎乎的小臉往下掉,哭的可憐極了。
小多魚可太慘了,把項圈給了姐姐,她答應媽咪的事情沒有做到,還會失去一顆糖。要是不把項圈給姐姐,就會被爹地媽咪討厭,被扔出去,還是沒有一顆糖。
“哇啊啊啊!!!”怎麼這麼難選擇啊。
小多魚正哭呢,下一秒人就騰空了,嚇得她哭聲戛然而止。
扭頭看向抱起自己的人,眨巴眨巴眼睛盯著對方看了一會兒,感覺認識,又叫不出對方名字。
“給我抱。”蘇禮文的聲音從阿力身後傳來。
小多魚歪著小身子努力從阿力懷裡探出頭,才看到被他擋的嚴嚴實實的蘇禮文。
啊,綠眼睛,想起來了,是黑糊糊哥哥!
阿力轉身將小多魚送到了蘇禮文懷裡。
蘇禮文抱住小多魚,笑著用手帕幫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哭什麼,他們欺負你了?”
小多魚思考了一下,搖搖頭,“米有。”
他們隻是讓小多魚陷入了一個很困難的選擇中。
選擇,小多魚的人生大敵!
“那你為什麼哭?”蘇禮文幫她擦完臉,順手捏了捏。
手感一如記憶中的好。
傭人們一個個仿佛等待審判的囚徒,緊張的臉色煞白,尤其是那個嚇唬小多魚的女傭,已經快要無法呼吸了。
他們不知道少年的身份,但這個時間能來莊園的不是戰家近親,就是貴客。
對方雖然殘疾卻通身貴氣,若是他和主家說些什麼,在場除了兩個小祖宗,其他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得滾蛋。
小多魚依賴的靠在他懷裡,抽噎著道:“媽咪不讓多多摘圈圈,多多不想讓爹地媽咪討厭。”
蘇禮文沒聽太懂,“他們搶你項圈了?”
小多魚眨眨眼,搖頭,“米有。”
沒搶。
“多多不想讓爹地媽咪討厭。”
蘇禮文也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耐心,手指輕柔的幫她臉頰上的碎發捋到耳後,“爹地媽咪為什麼要討厭你?”
“多多不給圈圈,爹地媽咪就討厭多多。可、可是,媽咪不讓多多摘圈圈。”小多魚捏著自己的項圈給蘇禮文看,急著和他說清楚,臉都皺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