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嗚我就是不喜歡戰嘯野……”
回去的路上,仇凱坐在車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呂曼氣得太陽穴直崩,尖聲斥責道:“你是不是瘋了!戰嘯野那是戰家六房唯一的兒子,你姑丈的心尖尖,容得你喜不喜歡!我說過多少次了,讓你和他搞好關係,你耳朵聾了是不是?
我天天帶著你往戰家跑,你以為我吃飽了撐的沒事乾啊!戰家那麼好的資源人脈,外人求都求不來,你可倒好,送到嘴邊的飯你不僅不吃,還把碗給我打了!”
仇凱才十一歲,饒是自覺已經是個大人了,可心性到底幼稚,越是被逼迫做什麼,心裡越抵觸。
他心中已經隱約感覺到自己和戰嘯野的家世差距,可到底不清楚這差距究竟有多大。
所以他會嫉妒會憤恨,卻不會像呂曼希望的那樣去討好去諂媚,以圖從對方身上得到更多的利益,感情更加直白。
這也是出事之前,戰嘯野願意和他一起玩的原因。
呂曼罵了仇凱一路,回到家臉色還因為憤怒憋得通紅。
仇一飛知道她今天去找呂鳳華,專門請了假在家等著,一見她和仇凱進來,立刻迎上前。
“怎麼樣,姑母答應幫忙了嗎?”
仇一飛殷勤地接過她手裡的包,語氣溫柔似水。
“答應了。”呂曼沒好氣兒的回答。
仇一飛倒了杯水給她,看了仇凱一眼問道:“怎麼了,小凱又惹你生氣了?”
呂曼的火氣瞬間就又上來了,指著仇凱把他得罪戰嘯野,被人家從家裡扔出來的事說了一遍。
“你說,他是不是腦子不清醒!這種事容得他喜歡不喜歡嗎?我天天哄著我姑母玩,難道是因為我喜歡嗎?”
她是父母生養了兩個兒子後才生養小女兒,母親將她疼愛到了骨子裡,可她稍微大一點,呂鳳華因為她的長相對她表現出了些許另眼相待,她母親立刻就將她打包送到了呂鳳華身邊。
那時候她才五歲,母親舍不得她,送她去戰家時抱著她哭了一夜,第二天卻對她說:“以後你就是你姑母的女兒,在你姑母麵前不可以提母親,知道嗎?”
小時候她不理解,真心地恨過母親,長大後,同姓的姐妹裡,隻有她嫁的最好,嫁人後的日子也好,她才明白母親當初的苦心。
呂曼也像母親那樣愛著仇凱,可仇凱腦子卻不轉彎,一味的順著自己的喜惡做事。
她和丈夫都是圓滑世故八麵玲瓏的人,怎麼養個兒子卻是個犟種!
仇凱隻是低頭哭,臉上帶著明顯的不甘,顯然哪怕呂曼氣成這樣,他也沒把她的話聽進去。
仇一飛反倒笑了,“這事啊我看小凱做得對。”
呂曼瞬間眉梢豎起,眼睛瞪成了三白眼。
仇一飛連忙安撫她,“彆著急,你聽我說完。戰家老太太不再避居養病,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呂曼若有所思。
“你姑父年紀大了,戰家也該確定繼承人了。各房都在爭,你是姑母的侄女,咱們仇家天然就站好了位置,你還讓小凱和六房的兒子搞好關係,也不怕姑母多想。”
呂曼滿臉懷疑,反駁道:“你想多了吧,我姑父身體康健,還不到定下繼承人的時候,再說也沒見戰家幾房人有動作啊。”
仇一飛讓人把仇凱帶走,這才壓低聲音對呂曼道:“昨天維港海上燒了一場大火,知道燒的是什麼嗎?”
呂曼搖頭。
大白天海上燃起大火,濃煙滾滾,消息壓根瞞不住,但警方這次反應卻很快,沒讓人靠近就把地方圍了起來。
呂曼昨晚滿腦子都是今天如何求呂鳳華幫忙辦事,壓根沒把這事放心上。
“跟戰家有關係嗎?”呂曼試探著猜測。
“燒的是毒品。”仇一飛臉上流露出一抹嫉妒。
局裡調查後得出結論,那場火至少燒了上億美金的毒品。
上億美金啊,他們仇家全家掏空也掏不出這麼多錢,人家說燒就燒了。
戰家低調,平時看不出來,真遇到事才能看出來,家底是真厚啊。
他們仇家和戰家比起來,簡直就是螞蟻比大象。
呂曼比仇一飛更清楚戰家的底細,沒有他這樣的感悟。
她擺擺手,反駁道:“是毒品那就更不可能和戰家有關係了,我姑父對毒品零容忍的。”
戰雲孟出國留學期間的慘痛經曆,她可是清清楚楚,姑母因為給雲孟表哥求情差點被休了。
“可貨是從戰家老二的船上搬下來的,動手燒的人是戰家老幺。”
這倒不是仇一飛他們這些警察偵查能力強,而是戰司航壓根沒想瞞著,甚至還給了他們線索,讓他們查到戰玉軒頭上。
否則他也不會把那些毒品放到海上一把火燒了。
這事戰玉軒明知一切都是戰司航乾的,也必須把這個悶虧吃下去,彆人提起來他還得誇戰司航乾得好。
否則彆說繼承戰家,他以後還能不能姓戰都不一定。
“戰家老二和戰家老幺已經打起來了……”呂曼著急起身,“不行,我得和姑母說一聲,讓她提醒我兩個表哥防著點!”
仇一飛一把將她拽了回來,“哎呦我的懵婆,你收皮啦!”(澳門話:哎呦我的傻媳婦,你快省省吧。)
不等呂曼表達不滿,他哄道:“這件事連我們這些外人都一清二楚,你以為你姑母和兩個表哥不知道嗎?他們不說是家醜不可外揚,人家終歸都是姓戰的,你冒然跑去挑破了和平的假象,你姑母不會感激你,隻會覺得你多事!”
呂曼想說不會,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
“那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嗎?”
仇一飛把人來進懷裡抱著,“小懵婆,你知道又有什麼用呢,咱們家在戰家麵前,都不夠人家一指頭捏的。神仙打架,咱們這些凡人不躲遠點,先死的就是咱們。”
呂曼被說服了,不由想起呂鳳華提起藤家產業時那不屑一顧的表情,心中酸澀難耐。
但凡當初姑母彆那麼自私,多為她這個侄女想想,讓她嫁給兩個表哥中的任何一個,她現在就也是戰家人了。
呂曼和仇一飛抱在一起,兩人的心卻各自飛去了遠方。
而就在不遠處,呂家老太太居住的獨棟彆墅的客廳裡,香霧繚繞,一個須發皆白的大師身著黃色黑紋緞袍,正在圍繞著供桌做法。
方老太被傭人扶著站在不遠處,神情滿懷期待。
直到大師停下,她立刻上前,殷勤問道:“唐大師,你這法術做完,要多久我大兒才能升任局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