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年輕媳婦兒慌得大叫,衝過來的腳步卻一下子頓住,眼睜睜看著兩個男人被劉熙踹飛一個掐住脖子按在地上一個。
尖利的指甲刺入皮肉,流出來的血臟了劉熙的手,她的表情冷漠至極,看著被掐的臉色漲紅的男人問:“誰讓你們來鬨事的?”
男人想要去掰開她的手,鼻子立馬挨了兩記重拳,一時間眼前發黑,腦袋酸辣腫脹,在窒息感的加持下,內心的恐懼節節攀升,他不敢再有任何反抗的動作。
“是江家還是劉家?”劉熙微微鬆了些力氣:“嗯?”
男人從嗓子裡艱難發聲:“江江”
“江家是嗎?很好。”劉熙迫使他仰起腦袋:“現在出去讓那些人停手,等衙門來人了,一五一十的告訴衙役你們受誰指派,彆和我玩手段,除非你想死。”
男人飛快點頭,內心已經恐慌至極。
江家的人找他們鬨事的時候,隻說對方是個十三歲的小姑娘,長在深閨,性格平和,一嚇唬就能亂了分寸,讓他們威逼恐嚇再把她帶走,完全沒提對方會動手打人這回事,剛剛差點被掐死的時候,他已經後悔接這事了。
男人連滾帶爬的衝了出去,一邊咳嗽一邊大喊著讓自己人住手,衙門的人也很快到了,掌櫃在外麵交涉,聽見是江家指使他們來鬨事收拾劉熙的,衙役來到了內間外頭。
隔著簾子,衙役客客氣氣的問:“姑娘可受驚了?這些人已經交代清楚了,不知姑娘是什麼意思?”
江家和劉家是親戚關係,外頭這些人還不曉得兩家因為分家撕破了臉的事,所以得先問問才敢處置。
年輕媳婦兒早得了劉熙的意思,站在簾子後麵說道:“江家雖然是親戚,但鬨事砸店不是小事,他們還想讓這群混賬把我們姑娘帶走,更是用心險惡,大人們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務必秉公執法才是。”
“是,姑娘放心。”衙役心裡有數了,立刻招呼人把鬨事的全都帶走。
掌櫃這些進來,見劉熙安然無恙,這才鬆了口氣:“還好姑娘沒事。”
“店裡那些損失記得找江家賠,彆心慈手軟。”劉熙洗了手,細細擦乾:“另外,可以對外好好宣揚一下他們家買潑皮勒索自己外甥女的事,不用在乎臉麵,若是聽見有損我名聲的話也不要在意,真金白銀最重要。”
掌櫃的忙應了聲,心裡那點輕視也抖摟乾淨了,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那個男人脖子上的掐痕清晰的不得了,他一點也不懷疑劉熙有本事直接掐死對方。
“行,你們收拾吧,對了挨了打的夥計多給些錢安撫。”劉熙戴了帷帽就走,年輕媳婦兒和丫鬟們立馬跟著。
外頭亂糟糟的,圍著看熱鬨的百姓都還在,見她們出來議論紛紛,劉熙也不在乎,從容上了車繼續去下一家鋪子。
她在外頭跑了一天,勉強把潭州城裡的鋪子都看了一遍,那些開在彆處的鋪子她實在管不過來,心裡也想好了,若是因為疏於管理虧損,那就趁早轉手賣掉,絕對不能砸在手裡。
渾身疲憊的回到自己院子,剛進門,江啼就衝過來拽著她哭罵:“你個沒良心的,非要你舅舅去死才高興嗎?”
丫鬟忙把她拉開,江啼卻不管不顧,滿臉猙獰的看著劉熙:“若沒有你舅舅,你哪裡能得了這麼大便宜,你真是好狠的心啊。”
“江家人搬出去了嗎?”劉熙拍拍自己的衣裳坐下來,江家在潭州沒有宅子,一直在劉家住著,與她的院子隔得不算遠。
守在家裡的婆子立馬回話:“還不曾。”
“很好,要麼你和我好好說話,要麼我現在就把他們一家攆出去,想想吧。”劉熙喝了口茶潤喉,這一天說的太多的話,她沒精力和江啼歇斯底裡的吵。
江啼越發惱怒,可是這幾天的事經曆下來,她已經知道劉熙不再是從前那個好脾氣縱容她的姑娘了,自己惱了一會兒,終究還是老老實實的坐了下來。
“江家安排人去找了幾個潑皮,趁我去巡店查賬鬨事,一通打砸,想要威逼恐嚇我,對方說,江家特意交代他們把我帶走。”劉熙靠著椅背,滿身悠閒:“母親,你應該清楚,如果我真的在大街上被一群潑皮拉扯帶走了,等待我的結局是什麼吧?”
江啼一口否決:“不可能,你舅舅他們怎麼會這麼做,隻怕是你賊喊捉賊冤枉他。”
“是不是一查不就知道了?”劉熙並不想和她爭執:“反正那些潑皮都被帶走了,父親走了沒多久,衙門還是願意給劉家這個麵子仔細查的。”
江啼臉色一僵,隨即就抹淚痛哭了起來:“我求你,饒了你舅舅吧,他也不是有心的,你這幾天把人欺負成這樣還不夠嗎?”
“不是有心的就已經把我往死路上逼了,這要是用了心還了得?”劉熙壓根不吃她這套:“你與其求我饒了他,不如勸他少挑事,我可不是嬌滴滴的小姑娘,有的是法子對付他,他若不怕,放馬過來,大不了大家同歸於儘咯。”
江啼噎了一下,繼續抹眼淚:“那你替我想想,我是你娘啊,我夾在你們中間左右為難,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我”
“你可不是左右為難,你是從我身上占不到便宜不好和江家交代,但凡你心裡向著我也不至於兩頭不落好,說白了,你都沒把我當回事,我怎麼可能把你當回事?”劉熙一點都不介意把話說的難聽些:“誰家做娘的,一會兒把女兒告上官府一會兒讓潑皮帶走女兒的?”
江啼啞口無言,她看著劉熙,半晌才憋出一句話:“誰讓你不聽話的。”
“少把過錯推我頭上,明明是你們自己狼心狗肺貪婪愚蠢,還想把原因歸咎到我身上,怎麼,你指望我反思嗎?你連自己的日子都過不明白就不要對我指手畫腳了。”
接連被懟,江啼的臉色難看的要命:“你是打算和我劃清乾係了嗎?”
“你現在才看出來嗎?”劉熙覺得很好笑:“你不會是覺得自己助紂為虐沒真的讓我吃了虧,我就會因為你生了我原諒你吧?我看著很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