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紅兵看完這封信,讓他大吃一驚,他突然發現這個讓他垂涎欲滴的小美人已經不是處女了,她早就把自己的身子,給了一個在縣農行工作的“唐哥”,而這個“唐哥”又是一個已婚的男人。
那玉蘭為什麼還會跟他乾那種事,而且還是那麼瘋狂,他覺得不可思議。
他沒想到,一向天真單純的玉蘭,怎麼會乾出這種事來?
他想,這些信既然鎖在彩雲的箱子裡,就說明她是知情的,那她為什麼不製止?
而且還把這些不堪入目的信保存起來,她這是什麼意思?是想將來要挾他嗎?
現在,他很想知道,這個“唐哥”究竟長什麼樣,能讓玉蘭如此狂熱地追他!
他把這些信全部鎖到抽屜裡,準備抽時間好好研究一下。
玉蘭到家後,首先找到雲鳳:“阿姨,玉強小腿粉碎性骨折,我媽腰椎骨折,急需用錢治療。”
雲鳳道:“那就趕緊去借,反正我這裡沒錢。”
大頭榔子一聽急了:“年前我們賣豬的錢不是還有嗎?”
“廢什麼話,那錢早都用完了。”
玉蘭看出來雲鳳不願借,又擔心倆人吵起來,隻好說:“好了,我再想辦法。”
雲鳳語氣堅定地跟玉蘭說:“告訴小梅,麻個必須回來。”
“知道了。”
玉蘭幾乎把全村都借了一遍,最終隻有大誌的父親借了十塊錢,二嬸借給十五塊錢,發福也借來二十來元,一共借來四十多元。
發福和玉蘭說:“你哥的病更急,趕緊去醫院,先讓你哥住院治療,我繼續去借錢,湊夠了我馬上就過去。”
“知道了,我一會就走。”
玉蘭領著玉軍,趕到醫院後,給哥哥辦了住院手續,母親隻好繼續等待。
辦完住院手續,醫生對玉強開始一些基礎檢查和治療。
可母親還是不能住院治療,不知道二叔什麼時候才能借到錢?看著母親痛苦的樣子,玉蘭感到心裡很難受,她決定到農行找唐哥。
唐浩得知情況後,立馬找同事借錢,然後和玉蘭一道來到醫院,幫助彩雲辦理了入院手續。
唐浩離開後,彩雲問玉蘭:“你是怎麼找到唐浩的?”
“去單位找他的。”
“對,千萬彆去他家裡。”
“我知道。”
“他借給你多少錢?”
“五十。”
“借這麼多錢怎麼還啊?”
“先看病要緊。”
“雜貨鋪的生意不能斷,你和小梅都回去,讓玉軍留下就行了。”
“放心吧,雜貨鋪的笤帚我可以讓二叔幫我一起弄。”
“你二叔呢?”
“他借錢去了。”
“他可能不知道你能借到錢,回去讓他彆著急了,押金都交齊了。”
“知道了,我回去就跟他說。”
“王家欺人太甚,跟你二叔說,讓他帶你到公社去報案,要求嚴懲凶手,並承擔醫療費和損失費。”
“好的。”
公社革 委會接到玉蘭和發福的報案後,派了兩名同誌來到縣醫院,分彆向玉強和彩雲了解有關情況,並找大夫詢問了倆人受傷情況。
王紅兵得知玉蘭報案後,馬上就來找玉蘭。見她正在紮笤帚,便笑著跟她說:“玉蘭,想不到你還會乾這個?”
“你過來乾什麼?”
“聽說你哥傷得不輕,會不會成殘廢了?”
“這下你高興了吧?”
“這丫頭,怎麼說話的?”
“這不都是你安排的嗎?”
“這是你媽跟你說的吧?我真是冤枉死了,要不是我極力阻攔,你哥這條命可能都沒了。”
“你是不是覺得還不解恨?”
“玉蘭,小表叔一直都非常喜歡你,你可不能這樣跟我說話,那天晚上要不是我阻止,那幾個臭小子還不把你給糟蹋了?”
“他們打我媽我哥時,你為什麼不製止?”
“當時我不在場,否則,不可能會這樣。”
王紅兵掏出十塊錢遞給玉蘭:“這個你拿著,給你媽和你哥買點營養品補補身子。”
“不需要。”
“你應該去醫院好好照顧他們,讓他們儘快恢複,爭取早日出院。”
“你還有彆的事嗎?”
“這是你最喜歡吃的大白兔奶糖,給你!”
“拿走,我不稀罕!”
王紅兵將大白兔奶糖放在桌子上就走了。
玉蘭忍不住拿了一個,放到嘴裡,心裡感到美滋滋的。
公社革 委會的辦案人員,來到王家峪調查了解案情。
公社革 委會通過調查取證,認定王紅兵的兩個侄子為主要行凶者,決定分彆拘留一周,玉強和彩雲的醫療費用由王紅兵和其兩個侄子承擔,王富祥的醫療費用由彩雲承擔。
彩雲對這個處理結果雖然不滿意,但也沒辦法,隻好接受了。
王紅兵對這個結果感到很滿意,覺得玉強這次算是廢了,這個潛在的威脅終於被排除了。彩雲的傷情即使沒有秀霞那麼嚴重,但跟廢人也差不多,他覺得這筆醫療費花得值。至於兩個侄子被拘留,也不是什麼大事,過幾天就出來了,沒什麼影響。
經過一周的治療,彩雲的病情有所好轉,大夫同意她出院回家臥床休養。
玉蘭用輪椅推著母親找到玉強的大夫,詢問他的情況,大夫告訴她:“玉強的手術很成功,放心吧。”
彩雲問:“骨頭接好了嗎?”
“接好了,用的鋼板內固定,等骨頭長好了,就可以取下來。”
“多長時間才能長好?”
“各人情況不一樣,大概一年左右。”
“謝謝大夫!”
彩雲回家沒幾天,雲鳳和楊家崗的楊婆來到彩雲家,雲鳳對彩雲說:“我們今天來,就是把玉強和小梅定親的聘禮退給你,這是六十塊錢,這是四塊布料,你點一點。”
彩雲感到很驚訝:“雲鳳,你這是什麼意思?”
楊婆連忙接過話:“就是退親,從今天開始,玉強和小梅的親事就不算數了。
雲鳳道:“彩雲,你也彆怪我,婚姻是一輩子大事,我必須為小梅著想。”
彩雲見雲鳳也不再稱她張姐,而是直呼其名,看來她退親的決心已定。但令她奇怪的是,明明是六件布料,為什麼隻退回來四件呢?是不是還有其他情況?
但不管是什麼情況,她還是極力勸說:“雲鳳,兩個孩子感情很好,你是不是再好好考慮一下?”
雲鳳很堅定地說:“不用,我已經給小梅找了新的婆家,這事就這麼定了。”說完,抬腿就走,剛走沒兩步,又回過身來,拉著楊婆一起走了。
雲鳳走後,彩雲還在發懵,這事來得太突然,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她擔心玉強經受不起這樣的打擊。
站在一旁的玉蘭一直沒說話,她不知道說什麼好。
彩雲問玉蘭:“你覺得小梅最近有什麼變化嗎?”
玉蘭道:“沒有,主要是雲鳳阿姨,上次找她借錢,她手裡有錢,就是不借,我怕您著急,沒敢跟您說。”
“你怎麼知道她有錢?”
“王叔說他們剛賣了一頭豬,家裡有錢,王叔讓她借,她不同意,我怕他們吵起來,就算了。”
“這事先彆告訴你哥,讓他好好養傷。”
“這麼大的事肯定瞞不住,早晚都會知道的。”
“能瞞一天算一天,我就擔心你哥,千萬彆成了殘廢。”
“前段時間我沒敢跟您說,我哥的腿治好後,他的左腿比原來要短一點,走路會有點瘸。”
彩雲一下子緊張起來:“為什麼會這樣?大夫不是說手術很成功,骨頭都接好了嗎?”
“大夫說,我哥的小腿骨頭斷成了三節,中間那一小節骨頭一端碎了,接上後也隻能是這樣了。”
“你哥知道嗎?”
“知道,大夫已經把情況都和我哥說了,我哥也同意了,他還讓大夫多費心,爭取最好的效果。”
“這個情況小梅知道嗎?”
“知道。”
“她會不會告訴她媽了?”
“有可能。”
“你哥的婚事將來就難了。”
雲鳳從彩雲那裡出來,送走了楊婆,回家把小梅叫到房裡:“小梅,剛才我和老紅到玉強家去了,把你和玉強定親的聘禮都退回去了,從今天起,你和玉強就算退親了,以後……”
小梅一聽就急了,沒等雲鳳說完,就質問母親:“為什麼要退親?”
“他現在成了殘廢,我怎麼能讓你嫁給他?”
“我不同意,他很堅強,不會成殘廢的。”
“婚姻大事,父母做主,由不得你,我已經給你找了新婆家,男孩子今年二十二歲,是煤礦工人,一個月工資三十多塊,多好啊!”
“除了玉強,我誰也不嫁。”
“你敢!反了天了,你是我身上掉下的肉,我讓你嫁給誰,你就得嫁給誰!”
雲鳳的話氣得小梅哭著跑到後院抹眼淚,她覺得母親的做法,完全不顧他們的感情,她決不離開玉強。
經過半個月的治療,玉強也出院回家休養,一個月後進行複查。
小梅知道玉強回來後,含著淚水來到了玉強的小房間,哭著對玉強說:“強哥,你放心,我不會離開你的!”
“小梅,你怎麼哭了?誰說你要離開我了?”小梅的話讓玉強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你是不是還不知道,我媽把我倆定親的聘禮退回來了,又給我找了新婆家。”
玉強一聽,抓住小梅的手就要起來,但小腿疼得他又躺下:“小梅,快扶我坐起來。”
小梅扶著玉強靠牆躺著:“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就是昨天,我媽和老紅一起過來退親的。”
“去,喊我媽過來。”
小梅找到彩雲:“阿姨,玉強讓您過去一下。”
彩雲一聽,心裡有點發慌:“小梅,知道玉強找我乾什麼嗎?”
“就是退親的事。”
“你都跟他說了?”
“嗯。”
“退親的事,你媽跟你商量了嗎?”
“沒有,我不同意。”
“可是你媽已經給你找了新婆家了。”
“找了也白找,等強哥好了,我們倆就離開這裡。”
“這是玉強跟你說的?”
“不是,是我自己這麼想的。”
“你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叫私奔。”
“私奔就私奔,反正我離不開強哥。”
“好孩子,你玉強哥沒有白喜歡你,但私奔不行,我們再想辦法。”
彩雲想,既然玉強已經知道,就隻能如實跟他說了,好在小梅對他一往情深,相信他能挺住。
“玉強,你都知道了?”彩雲過來問玉強。
“媽,這事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還沒想好怎麼和你說,沒想到小梅和你說了。”
“小梅,你怎麼想?”玉強問。
小梅道:“我跟阿姨說了,等你好了以後,你帶我離開這裡,等我媽認我們的時候再回來。”
“這樣不好,你媽會難過的,要想辦法知道,你媽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小梅離開後,彩雲對玉強說:“兒子,你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養傷,小梅的事既是壞事,也是好事,至少讓我們知道小梅對你是真心的,這比什麼都重要,但私奔我也不讚成,具體怎麼辦,可以從長計議。”
玉強很自信:“媽,您放心,我沒事,小梅不會離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