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剛剛的裴聿總讓沈梨初幻視十幾年前,她和裴聿初遇的時候。
七歲的裴聿,渾身泥濘,狼狽極了,像一隻可憐巴巴的小狗崽。
當時的她以為裴聿也是被人丟棄的。
在裴聿身邊坐下之後,沈梨初眼眶微紅:“姨姨剛才是不是罵你罵得很凶啊?”
要不然,裴聿又怎麼會露出那麼受創的神情來?
裴聿一愣,隨即又笑開了:“於女士沒有罵我。”
於清清雖然對裴聿的管教十分嚴格,但絕對不會輕易地打罵孩子,更多的時候,還是罰裴聿手寫檢討書。
隨著裴聿年紀的增長,檢討書的字數也跟著增長。
估計下一次於清清再罰裴聿寫檢討書,就該是七千五百字了。
上次裴聿寫檢討書的時候,被江景珩無意間撞見了。
江景珩一副極其認真的語氣問裴聿,他是犯天條了嗎?
裴聿看著沈梨初那雙滿是擔憂的眼睛,突然生起了想要親吻沈梨初的想法。
想了想,又實在忍不住,便伸出手去輕輕觸碰了一下沈梨初的眼睫。
因為太癢的緣故,沈梨初下意識躲避:“怎麼了?”
裴聿笑著道:“沒什麼,就是想輕輕碰一碰。”
像這樣有點莫名其妙的事情,從小到大,裴聿做過多次了,沈梨初也沒太放在心上。
裴聿卻突然道:“小乖,對不起。”
沈梨初怔了怔,有點不明所以然:“怎麼突然就道歉。”
“今天是我太不尊重你的想法了。”裴聿聲音中滿是懊悔:“以後,我們慢慢來好不好?”
如果不是於清清提醒他,自己都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想通。
沈梨初輕輕點了點頭。
其實沈梨初不喜歡裴聿對自己說抱歉的話語,就像是裴聿不允許沈梨初向他說謝謝一樣。
那些是他該為沈梨初付出的!
在將一切事情說開之後,裴聿也去找過教導處的老師。
也不知道他對那些老師說了什麼,他們也沒再找過沈梨初。
在學校的日子,仍舊在按部就班地過著。
臨近期末的時候,於清清突然將她接走,由於時間緊迫,沈梨初就連跟裴聿道彆的時間都沒有。
她又怕裴聿擔憂,就寫了一張小紙條,讓同桌岑秋交給裴聿。
誰知,直到期末考試過後,寒假來臨,沈梨初還是沒回來。
往後的日子裡,裴聿沒有再接到沈梨初一絲訊息。
裴聿整個人都在焦躁不安。
跟裴聿同樣焦躁不安的還有江景珩,這場期末考試沒有沈梨初幫忙押題,江景珩喜提爆辣竹筍炒肉一份。
偏偏禍不單行。
女孩送給江景珩的那隻比格犬的奶味鑒賞期也到頭了。
奶味小比格爆改比格大魔王。
越到年底,公司的事務就越忙,江確難得的兩天假期。
休假第一天,江確看著專門從學校調來的江景珩化學試卷和答題卡,不信邪地親自批改過後,看著由自己親手寫上去的那鮮紅醒目的6分,沉默良久。
江景珩生怕他哥會被他氣暈過去,趕緊奉上竹片。
“哥,你打我吧。”
這頓打,他不挨都不安心了。
休假第二天,一大早,江確就被樓下的er~聲吵醒了。
簡直是撕心裂肺!
江家住的也是彆墅區,鄰居隔得那麼遠,都能聽得到聲音,還發消息問江確,今年是不是在家殺年豬啊?
想著這狗是他親弟弟養的,對江景珩意義非凡,江確也就忍了。
當天中午,比格犬不知怎麼地溜進了書房,在江確開會的時候,偷偷咬斷了網線,還順帶拉了一堆屎。
要知道,江確有很嚴重的潔癖。
為了自己和狗的人身安全,江景珩帶著狗投奔謝長宴。
看見已長成的邪惡大比,謝長宴二話不說,帶著一人一狗直奔裴家。
謝長宴給江景珩出主意:“待會你就哭,使勁哭,嚎啕大哭。”
“裴聿肯定會幫你的。”
江景珩有些遲疑:“真的嗎?”
謝長宴一本正經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他這話,江景珩實在不敢苟同,但眼下實在是沒有彆的辦法了。
一見到裴聿,江景珩果真就嚎啕大哭起來 ,先開始是裝的,後來哭著哭著,就演變成真的了。
“她騙我!”
“果然,女人的嘴,騙人的鬼!所有的關心都是假的!”
江景珩隻覺得自己那顆少男心,緩緩破碎了。
“再也不要相信女人的話!”
“壞女人!”
“全都是壞女人!”
聽著裴聿不滿地輕嘖一聲,江景珩嚎啕大哭的聲音一頓,抹了一把眼淚後,嘀嘀咕咕道:“除了梨梨,除了我媽媽,除了於阿姨……”
比格像是看懂局勢一樣,自從跟著江景珩出來後,仿佛又回到了奶味鑒賞期,在謝長宴和裴聿麵前聽話得不得了。
嚎啕大哭完之後,江景珩悄悄咪咪地引入正題:“裴哥,你就可憐可憐我吧。”
裴聿:“乾嘛?”
江景珩拎著比格犬的大耳朵,可憐巴巴道:“收留我和它好不好?”
比格同樣也以可憐巴巴的語氣er~著。
“我可有用了。”
為了彰顯自己的用處,江景珩絞儘腦汁地舉了好幾個例子:
“你無聊的時候,我可以陪你打遊戲。”
“天氣這麼冷,我還能給你暖被窩。”
“梨梨走後,你不是成空巢少年了嗎,我還能陪你說說話。”
裴聿罵罵咧咧:“你才空巢少年!”
“我用你給我暖被窩?”
裴聿拒收了江景珩和它的狗,但也給了他一個暫避風頭的落腳點。
寒假過半,裴聿終於從裴父嘴裡聽著點沈梨初的消息。
由於這段時間,裴父給裴聿派的任務他完成得非常優秀,裴父決定給他放一周的假。
當然,這個假也不是任由裴聿支配的。
他需要在接到沈梨初後,將沈梨初帶去一個老中醫那裡。
這個老中醫還是江確給他推薦的,說是調理身體方麵有自己獨到之處。
裴聿自然沒有理由拒絕,當天下午,他就出發了。
與此同時,沈家也在準備著出行。
比起前些日子,宋雨眠臉色更加蒼白如紙,聲音虛弱道:“謹行,用不著這麼興師動眾的。”
她本來是不打算同意出行去求醫的,可耐不住沈謹行一直哀求。
那個老中醫她早就有所耳聞,性格古怪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