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自習,例行檢查儀容儀表,沒穿校服的話,會被扣班級榮譽分的。
等裴聿走後,沈梨初才發現他的校服還在自己書包裡。
沈梨初想著距離第一節早自習上課,還有六七分鐘左右,速度快一點,應該可以給裴聿送過去。
她拿著校服,下完樓梯後,剛拐過一個轉角,遠遠就看見沈謹行動作極快攥起裴聿的衣領,揚起拳頭朝裴聿嘴角處落下。
沈梨初快步衝了過去,從沈謹行手中扯過裴聿的衣領,將裴聿護在身後。
沈謹行也沒想到沈梨初會突然出現,當即愣在原地,試圖解釋:“梨梨,我……”
他話都還沒說完就被裴聿打斷了:“小乖,這不能怪沈同學,他隻是錯怪了我和你之間的關係,這也是為你在著想的。”
“而且這一拳打的不重的,我的嘴角隻有一點點疼,估計過個兩三天就能好的。”
話音剛落,裴聿像是說話間扯到了嘴角的傷勢,當即輕嘶了一聲。
而那番話,看似在為沈謹行解釋,實則一句比一句抹黑。
沈梨初立即轉身,心疼地輕輕捧起裴聿的臉頰,查看他嘴角的傷勢。
那一拳,沈謹行是一點力都沒收,不過一會兒的功夫,裴聿的嘴角就又青又紫的。
“我看看,是不是出血了?”沈梨初急忙扒拉開裴聿的嘴查看。
裴聿嘴裡明明能嘗到鐵鏽味兒,但他還是對沈梨初說:“沒有,我皮糙肉厚的。”
“可明明就出血了。”沈梨初眼睛裡麵的心疼之色快溢出來了。
拳頭落到裴聿嘴角的聲音,她在那麼遠的地方都聽到了,也不知道牙齒有沒有問題。
沈梨初越看越心慌:“我們去醫院看看好不好?”
這時候,沈謹行也反應過來了,剛剛裴聿就是在刻意激怒自己。
那一拳,裴聿明明可以躲開的。
心機!
太心機了!
沈謹行沒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會被人用這麼拙劣的手段來擺了一道。
現在再怎麼解釋也沒有用了,畢竟裴聿挨了他一拳是事實。
沈謹行快速鞠躬道歉:“裴聿,對不起。”
“剛剛是我太衝動了,為了聊表歉意,我先馬上送你去沈家的私人醫院檢查做個全身體檢。”
沈家的私人醫院,是他沈謹行的地盤,這樣就能杜絕裴聿在沈梨初麵前誇大病情的舉動。
從始至終,沈梨初沒跟沈謹行計較是因為她將注意力放在了更需要關心的裴聿身上。
可這並不代表她一點也不生氣,一點也不想去計較。
“我們不需要!”
沈梨初很少有這樣態度冷硬地對彆人說話的時候。
不隻是沈謹愣住了,就連裴聿也愣住了。
沈梨初慍怒道:“沈謹行,你是我什麼人?我和你之間有什麼關係?輪得到你對我和裴聿的關係指手畫腳嗎?”
誰都可以質疑她和裴聿的關係,唯獨是沈家人不能。
她被沈家拋棄,這是事實。
如果沒有遇見裴聿,她或許早就沒在這世上了。
是裴家重新給了她一個家。
裴家撫育她長大,儘心儘力培養,同時也毫不吝嗇地給了她很多很多愛。
這樁樁件件,都是沈梨初就算報恩一輩子都報不完的恩情。
沈謹行麵色一白。
在去往裴家私人醫院的路上,沈梨初就將剛才發生的事情告知了裴父。
接到消息後,裴父也往醫院趕。
等坐上車,裴父立即給於清清撥去電話,將裴聿被沈謹行揍了一拳的事情告訴了對方。
“你兒子又說了什麼讓人人神共憤的話了?”於清清好奇問道。
當初得知沈梨初身份後,於清清就特意將調查沈家的資料,一一看了個遍。
沈謹行能從一眾豺狼虎豹中,年紀輕輕,就能以旁支的身份坐穩沈家繼承人的位置,可見心性手段都不一般。
裴父不慌不忙:“我也挺想知道的。”
等裴父到醫院後,裴聿已經在接受全麵細致的檢查了。
沈謹行也跟來了。
似乎是害怕此時出現在沈梨初麵前,會讓沈梨初更加厭惡他,所以特意躲在角落裡,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看見ct室中的裴聿,還在隔著厚厚的玻璃跟沈梨初擠眉弄眼的,裴父心中那為數不多的擔憂瞬間灰飛煙滅。
他就知道,這小子絕對是故意的。
裴父低聲安慰沈梨初。
可不管裴父如何安慰,沈梨初麵上還是難掩擔憂。
裴父歎了一口氣,轉身朝沈謹行方向走去。
這事兒雖然是沈謹行挑頭的,但裴聿肯定也沒說什麼好話,所以經不起細查。
再說了,不管怎麼樣,沈梨初骨子裡流淌的是沈家血脈這事兒是更改不了的事實。
單論這一點,裴父就不可能對沈謹行多加追責。
而且,看似是裴聿挨了一拳,實則還是沈家更吃虧。
一通檢查下來,裴聿壓根兒沒什麼大問題,就是嘴角淤青。
牙齒也沒問題,出血純粹是因為內裡皮肉撞到牙齒,有些破皮罷了。
但當醫生看見裴聿一臉虛弱、跟要害受了重傷似地靠在沈梨初懷中時,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懷疑自己。
他複又去電腦屏幕上看了一眼片子,遲疑道:“要不然住院觀察看看?”
沈梨初低頭看裴聿。
裴聿虛弱地搖頭。
“那我們回家休養一天,今天暫且不去學校了好不好?”沈梨初又問。
這怎麼行!
不能耽誤沈梨初的學習!
裴聿身體立即坐正:“不用請假回家休養,我沒問題的。”
沈梨初也有著自己的堅持,論犟起來,裴聿還真犟不過沈梨初。
半個小時後。
沈梨初攙扶著裴聿下車,回到了裴家。
看似裴聿將整個上半身都壓在了沈梨初身上,實則一直悄悄收著力。
裴父跟在後麵,隻覺得簡直沒眼看,偷偷拍下兩人的背影,將照片發送給於清清。
[欣賞一下,咱們兒子影帝級彆的受傷表演。]
如此精湛絕倫的受傷表演,都讓裴父覺得讓裴聿走繼承家業一條路,都是屈才了。
於清清很快發來回信:[他的一條腿也被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