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弄的?”
沈梨初老老實實道:“可能是因為寢室的陽台門最近有點問題,我睡覺的時候,沒有關好,被風吹開了。”
幸好,裴聿給她準備的窗簾遮光和防風效果都很好。
裴聿將手放在沈梨初腰間,緊緊圈住後,又問:“小乖還記得我曾經說過什麼嗎?”
隻要生病,就必須和他一起出來住。而且類似的話,裴聿還不止說過一遍。
沈梨初吸了吸鼻子後,悶悶地小聲回:“記得。”
她會遵守承諾的。
有關這方麵,其實也不是沈梨初想那麼古板地去墨守成規。
除去一部分原則原因外。
在很早的時候,沈梨初就發現裴聿對於規矩這方麵,壓根不太在意。
準確來說,是那些不會妨礙到他的規矩,裴聿不太在意。
如果是那些會妨礙到他的規矩,隨便違反,對他來說也沒什麼後果。
這並不是件好事情。
人是不能夠永遠隨心所欲的,但裴聿明顯不這麼認為。
他想要什麼,就必須得到什麼。
裴父和於清清也早就意識到了這一點,在管教裴聿之餘,他們也拜托過沈梨初。
為避免夜長夢多,裴聿又道:“我明天就讓人把所有的行李搬出來。”
雖說這裡每周都會有人來打掃,但裴聿還是將臥室裡的床單被罩這些重新換了一遍。
裴聿向來不願意讓她插手這些瑣事,更何況沈梨初現在還處於生病狀態。
在他忙碌時,沈梨初就無聊地東看西看的。
與京大通勤時間最短、環境最好的地方隻有這棟居民樓。
房型是大平層。
一梯兩戶。
裴聿是直接將這一層和上下兩層全部買下了,就是怕吵到沈梨初。
房間的布局和家裡沒什麼兩樣,但也不是全然沒有變化。
直到沈梨初無意間拉開床頭櫃的最底下那一層抽屜時,發現裡頭整整齊齊滿滿當當地放了很多東西。
東西雖然多,但品類很少。
而且全都是新的,靠近抽屜外側的一些塑料小盒子,更是連塑封膜都沒有拆過。
紙盒包裝上印的全是外文,出於好奇,沈梨初拿起一盒仔細看了看。
隨著看清楚上麵的外文後,沈梨初的眼睛也越睜越圓。
橡膠製品。
尺寸還是最大號的。
她忽然就覺得手中那盒連塑封膜都沒拆開的小盒子燙手得厲害。
手忙腳亂地放回去,沈梨初正準備將抽屜關上時。卻憑空出現另外一隻手,搶先一步把抽屜關上了。
處於慌亂中的沈梨初扭頭去看身後的裴聿,磕磕絆絆道:“我……我沒看清楚上麵的內容。”
這番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模樣,真的很難讓人相信。
裴聿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沈梨初:“……”
算了,她還是早點睡覺吧,真是發燒發的她腦子都不清楚了。
等一覺睡醒,就什麼尷尬事兒都忘了。
第二天。
早上的時候,裴聿又給沈梨初測了一遍體溫,還在發低燒。
於是,沈梨初暫時被剝奪了一天去上課的資格。
裴聿自然是不會放心讓沈梨初一個人待在家裡的。
上午九點半。
坐在裴聿專屬辦公室裡的沈梨初,還有些懵懵然。
一來到裴氏集團,裴聿就被人叫走了,臨走之前,他還告訴了沈梨初自己大概回來的時間。
屬於裴聿的辦公室,其實就在裴父的隔壁。
風格簡約利落,一眼望過去,沈梨初幾乎看不出裴聿在這裡辦公的痕跡。
不知不覺走到辦公桌,沈梨初無意間瞥見一旁的台曆。
上麵有很多圈圈點點、寫寫畫畫的黑色筆痕跡。
沈梨初一天一天看著。
起初,沈梨初還以為是有關裴氏集團重要工作的事情。
直到看到一半,沈梨初才突然發覺,這些黑色筆痕跡,究竟代表著什麼。
全是跟她有關的。
沈梨初立即將台曆一張一張地往回翻著。
每一張都是如此。
特彆是一些重要日子,更是用醒目的紅筆來圈寫的。
沈梨初感覺自己心臟上像是落了一顆發紅的火星子一樣,灼燙得厲害。
似乎在裴聿的世界中,全是她,也隻有她最重要。
其他任何事情、任何人的重要程度,都無法同她比擬。
片刻後,沈梨初坐在椅子上,從抽屜中拿出一支筆來,把台曆翻到下月去,認認真真寫了一句話。
等裴聿匆匆趕回來,推開辦公室的門,就見沈梨初坐在他平時坐的位置上,上半身趴在桌子上,正玩著什麼。
“小乖,來,喝水。”
杯子裡麵的水是用雪梨片泡的,有淡淡的甜味。就著裴聿遞過來的杯子,沈梨初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
“剛才在玩什麼?”裴聿詢問道。
沈梨初將手心中,剛剛在玩的東西展示給裴聿看。
一個獨角仙形狀的異形黑色胸針。
“我無意間從你抽屜中找到的。”沈梨初眼睛亮晶晶的,跟寶貝似地摸了摸:“真的好像啊!”
剛瞥到抽屜中的胸針時,沈梨初嚇了一大跳,還真以為是一隻活的獨角仙藏在裴聿抽屜中呢。
裴聿自然記得這隻胸針。
是那位姓時的商人送給沈梨初的,起初,裴聿是不準備將它帶回來的。
但回國的時候太匆忙,行李不是裴聿親自收拾的。
替他收拾行李的人,可能是覺得這隻胸針看起來很昂貴,就給他一起裝在行李箱中了。
回到國內,傭人替他收拾行李箱後,發現這隻胸針,就在第二天詢問裴聿是不是給沈梨初帶回來的禮物?
畢竟沈梨初的喜好,裴家上上下下就沒有不知道的。
出於私心,裴聿不太想把胸針轉交給沈梨初。
於是就拿來公司放著了。
沒想到兜兜轉轉,這隻胸針還是被沈梨初拿到手中了。
看見沈梨初喜歡這隻胸針,喜歡得眼睛亮晶晶的模樣,裴聿心中就很不舒服。
他的占有欲就是這樣。
無論是彆人送給沈梨初的東西,還是沈梨初送給彆人的東西。
都是如此。
裴聿將胸針從沈梨初手中拿走,哄道:“這個拿著玩會傷到手,我讓人處理過再給你拿著玩好不好?”
隻是到時候,裴聿重新拿給沈梨初的,會是一個外觀一模一樣,卻不再是同一隻了。
就像是當初,陸懷川送給沈梨初那張他親自剪的窗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