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
聽到這個放在裴聿身上很少見的字眼時，沈梨初著實愣了愣。
甚至在說剛才那句話時，沈梨初還能察覺到裴聿抱著她的手臂在發著抖。
沈梨初想了想後，輕聲道：“可人都是會死的。”
“所有人都是這樣，避免不了的。”
裴聿將下巴抵在沈梨初頸窩處，“反正不管你去哪兒，我都要跟著你。”
就算是死，他都已經跟著沈梨初去了一次了。
處理完謝父的葬禮後，謝長宴就馬不停蹄地前往國外。
這次來送彆的，隻有江景珩一個人。天氣太冷，路程太遠，謝長宴不願意讓沈梨初來回奔波。
臨走前，謝長宴還送了一份大禮給江景珩。
一輛身黑色的重騎。
江景珩手中緊緊攥著車鑰匙，嘴裡卻在拒絕：“謝哥，我有點不敢接。”
燙手得很！
這輛車可不便宜，最關鍵的是，有錢還不一定買得到。
謝長宴嘴角輕勾：“拿著吧。”
“好嘞。”就在喜笑顏開的江景珩即將把車鑰匙揣自己兜裡的時候，就聽見謝長宴又開口說話了。
“作為交換，我需要你幫我監視裴聿。”
車鑰匙距離江景珩自己兜隻剩下一點距離時，他突然轉變方向，試圖把車鑰匙重新塞回謝長宴兜裡去。
拿這個考驗乾部？
不好意思，監視自己兄弟這件事情，他江景珩做不到一點！
俗話說，兄弟如手足，為了一點恩惠，就把兄弟賣了，這能成行？
謝長宴挑眉：“怕什麼，難道他還能吃了你？”
江景珩對自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我肯定會被裴聿發現的。”
“我又沒說過，監視他時需要你瞞著他。”謝長宴聲音淡淡。
江景珩懵逼道：“啊？”
謝長宴：“我要你監視裴聿，不是需要你彙報他的一舉一動，而是下馬威。”
他這麼一解釋，江景珩就更覺得困惑了，下馬威，需要下什麼馬威？
謝長宴卻不準備再繼續解釋了，轉變話頭：“要是發現裴聿有對不起梨梨的地方，記得要第一時間跟我講。”
他遠在國外，一部分消息可能會不能及時得知。
而江景珩就是他唯二可以放下戒心去信任的人。
聽到這句話，江景珩也不忐忑了，趕緊從謝長宴兜裡掏出剛才那一把車鑰匙，“謝哥，你早說是這事嘛！”
江景珩將車鑰匙握在手心，神情嚴肅地捶了捶左邊胸口的位置，“保證完成任務！”
裴哥，對不起了。
要怪就隻能怪謝哥他給得實在是太多了。
距離今年過年還有幾天時間，裴家裡裡外外都已經裝點的很熱鬨了。
隻有沈梨初一個人在家待著，難免會覺得有些孤寂。
院子路徑上的雪需要每隔兩個小時就需要清掃一次。
沈梨初站在二樓落地窗前，饒有興趣地感看著他們掃雪。
直到旁邊的手機傳來一聲消息提示音，沈梨初立即轉身去查看。
她半個小時前詢問過裴聿，今晚會不會回來？
昨晚裴聿就沒回來。
結果消息不是裴聿發來的，而是其他人，沈梨初一下子就蔫了下去。
認認真真回複完消息後，沈梨初正準備放下手機，就突然彈出來電頁麵。
是來自裴聿的。
沈梨初趕緊接起，聲音不由自主地帶了一點委屈：“喂，裴聿——”
“小乖，我今晚應該也回不來了。”裴聿聲音聽起來很是疲憊。
不等沈梨初回答，裴聿又連忙保證道：“我明天晚上一定回來。”
沈梨初吸了吸鼻子，強忍住失落，軟聲回道：“沒關係的。”
末了後，沈梨初還是忍不住補了一句：“我隻是有一點點想你了。”
電話另一頭，站在落地窗前的裴聿在聽到沈梨初這句話時，隻覺得心裡頭堵得厲害。
他知道沈梨初骨子裡其實是很含蓄的一個人，很少會把想你這類字眼說出口。
可一旦說出口，就足以說明她心中的想念，已經多到溢出來了。
此刻，裴聿隻想要極其不負責任地拋棄他手中的所有事情，回到沈梨初身邊，好好抱著哄一哄。
似乎是猜到裴聿心中所想，沈梨初連忙道：“不許這樣做。”
裴聿一愣，輕笑一聲後，故意裝不懂，：“小乖是不許讓我怎樣做？”
沈梨初知道，現在裴聿說話的這個語氣調調一般常用於裴聿起了壞心思，想要逗她的時候：“你明明知道的。”
他繼續裝：“我真的不知道啊。”
沈梨初不說話了。
“那就讓我猜猜，小乖是不許讓我怎麼做？”
“是不許讓我親你的時候，把小乖你親得眼淚汪汪的嗎？”
“還是說不許讓我……”
“臭裴聿，你不許再說了！！！”
雖說這會兒沈梨初不在他麵前，裴聿還是能想象到她被羞得耳朵尖紅紅的模樣。
逗弄了一番，裴聿能感覺到這會兒的沈梨初心情不是那麼難過了。
他隻有十分鐘的短暫休息時間。
等到助理來敲門提醒時，裴聿才不得不掛斷電話。
走出辦公室後，裴聿轉身進了隔壁裴父的辦公室。
此時，裴父正在跟助理交代事情，裴聿沒去打擾，而是靜靜在一旁等待著。
按往年這個時間點來說，裴氏集團大部分事情都已經早就進行到了收尾狀態。
今年明顯不同。
裴氏集團上上下下都透露著一股緊張的氣氛。
那是因為裴氏旁支近些天又不安分起來了。
裴聿斂下眼眸，覺得他父親還是太心慈手軟了，念著那些淡薄的血緣親情，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那些人時不時過界的行為。
要是換做是他，早在十幾年前，就會將那些不安分的人斬草除根。
等助理起身離開後，裴父才將視線投向裴聿：“要不然，你今晚回去看看梨梨吧？”
裴聿搖頭：“我已經跟小乖說過今晚也不回去了。”
裴父揉了揉眉心，歎了一口氣，聲音疲憊道：“是我的錯。”
他早幾年要是再心硬一點，就不會有這麼多事情了。
“小聿，你就放手去做吧。”裴父又道：“無論是什麼結果，我都不會再出手乾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