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查水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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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五點。

雨停了。

一縷清風吹過,帶著泥土的芬芳和花朵的香氣。

此時的天依舊是一片漆黑,街道上已經零零散散的有著一些為生計奔波的行人,為寂寥的城市增添幾分煙火氣。

蘇遠走到垃圾分類亭,把手裡提著的還在滲血的行李袋,丟進了“不可回收”垃圾桶。

他伸了個懶腰,走到街邊的早餐店,吃了三籠包子,一籠燒麥,一碗餛飩和一杯豆漿。

再出門時,妹妹看著他的側臉,“現在去乾嘛,自首嗎?”

“自個毛線。”蘇遠沒好氣的說道,“回家睡覺,累死了。”

“哦。”妹妹背著手,蹦蹦跳跳的跟在他的身旁。

兩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蘇遠貪婪的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忽然停下腳步。

老實說,第一次殺人,感受著一條生命從手中默默流逝的感覺蘇遠的內心遠遠並不像表麵上那般平靜。

“願願。”他輕聲喊道。

“嗯?”妹妹愣了一下,隨即有些疑惑的看向蘇遠。

記憶中,這是兩人在小時候才會喊出來的稱呼。

“謝謝你啊。”蘇遠望著她,語氣溫柔,“一直都陪著我。”

麵對蘇遠真誠的話語,妹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雙手揪著衣角,像個手足無措的小女孩,

“沒沒關係的呀,我們是親人嘛。”

“嗯。”

蘇遠點了點頭,微微一笑,

“唯一的親人。”

咚咚咚!

房門被叩響。

“誰啊!”蘇遠揉著眼睛坐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物業的。”門外傳來一道男聲,“你家的用水量有異常,麻煩開門讓我們核對一下。”

“知道了,等一下。”

蘇遠起身下床,沒有急著開門,而是先來到廁所慢悠悠的擠牙膏。

“都什麼年代了,還用查水表這一套。”他一邊刷牙一邊吐槽。

等到洗漱完畢,他又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發型,才不緊不慢的打開房門。

“彆動!”

幾名身穿便衣的警察立刻衝了進來,手中都還拿著槍,漆黑的槍口對準蘇遠的腦門。

“我沒動。”蘇遠高舉雙手,淡淡笑道,“彆激動,阿sir!”

幾名警員對視一眼,其中一個上前給蘇遠拷上手銬,領頭的那名警察從上衣口袋中拿出證件,“你涉嫌一起殺人案,請跟我們走一趟。”

“好的,肯定配合。”

其中幾名警員押送著他往樓下走,還餘下兩位則是走進了他的家。

走出樓道,早晨拋屍的地點已經拉起了警戒線,耳旁全是鄰居們嗡嗡的議論聲,還有人拿出手機,對著他的方向開始錄製。

蘇遠慶幸出門前整理了發型。

到達警局之後,蘇遠被直接帶到了審訊室。

負責審訊他的是一位看起來有些嚴肅的中年警察,他眼神淩厲的看著蘇遠:“昨天夜裡,你都去過哪些地方?”

“南通路的密友小苑,跟同學在那裡吃了頓燒烤。”蘇遠打了個哈欠。

“然後呢?”

“然後在天宇網吧上了會網,兩點鐘左右出來,在街上逛了一會,然後打車回家。”蘇遠掰著手指頭,一五一十的說道:“回家換乘摩托車之後,我去了藍山路”

中年警察有些意外,他原本以為要花費一番功夫,沒想到對方這麼輕易就交代了行程。

他定了定心神,道:“去藍山路乾嘛?”

“抓了個人,然後把他帶回家了。”蘇遠知道此刻隱瞞毫無意義。

藍山路那邊很偏僻,可能隔幾條街道才會有一個監控,不然蔣山也不敢在那裡動手殺了三個人。

但,他往返的路上絕對都是有監控探頭的,在摩托車後座綁個人確實過分顯眼。

“然後呢?”

“殺了,丟到我家樓下了。”

“你”這一下,倒是把中年警官給整不會了。

他從業至今,倒也不是沒有見過直接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的犯人。

但那些絕大部分都是衝動犯罪,主動前來自首的。

還有一些是心理素質較差的,直接就把我是犯人寫在了臉上。

可眼前這人雖然年紀略顯青澀,但從頭到尾沒有表露出一絲緊張與不安,明顯心理素質極好。

而且他還直接把拋屍地點選在自家樓下的垃圾桶

站在他身旁的一名年輕警員,麵色不善的看著蘇遠,他認為蘇遠的態度更像是在挑釁。

“隻有這些嗎?我們在藍山路還發現了三具屍體。”

蘇遠平淡的說道:“那個長毛是我殺的,但那三個人是被長毛殺的,之間沒有因果關係。”

年輕警員冷笑一聲:“你說跟你沒關係就沒關係?你”

“小陳!”話沒說完,便被中年警察打斷了,他看向蘇遠:“你和被害人蔣山是什麼關係?”

他們是在清晨六點左右接到報案的,報案的是一名環衛工人,說是在藍山路發現了三具屍體。

到達案發現場後才發現,這起案件其實並不複雜,儘管昨夜的雨水衝刷掉了一些指紋和痕跡。

但他們通過遺留在現場的凶器,裝有70萬現金的手提箱,受害人車內的指紋,包括昨夜在正興賭場一些人的證詞,很容易的就推斷出了案發的經過,並迅速的鎖定了嫌疑人蔣山!

正當他們準備認為這是一起搶劫被反殺案時,卻又接到了另一起報案。

麵前這個學生的闖入,讓整起案件變的複雜起來。

“沒有關係。”蘇遠想了一下,說道,“非要說有的話,他是我學校寢室的宿管,我看他不太順眼就殺了。”

“不順眼?”中年警官的麵色嚴肅起來,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屍檢報告,“被害人身上有十餘處刀傷,脊椎骨斷裂,臉部骨裂,五根手指的指縫被紮長度405毫米,直徑1毫米的1號縫衣針最後死於機械性窒息。”

“你做這些,隻是因為看被害人不順眼?”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殺人了,而是殘忍的虐殺。

“對啊。”蘇遠的臉上露出病態的笑容。

這樣一聽,自己昨晚的戰績好像還挺輝煌的。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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