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文大道西北角三層樓是簡氏集團的總部,樓層不高,在這個高樓叢生的省會城市很不起眼,但占地麵積很大,裡麵花園湖泊小橋流水,彆有洞天,據說是清朝某朝大員的祖居。簡氏集團涉及商業、建築、旅遊及廣告傳媒等各個領域,聲名威赫但並不張揚。
簡明闊推門走進簡雅麗的辦公室時,看到簡雅麗正望著電話機發呆,臉上有哭過的痕跡。簡明闊的心不由的一痛。這個在一起時間並不長的姑姑總會讓簡明闊感受到親情的溫暖。十七歲時,她便被爺爺強行送去了美國。她的痛簡明闊看的很清楚,也因此簡明闊心更痛。
“你怎麼來了?”簡雅麗看到簡明闊,扭身抹了抹眼淚,笑著站起身,她的強顏歡笑簡明闊不忍直視。“這些天你是怎麼吃飯的?還是回家吃飯吧。”
“李助理會很快找到家政工。”簡明闊手插在褲袋裡,走到窗前,看著窗外,“蘇誠,上個月回國了。”
屋裡靜的讓人窒息。好一會兒,簡明闊聽到簡雅麗壓製著顫抖的聲音,“噢,他還好吧。”
“他昨天從鄉下回來。”
“哦。”
簡雅麗扶著椅背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眼裡滿是哀傷,簡明闊蹙著濃黑的眉毛,冷冷走出簡雅麗的辦公室。
簡雅麗的痛苦又一次點燃了簡明闊內心深埋的怨怒。剛出門,遇到匆匆趕來的李助理,李助理看到一臉冷冽的簡明闊,小心翼翼的說:“簡總你總算來了,理事長已經問過很多次了,讓你一來就去見他……理事長像是知道了你昨天去風梧山……”
簡明闊一抬眼,李助理立馬低下頭,說:“絕對不是我說的。”
簡明闊眉頭一緊,一句話不說的轉身走向理事長辦公室,李助理抹了抹額頭的汗,快步跟上。
理事長辦公室在東南角,簡明闊進去時,好幾位理事都在,偌大的辦公室一排黑色的皮沙發,嚴肅莊重,很符合簡峻儒的風格。簡峻儒並沒有停下正商討的事,隻是極嚴厲的望了一眼推門而入的簡明闊。
簡峻儒是市裡的風雲人物,關於他的成功,民間有很多版本,但共同點都是把他作為一個傳奇。簡峻儒年輕時白手起家,從一個建築小工開始,建立了簡氏基業又逐步發展壯大。雖已年近七十,但人精神矍鑠,做決定下命令仍雷厲風行。
理事們相繼離開後,簡峻儒的臉上顯出明顯的倦意。他狠狠的把手上的文件扔在桌上,抬頭望著簡明闊嚴厲的質問:“昨天你怎麼能擅自缺席?你當公司是兒戲嗎?”
“您還是取消您的決定吧。”簡明闊冷冷的直視著簡峻儒的臉,淡淡的說,“公司裡能夠勝任的人多的是。”
經過近二十年的鬥爭,簡明闊知道,誰先憤怒,誰就失敗。
“什麼?”老人大怒,“你到底想怎麼樣?離了公司,離了簡家,你什麼都不是。”
“我從未認為自己是什麼,一直以來,不是你讓我是什麼就是什麼,從開始我就不知道我是什麼。”簡明闊的聲音冷的讓簡峻儒火氣熄滅了。
“你果然一直怨恨我。是因為那個女人……你母親。”簡峻儒頹敗的靠在椅背上。
簡明闊一愣,這是簡峻儒第一次提到簡明闊的生母。簡明闊鼻子有些酸。
“我不會取消決定的,除非你儘快結婚生子。”不容簡明闊說話,簡峻儒揮了下手,果斷的說,“就憑你是簡家唯一的孫子!你必須選一個。你出去吧。”
走出理事長辦公室,簡明闊對迎上來的李助理說:“去沁水園。”